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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昭很意外:“为什么不批?”

韩经理叹了一声,道:“买少点可以,买这么多不行。”

叶昭不懂了,她问:“不是都卖不出去了吗?又不是紧俏商品,为什么还要限售呢?”

韩经理解释后,叶昭才明白,原来是怕她做了第一大股东后,会夺权。

叶昭问:“你们现在第一大股东是谁?”

韩经理:“市国资。”

“他们占股多少?”

“总股本是100万股,市国资占了20%,然后剩下的80万股公开发行。”

叶昭:“也就是说,我不能高于20%是吗?我只能买20万股以内,是不是?”

韩经理道:“对,是这个意思。不过没关系,我领导说了,你就算只买19%,我们也给你争取九九折的优惠。”

这个优惠现在对叶昭来说意义不大,只能算是个聊胜于无。

听得出来,韩经理和他领导很想做成这笔交易,叶昭想了想,道:“能让我跟市国资的领导见个面吗?”

“你还想争取?”

“对,我想争取。”面对机会不争取,就不是她叶昭的风格了。

韩经理问:“叶老板,你买深农合是为了股权争夺,还是单纯为了赚钱?”

叶昭笑道:“我对于深农合的经营管理一点兴趣都没有,我就是为了买卖股票,单纯想赚钱。”

“那我觉得你不用去见市领导,我可以给你出主意。”

“你说。”

“你分开几个人来买不就行了吗?分开几个人登记,不要让市委领导知道。”

这一点叶昭刚才就想到了,但是分开几个人来买,依然是属于一致行动人,报到市领导那边去,就算通过了,也属于故意隐瞒骗取买卖,万一之后出了问题,别人很可能就拿这个作为由头来搞事也说不定。

授人以柄的事,她不想做,叶昭道:“骗市委领导,我觉得不合适,风险很大。”

韩经理只好答应帮忙去沟通,但沟通了两天,也没沟通下来。

快要过年了,市委领导也忙。

那天叶昭准备去公司,她在院子里遇到方大强,他刚从单位回来,说是领回了那100张股票。

叶昭好奇,就问方大强要来看了一眼,她从来不知道原来这个年代的股票是真的一张张实物绿票子,上面写了公司名称,面值,编号,总股本外,并没有登记股东信息。

也就是说,其实这张绿票子是可以自由流通买卖的。

叶昭到了公司马上给韩经理打电话,问他:“我是不是不登记也可以买股票?”

韩经理明显愣了一下,他才道:“不登记可以,但都是碎票子,没有股权,也没办法给你折扣。”

叶昭道:“那我就要碎票子。”

韩经理:“你确定吗?我上次给你出的主意,你不再考虑考虑?”

叶昭目标非常明确,她道:“我确定,我就要可以分红的股票,不要什么经营权。”

韩经理支吾了一下,才道:“我这里没有。”

“什么意思?”

“我这边是对接大额客户的,你买这种股票只能去证券公司买。”

叶昭这才搞清楚了,难怪韩经理之前不提醒她有这个办法,原来是只能去证券公司买,那就不算他的业绩了。

韩经理又道:“你要确定了,我带你去证券公司买也行,那边我熟悉,不过在证券公司买,没有折扣,还有千分之五的手续费。”

这个时候了,叶昭哪里还在乎千分之五的手续费,就算是百分之五,她也会毫不犹豫掏钱。

之后,韩经理帮忙搭线,介绍了证券公司的张经理,张经理还是第一次接到这么大的单,应该说,他们证券公司自开业以来,这是最大的单。

在韩经理和张经理的协力争取之下,手续费减免了千分之二,半天时间就完成了所有的沟通和交易。

叶昭通过证券公司买下了40万股的深农合,事成之后,她给韩经理包了一个大红包。

叶昭开车把四大箱子的股票拉回来,祥哥帮她搬回家。

肥婆英看到了,好奇问:“搬的什么呀?吃的?宋荣记姜糖吗?给我们几包吧。”

曾祥道:“烟花。”

“哎哟,今年又买几箱的烟花?!真是浪费钱。”

四大箱的股票就堆放在房间的角落里,巧姨生怕家里遭贼,里里外外加固了防盗网和防盗门。

其实担心都是多余的,这个年头没有人会偷股票。

因为在大家眼里,这形同废纸,偷了也没用。

今年特别早过农历新年,昭华的工作跟别家不一样,全年无休,哪怕是过年,大家也只能轮流休假,公司额外给大家发放补贴。

大家开会商讨排班,甘小凤今年依然不回家,她可以坚守大本营。

叶昭要去港城过年,甘小凤问她宋荣记的年会去不去发言,都以为叶昭会去,结果她说:“我不去。”

