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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际上医生给谈矜量完体温的时候她就已经有意识了。

本来是想醒的, 但听见医生和裴知聿的对话她又没脸醒了。

让她清醒着听医生说她是因为性生活不节制才发烧,还不如杀了她。

“……”

裴知聿送走医生重新回到卧室的时候,就看见床上谈矜已经完全缩进被子里, 像个鹌鹑似的把脑袋埋进被子里,半点不想跟他对话的样子。

“……”

见状,裴知聿脸上表情略微有些不自然,缓了几秒他抬腿走过去坐在床边。

谈矜虽然蒙在被子里,但依然能听见渐行渐近的脚步声,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儿。

就在她蒙着被子默默祈祷裴知聿别过来的时候——

裴知聿坐在了她旁边。

“……”

她甚至能明显感觉到身边的床垫塌陷。

气氛瞬间陷入沉默。

谈矜觉得被子里的空气都越发稀薄了。

半晌,她听见裴知聿说:“被子里热,我们出来说。”

谈矜:“……”

说什么说, 她不想说。

她没动依旧把头埋在被子里, 瓮声瓮气地回:“我现在不想说话,你能不能先出去。”

像是早就预料到她会这么说,裴知聿温声回:“我出去可以, 但你总不能一直躲着不见我把,况且你一整天没吃饭了,总得起来吃点东西。”

话音刚落,谈矜就听见自己肚子不合时宜地咕噜了一声。

“……”

下一秒,她明显听见被子外面传来一声低低地轻笑。

谈矜:“?”

她猛地掀开被子蹬着面前的人, 问:“你笑什么?”

“我问你你笑什么?”

要不是他她犯得着饿到肚子咕咕叫吗?

想起来就生气!

见她这副炸毛到恨不得立刻扑上来咬他一口的模样, 裴知聿抑制不住地轻轻勾了勾唇角。

他已经有许久没有见过谈矜这么鲜活的一面了。

可这份愉悦落在此刻的谈矜眼里却变了味。

嘲讽!

这就是嘲讽!

赤/裸/裸的嘲讽!

忍不了, 根本忍不了!

谈矜抓起旁边的抱枕就往裴知聿身上砸, 边砸边骂:“狗东西狗东西,都怪你都怪你, 你还敢笑!打死你打死你!”

“你笑什么, 笑什么笑什么, 让你笑让你笑……”

谈矜这会烧虽然退得差不多了,但一整天没吃饭根本没什么力气,就算是现在这么咬牙切齿地用力打他也没多疼。

裴知聿照单全收,等她打累了才笑着开口:“消气了吗?”

谈矜没好气儿瞪了他一眼:“没有!”

“那再打两下?”裴知聿看着她扬了下眉,半点不像是在开玩笑。

这人有毛病吧?

谈矜有些无语地看了他一眼:“不疼?”

裴知聿:“不疼。”

原来是不疼。

谈矜闻言冷哼了声,收回视线:“你不嫌疼我还嫌累呢。”

裴知聿垂眸低低地轻笑了声,嗓音温和道:“现在不排斥跟我说话了?”

谈矜脸上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停顿。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刚对着他发了一通脾气,她尴尬的情绪确实缓解了不少。

默了默,裴知聿嗓音温和缓慢开口道:“你现在感觉好一点了吗,对不起我不知道做太多次会发烧,下次一定注意。”

“!!!”

“你还说!”

谈矜恨不得堵上他的嘴。

顿了顿,她继续控诉:“你居然还找医生来,丢脸死了。”

裴知聿思考两秒,慢条斯理开口:“那不然去医院的话岂不是更觉得丢脸?”

“……?”

谈矜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你居然还想带我去医院?!”

“你额头那么烫,我又叫不醒你,当然要带你去医院了。”

谈矜气得不行:“那怎么没去呢?”

裴知聿轻轻勾了下唇:“怕你醒了尴尬。”

“……”

谈矜无语,她干笑了声:“那我还得谢谢你的贴心了。”

即便是听出来是在讽刺他,但裴知聿依旧厚着脸皮道:“你要是想谢,也不是不行。”

谈矜狠狠翻了个白眼:“可你叫医生过来岂不是一样尴尬?”

闻言,裴知聿出声宽慰:“放心,白医生是我的私人医生,他不会说出去的。”

谈矜抬起眼睫:“真的?”

裴知聿温声哄着:“当然是真的,放心不会有第四个人知道的。”

“可是……已经有第三个人知道了啊!”

谈矜蒙上被子生无可恋。

-

因为这个尴尬的小插曲,两人提前结束了这次温泉之行。

尽管裴知聿再三强调除了他没人知道白医生来过,但谈矜还是过不了心里那道坎,这房子她是一天都住不下去了,两人休息一晚第二天上午就回家了。

隔天下午,谈矜在卧室刷综艺的时候接到沈栖月的电话:“我给你发的微信后面怎么没回?”

谈矜这才猛地想起来那天睡着之前跟沈栖月用微信说过话。

沈栖月五一假期飞巴黎看秀去了,那天她看中几件秀款觉得适合她,发给她让她选喜欢哪件。

回忆起来,谈矜连忙道歉:“对不住宝贝,那天属实是有不可抗力因素,后面我就忘了回了,真的抱歉宝宝。”

又是宝贝又是宝宝的,谈大小姐平时很难说出这么肉麻的话,听起来是真的觉得抱歉。

沈栖月扬了扬眉,虽然已经一秒被哄好,但还是故意道:“所以是什么不可抗力因素让你把我抛之脑后,说出来让我听听有没有那么不可抗力。”

“……”

回想起原因谈矜脸色一红,吞吞吐吐道:“就……还真……挺不可抗力的。”

“嗯哼?”

谈矜有些难以启齿:“你真的要听吗?不听不行吗?”

沈栖月坚持:“不行,我总得知道有没有那么不可抗力。”

“……”

“那行吧。”

谈矜给自己做了半分钟心里建设,抿了抿唇说:“那天我回完你消息就睡着了,然后后面又发生了一些事情……所以……”

救命,她还是难以启齿。

但沈栖月可没那么好糊弄:“你跟我在这整废话文学呢?说重点。”

谈矜:“……”

“哦。”

“就是我那天回完你消息以后就发烧烧晕过去了。”

“?”

沈栖月:“发烧烧晕过去了?”

直觉告诉她这事儿不简单,“怎么会突然烧得这么严重,你不是跟裴知聿泡温泉去了么,泡温泉还能发烧?”

谈矜脸颊发热,抿了抿唇:“泡温泉是不会发烧……但是……嗯……泡完温泉以后做的事会让人发烧……”

够直白了吧!

她这么说应该很好理解吧?应该不用更直白了吧?

果然,那边沉默几秒。

沈栖月这方面很有经验,更加直白地回:“所以你是被裴知聿草晕的?”

“……”

谈矜眼前一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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