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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韵莲盯着她道:“这是犯法的。”

高月月:“不算犯法,算争夺遗产的家务事。到时候,你只需要帮忙力证,我肚里的孩子是叶定国的,为自己的孩子争取利益,谁敢说我犯法?”

白韵莲有些犹豫,站她旁边的白韵萍道:“姐,先把钱倒腾出来,控制住财权比较重要。不要对苏应民抱有幻想,他肯定是帮叶昭的。如果叶昭继承了姐夫的遗产,厂子肯定会全权交给苏应民打理的,那苏应民在厂里就是掌管大权,一支独大,真正的说一不二了。”

高月月母亲也是个有小聪明的人,她道:“我们不是拿了钱跑,而是控制住能动的流动现金,争取在跟他们谈判的时候,手里有足够的筹码。”

白韵萍问:“分厂账户里有多少钱?”

高月月母亲回答:“分了好几个账户,总共有四五百万。”

四五百万这可是笔大钱,把这笔钱拿到手,两人平均分也不少了。

中午还闹作一团的仇家,现在亲密地围在一起,商量接下来的对策。

另外一边,苏应民坐叶昭的车回去,苏应民坐在副驾上,他道:“没想到高月月怀孕了,这比较棘手啊。”

叶昭道:“她肚子里的孩子十有八九不是我爸的。”

“怎么说?”

叶昭把高月月在外面有其他男人的事跟苏应民说了,苏应民恍然大悟道:“难怪我听刘秘书说,今天中午,你爸、白韵莲和高月月在办公室吵了一架,高月月还说什么要自证清白的话……看来你爸是中午受了刺激,下午才倒在我家门口的。”

叶昭瞥了苏应民一眼,她心里有疑问,但没有十足的把握提出来没有半点意义,而且现在她和苏叔叔至少是同盟关系。

叶昭道:“如果白韵莲和高月月中午已经对抗过,按道理,现在她们应该是敌对状态……”

苏应民点头:“你死我活的状态。”

“但我看她们刚才除了一开始扒着我爸哭的时候有点对抗之外,后面两人的关系,表现得很微妙,大有惺惺相惜的意思。”

苏应民是大老爷们,他刚才没有仔细琢磨,现在回想过来好像是的。

叶昭又道:“如果她们合作,会怎么做?”

苏应民想了想,道:“高月月妈妈和白韵莲都是分厂的财务,各管半壁江山,任何财务往来,都得她们都签字了,才能拨款。”

苏应民说这话的时候,已经从包里拿出大哥大,拨了个电话:“刘秘书,通知下去,两边厂子的财务室暂时锁门锁账,并且派保安看着,没有我签字,一分钱都不能转走。”

这边苏应民刚吩咐下去,那边高月月妈妈和白韵莲连夜打的直接去了杜鹃村分厂,两人抵达财务室的时候,保安正在加锁。

保安哪里知道这是要抢班夺权啊,他知道白韵莲的身份,被白韵莲厉喝两声,就吓得赶紧把门给打开了。

保安队长赶紧联系了刘秘书,刘秘书命令保安不能让她们拿着任何财务室的东西离开,不然就报警。

刘秘书赶到现场的时候,白韵莲和高月月妈妈正要把财务章、公司存在个人名下的存折和二十多万的现金,全部掳走,保安队长已经把大门给锁了,不让她们离开。

白韵莲好话说尽,刘秘书就是不给面子,不开锁,白韵莲气得怒骂刘秘书:“没良心的狗东西,你是不是早就想把我们这些人拉下来,自己好上位?你跟苏应民眉来眼去,你以为我不知道?”

刘秘书虽然生气,也只能压下怒火,冷静得道:“白姐!我是个本本分分的打工人!谁想半夜三更赶到这儿来加班当丑人?上级领导怎么吩咐,我怎么做事。仅此而已。”

“谁是你领导?你现在是只认苏应民了是吗?”

刘秘书很清醒,只有心虚的才会来抢章抢钱,她道:“苏总是公司的总经理,老板不在,他就是我们所有人的领导。等叶小姐接班了,我们当然是听叶小姐的。”

两边对峙到最后,白韵莲要挟要打电话报警,刘秘书让她去打电话,警察来了,她这公然拿走公司的钱,那就得直接进去。

“你不会以为,你真是我们的老板娘吧?”

好冷漠无情的走狗!白韵莲“呸”了一句,最后搞得披头散发的,财务章、存折、账簿和现金还是被抢回去了。

因为白韵莲和高月月公然撕破脸抢财务室,叶昭也就没再跟她们客气,直接拒绝她们来参加叶定国的丧礼和追悼会。

这闹得白韵莲去找叶昭二伯哭诉评理,叶昭二伯叶定权也只是让她先忍忍。

叶昭二伯二伯娘是坐火车赶来参加叶定国葬礼的,来之前夫妻两就商量好了,这次怎么着也要给自家薅点好处。

他们一到殡仪馆就给苏应民制造难题。

叶定权夫妇找到苏应民,问道:“墓碑文字定了吗?”