叶昭不想抢了钟利民的风头,她和曾祥现在的策略就是,放任钟利民在宋荣记做大做强。

今天是小年,天清气朗,骆家上上下下在大扫除。

骆老太则去郭许言家吃午饭。

郭父郭母从京市过来了,他们都是京市人,有共同语言。

吃午饭前,四个人在小客厅打麻将。

牌桌上,郭母笑道:“我们来那天还差不多二十度,穿个长袖都嫌热,不过两天时间,突然降到只有七八度了,这天气变化实在太快。”

骆老太道:“我小的时候,刚来港城也不习惯,太潮湿了,到了三四月份回南天,到处都是湿哒哒黏糊糊的,夏天又闷又热,没有北方那么爽快。唯独冬天舒服,冬天这里暖和。”

郭父比较清瘦,他道:“这里七八度感觉还挺冷的。”

“湿冷。”

郭母笑道:“我发现这南方人不怕冷,我都穿秋裤穿棉鞋了,结果昨天去街上,看到有人这天气还穿拖鞋儿出来买菜。”

骆老太笑道:“我们以前的老保姆,冬天都穿木屐的。这边人是真不怕冷。哎,南风是吗?我碰一个。”

郭母把“南”字递给骆老太,轻声问:“骆申不在家吗?我好多年没见到他了。”

骆老太道:“在深城呢,过两天就回来了。好不容易,今年答应在家过年。”

郭母:“是吧?那今年算是热闹了。”

郭父伸手摸牌,问:“骆申这孩子该读大学了吧?”

骆老太道:“暑假之后才读大学。”

坐骆老太对面的郭许言,今天精神状态很好,她笑道:“心怡准备去美国的歌大读书,申儿要不要一起去?我这边有关系,可以帮他申请。”

骆老太微微侧了侧身,洪姐赶紧给她拿了热茶,她喝了一口,才道:“你自己问他去,这个话题,我每次谈起,他欺负我老太太不懂,他自己都安排好了。他爸去跟他谈也没用。”

郭许言之前跟骆申聊过,“他还是想在港大读,然后N+2,港大2年,国外1年,是吗?”

骆老太:“好像是这个意思。哎呀,也不知道他是为了谈恋爱,还是为了什么……”

郭母诧异:“骆申谈对象了?”

骆老太道:“他妈妈家的一个租客,喜欢得不得了,一放假就要回深城。”

郭母和郭父互相看了一眼,以骆家的家世,骆申怎么会找个普通租客,但这骆老太嘛,经常让人琢磨不透,喜欢还是不喜欢,人家未必真表达出来。

两人都不好插嘴,郭母只笑道:“还小呢,谈谈朋友也没什么。”

郭许言犹豫了一下,假装不经意地道:“那女孩不是说也要来港城过年吗?住哪儿呀。”

骆老太打了一个牌,道:“住酒店。过年的时候,你邀请她来你这儿作客,你们都帮我看看。”

郭许言已经拒绝过一次,这次她不好再拒绝,她没说话呢,她妈妈已经欢喜笑道:“那当然没问题啊,我们先帮你招待好她。”

郭父这方面有点迟钝,他问:“她是来这儿旅游?”

郭母笑话他:“肯定是来陪骆申过年的嘛,你想什么呢。”

郭父这才恍然大悟,“那就干脆大年三十请过来一起过年,不能让人家一个女孩子在外面住酒店过年吧?这不好。”

“爸!”郭许言道:“大年三十是阖家团圆的日子,你请她过来,骆申在骆家,不在我们这儿,她一个人在我们家生分反而不舒服。”

“那倒也是。”

郭许言之前就有所准备,她道:“年初一我要陪干妈去上香,那就定年初二吧,我举行个家庭Party,她认识宋太,我把宋太和宋心怡也请过来。人多热闹,不拘束。”

“你看着安排。”骆老太看了看牌,微微回头问:“我是不是自摸了?”

站她身后的洪姐笑道:“清一色自摸!”

“哎哟哟,老姐姐你这手气,我可不敢跟你打了。”郭母笑着拿了四个筹码给骆老太。

骆老太笑道:“说好了,打到吃午饭啊,我今天要把你们牌桌上的钱都赢走。”

重新开始洗牌,骆老太问:“那宋家的小姐,你们都见过了吗?”

郭母道:“见了,挺好一个姑娘。就这老家伙,说要认不如认个孙子,认什么孙女,幸好没认。”

“男孩子,能跳能蹦能打,女孩子弱柳扶风的……”郭父说着不由摇了摇头,他不是重男轻女,纯粹就是不怎么喜欢这个宋心怡,所以弱柳扶风成了错,女孩子也成了错。

等到大年初二,当他看到叶昭的时候,态度直接180°转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