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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心中就微微一动,当天就回去和苏彧商量,要不要也跟着去一趟。

男人想了想,点头答应下来:“咱们开车跟在后面,去稍微看下情况吧。”

这么定下来以后,他们当晚就早早的睡下,第二天六点多起来去县医院和救护车汇合,等车开动之后,就直接跟在了后头。

那村子是在山里,路途还是比较偏僻的,平坦的大路没开了二十分钟,逐渐就开始颠簸,顾杳平时没有晕车的毛病,这会儿也有些皱眉。

“要不要先停一下,你休息一会儿?”苏彧转头看了看她,有些担心。

“没关系的,继续开吧,我能坚持。”顾杳摇摇头,这儿的路不好走,万一跟丢了就更麻烦了。

苏彧显然也知道这一点,所以并没有勉强,而是继续专注的开车跟着前面的车,也饶是他这辆车底盘高,还是个越野车,换了普通的小车,早就陷在半路上不能动了。

就这么磕磕巴巴的又前进了三十多分钟,一直到了山脚下,路况更加不好,车子就没有可能再开了,一行人只好下来,同时带了担架和药品,继续在向导的带领下前进。

说是前进,其实脚下的路是越来越陡的,几乎就等于在爬山了,西南村偏僻的原因也就是因为这个,山路不通,想要进到村里实在太难,逐渐就和外界隔绝了消息。

顾杳走了一会儿就开始喘,看见前面的苏彧直接弯下腰,想要背她,就摆了摆手,倔脾气又上来了:“不用不用,我自己能走的。”

苏彧就过来把她的手拉住了,在她身子往下坠的时候就往起带一下,替她分担了很大一部分力量,让她上台阶的时候也了一些劲儿。

倒是前面的那个向导,毕竟是走惯了山路,虽然是瘦瘦小小的一个中年人,走起来的速度比苏彧都快了不少,而且两个人一样,一点儿都不喘。

村子是夹在两道山中间的,想要过去的话,就要翻越其中的一座山,上面有很多长满小刺的灌木林,等到人们全都气喘吁吁快累死的时候,这才终于到达了,刚要欢呼,再一看那村口,却都停下脚步,心凉了半截。

十几个面无表情,穿着破烂的中年男人,一人手持了一根木棍正把守在那里,满脸都写着麻木不仁,眼眸里都没有光彩。

“应该把几个保镖也带过来。”苏彧一看这情形也停下脚步,皱着眉头对身边的顾杳说道。

她也赞同的点点头,到底还是对这里的民风估计的不足,想着毕竟都是些老实的农民,看到这么多人来,一定会觉得害怕,放弃抵抗乖乖交人,结果却远远不是这样。

也许是因为太过闭塞的原因,大多数人是没有法律意识的。

走在最前面的是这次从外省调来,主持防疫工作的人,见状就指挥着大家往后退了退,远远的喊话说道:“各位村民,大家听好,我们这次来是绝对没有恶意的,你们不要害怕,听说你们村有一个患病的小孩子,能不能让我们进去看看他,带他去医院治病?”

结果说了好几遍,那头却半点儿反应都没有,仍旧紧紧的握着木棍,目光麻木阴冷。

“是不是听不懂普通话啊?”有人嘀咕了一句,转头想找向导翻译一下,结果这才看见,那向导早就退出人群远远的跑了,现在只能看见一个黑点儿似的背影。

“我靠,这地方怎么回事,这么邪性!”人群就乱了起来,互相嘀咕着,渐渐往后退去。

“大家别慌!”组织的人急忙喊了一声,回头看见县里的警察终于也跟上来了,找到主心骨似的问道:“现在怎么办啊?这些村民根本不配合!”

话音还未落,估计是那帮子村民看到警察受了刺激,竟然抢先冲了过来,手里的木棍挥起来,打倒了好几个手上没有武器的女性护士和医生。

人们顿时开始惊叫,有胆子小的掉头就往回跑,身强力壮一些的男人开始徒手跟这些村民搏斗,一时间混乱不堪。

苏彧看到这个情形,早就把顾杳拉过来护在了身前,稳稳的站在原地,稍微侧身躲过了逃跑的人们,他这才伸出手去,一拳打倒了一个迎面过来的村民,而后又拽着顾杳往旁边走两步,把另一个也打倒了,吸取了上次的教训,这次他说什么也没有把她的手放开。

顾杳跟在他的身边,因为戴着厚厚口罩的关系,呼吸有些紧张,这些人很可能已经感染了流感,虽然现在防护的很周全,但还是让她觉得有一丝的不安。

好在这时警察已经出手,亮出手铐逮捕了几个行凶的人,麻木的村民们这才停下手上的动作,有些惧怕的站在一旁。

“谁要是再敢行凶,就和他们几个一个下场,抓到城里去坐牢!”警察半是恐吓办是警告的高声叫道,这才把这些人给驱散了,都扔下棍子头也不回的跑回村子里,人们顺势也就跟了上去。

进去之后,房子倒也不错,家家都是砖瓦房,可现在全都闭门闭窗,一个人影都见不到。

“咱们去村委会。”一个有经验的人说道。

大家就按着村口的路标找了过去,到了村委会的小院子跟前,这才听见里面传来用方言说话的声音,推门进去一瞧,好家伙,屋里院里都是人,或坐或站,男女老少都有,神情紧张的议论着什么。

“谁是村长?”一个警察喊道。

“我是。”人群分开,一个六十多岁的男人很有气派的走了出来。

“生病的小孩子是不是你家的?我们要带他去看病。”防疫队的人直接说道。

那村长大模大样的摇摇头:“不是,你们找错了。”

后头的警察就喝道:“就是你!黄有德是不是?有人举报说你把患病的孙子藏起来,拒绝带他治病!”

“是谁举报的,胡说八道!”那村长见事情暴露没办法再抵赖,这才有些慌乱:“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以为我孙子得了传染病,要把他带走烧死!”

他说完这话,聚集的村民就都愤怒起来,看着一帮子戴口罩的外来人,简直就像见到了仇人,不是因为有警察镇着,早就冲上来打人了。

“你从哪儿听说要把孩子烧死了,我们要带他去治病,县里医疗条件很好的,过不了多久他就能康复!”

任凭医生们怎么解释,村长和村民们却都不相信,嚷嚷的声音越来越高,又要争吵起来。

顾杳和苏彧站在后面,两人都不动声色,在静静的观察着,从刚进来的时候,顾杳其实就已经一眼看到了人群中的周胜,他仍旧是昨天的那一身打扮,正在鬼鬼溜溜的四处张望,被他带走的那女孩儿并不在他的左右。

当看到警察的时候,这个周胜的脸色就明显变得不好起来,好像有些焦灼似的,不停的跟身边的几个小青年嘀嘀咕咕,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一看那个样子就十分可疑。

顾杳就拽了下苏彧的袖子,示意他看那边,他便顺势拉住了她的手,稍微用了些劲握紧,表示自己知道了。

两个人隐在人群中并不显眼,倒是不怕被那周胜发现,就这么一直有一眼没一眼的轮流盯着他。

终于,那个周胜好像沉不住气了似的,悄悄的从村民中间往后退去,跟着几个伙伴一起,走进了村委会的后院。

顾杳转头,和苏彧相互对视了一眼,两人都明白对方的想法,静悄悄的后退了几步,从大门出来之后,顺着这个小小的院子往后墙边绕,躲在树后看着,果然,刚过去没一会儿,就看见周胜他们几个从墙上跳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