苏应民忙拉梁主任过来,“梁主任,墓碑文字给二哥看一下。”

梁主任马上从包里翻出墓碑文字,其实已经刻好了,但还是给了叶定权面子,“您看一下,没有问题,我就拿去刻了。”

叶定权掏出老花眼镜戴上,看了一眼,落款只有孝女叶昭的名字,他道:“孝女前面应该加一个孝男。”

梁主任尴尬道:“老板只有女儿。”

郑秋霞:“定国生前一直遗憾自己没有儿子,后来我们就商量着把我家小儿子过继给他了,所以这里应该加上我们家叶小兵的名字。”

叶定权指着纸上的字,“就在叶昭前面,加一句,孝男叶小兵。”

梁主任哪里知道这些事,他不敢拒绝,赶紧跑去跟苏应民商量。

苏应民没听说过叶定国过继过儿子,他又问叶昭。

叶昭听出来了,她这二伯二伯母就是趁火打劫,来要好处的。

过继的儿子,好歹也给分点东西吧?这如意算盘打得叮当响。

她爸哪里会要过继的儿子,除非叶小兵很优秀,不然他看都不会多看一眼,可叶小兵就是个被宠坏了的孩子,脑子不算笨但也说不上聪明,学前班连个1+2都想不明白,这资质根本入不了叶定国的法眼。

叶昭摇头:“没有这样的事。”

郑秋霞一直跟着梁主任,此时已经跟到了叶昭边上,她说:“怎么没有这样的事?去年,哦,前年你偷了你爸的户口本和钱跑了,你爸气得一整天都吃不下饭,说生女儿没用还不如不生,那几天他跟小兵相处得好,就你离开的第三天晚上,你爸和你二伯喝了点酒,就把过继的事敲定了。是不是叶定权?”

叶定权忙应着:“是是是,那天我和定国喝了点酒。”

“我离开宛城的第三天晚上?”

“对啊。你爸和小兵相处了几天嘛!”

叶昭笑道:“第三天晚上我爸已经在回深城的火车上了。”

啪啪被打了脸,郑秋霞脸皮厚,她尴尬笑道:“可能我记错了。”

叶昭看向她二伯。

二伯也不好意思地说:“记错了,可能是第二天晚上。”

“第二天晚上?”叶昭笑道:“我也算错了,我爸第二天就上了火车,所以第二天晚上他是在火车上的,第三天已经到深城了。”

郑秋霞:“!”

叶定权:“!”

梁主任已经明白是怎么回事,穷亲戚来打秋风,直接打到庙门上了。他强憋着笑,不敢说话。

叶昭继续道:“二妈你记错了,你和我二伯都记错了,可能是在你们的梦里,我爸过继了小兵做儿子,实际上,我爸连小兵叫什么名字他都不知道。”

郑秋霞气道:“不用说话那么难听。你爸就是想要有个儿子不行吗?说得好像我们要高攀你们似的。”

苏应民劝道:“你们知道老叶办公室挂的是什么吗?”

“什么?”

“都是叶昭得奖的报道和照片,他这一年改变很大,天天挂嘴边的就是,女儿是他最大的骄傲。”

叶定权道:“我就是心疼我这个弟弟,连个送终的儿子都没有,才想让小兵写在他名下,不至于到了地府,还叫人看不起。”

叶昭反问:“二伯,我爸没有儿子,你看不起他?”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

郑秋霞:“我们都是一片好意,中国就是这么个社会,哪里都这样,没有儿子就是让人看不起。写了是为你爸好,别老觉得我们要抢你东西似的,”

“二哥二嫂,现在是社会主义新中国了,这里是大城市,也不是小农村。你们这想法,非常不合时宜。我很了解定国的为人,他骨子里完全没有这些封建糟粕的想法,而且墓碑已经刻好了,没必要去折腾,就这么定了吧。”苏应民态度温和地说着强硬的话。

在人屋檐下,人生地不熟的,叶定权夫妇没办法再坚持,只能作罢。

由于这夫妻俩一来就搞事,再加上他们以前对原主就不好,叶昭对他们态度极其冷淡。

而白韵莲直接把他们接家里去住,好吃好喝供着,左右一权衡,就难免心往白韵莲这边偏。

不是他们觉得白韵莲好,而是他们和白韵莲目标一样,都想从叶昭手里扒出钱来。

这三拨人,就像三个臭皮匠,拱着拱着,就拱到一块去了。

苏应民这几天一直在想怎么平衡大家的利益。

那天他和叶昭一起去看给叶定国选好的墓地。

毕竟叶定国给叶昭留了这么大一笔遗产,叶昭也没亏待他,选了墓园里最贵的一块地。

站在墓地旁,可以远眺大海,这地方向阳,有徐徐的海风,很舒服。

苏应民问:“白韵莲和高月月,你打算怎么处理?给她们多少?”

叶昭知道苏应民应该是有想法的,她反问:“苏叔叔你怎么看?”

“白韵莲跟了你爸这么多年,不能什么都不给。她住的那套房就给她了,另外再给她补个二三十万,够她下半辈子花的了。高月月嘛,她住的那套房子也给她……”

叶昭之前完全没有管过他爸这边的事,前几天看资产表,可能看太快,没留意房产情况,她好奇问:“高月月住那套房不是她名字?”

苏应民笑了,“哎呀,你爸呀,他这个人是真矛盾,既大方又抠搜,房子都写了他自己的名字。”

“苏叔叔,你继续说。”

“高月月她住那套也给她,另外给她50万,孩子不管是不是你爸的,以后都不管了,她拿了钱就两清。我知道这对你来说,有点吃亏,但是吃点小亏不要紧,可以省很多的麻烦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