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忽悠 (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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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说好了以后要跟普通夫妻一样过日子,所以她原定的,三年后他能活下来就离婚的计划有了变动。
未来他们离婚,大概率会是感情破裂。
真到那地步,他们肯定是两看两相厌,别说她不想带上贺东川,他估计也不想跟她走。
贺焱却没想那么多,拍着胸脯道:“没事,爸爸不想跟着你,我跟着你啊!”
看着他信誓旦旦的模样,苏婷没出声说丧气话,而是伸出手,重重地揉了揉他的头发。
小家伙哀嚎起来:“我头发要乱了!”
“反正你都要睡觉了,再乱一点也没关系!”
苏婷嚷嚷着,手上力度更重几分,于是当洗完澡晾完衣服的贺东川回到家,隔着大半个客厅就看到贺焱顶着鸡窝头从主卧出来。
贺东川:“你发型挺别致。”
贺焱告状:“……都是妈妈揉的!”
贺东川哦了声,走到儿子面前,也重重地揉了揉他的头发,并评价道:“嗯,是挺舒服。”
贺焱:“……”
……
等父子俩躺到床上,拉上灯准备睡觉,已经是半小时后的事了。
贺焱有点睡不着,侧过身看着黑暗中爸爸的身影,看得贺东川又薅了把他的头发问:“盯着我干什么?”
犹豫过后,贺焱开口问:“爸爸,你和妈妈还是会离婚吗?”
虽然妈妈说愿意养他,但他心里依然不希望爸爸妈妈离婚,因为他不想和爸爸妈妈中的任何一个人分开,想一直和他们在一起。
黑暗中,贺东川睁开眼睛,却没有立刻开口,沉默良久问:“你妈妈说想跟我离婚吗?”
贺焱摇头说:“没有哦,不过妈妈说,如果爸爸以后对她不好,她就要离婚。”
贺东川说:“那就是了,我会一直对你妈妈好,所以我们不会离婚。”
“哦……”
贺焱松了口气,紧接着又想起于红芝的话:“可是其他人的爸爸妈妈都是一起睡的,如果你和妈妈不要离婚,那你们为什么不一起睡?爸爸,妈妈是不是不喜欢和你一起睡啊?妈妈不跟你一起睡,那我可以和妈妈一起睡吗?”本来他今晚想和妈妈一起睡的,但是怕爸爸伤心,就没有提出来。
贺东川:……好了,在努力了,别扎你老爸的心了。
翻过身,捂住还要叽叽喳喳的小家伙的嘴巴:“睡觉吧。”
……
月底苏婷和贺东川带着贺焱又去了趟市里,将给苏家的东西邮寄了出去。
把包裹交给工作人员前,苏婷心里总七上八下的,怕自己准备的东西不合适,也担心写的信露了马脚,但等真拿到回执单,她反而一身轻松。
反正东西都寄出去了,她不可能再截回来,再担心也没有用。
而且穿越这种事,在穿越大行其道的五十年后都没几个人会信,更不用说现在是七十年代,之前是她杞人忧天了。
想通以后,苏婷心情愉快跟着贺东川父子俩,搭车去榕市公园。
榕市公园是一座古典园林,始建于晋朝,到现在已经有一千多年,期间园林经过多次扩建,解放后也扩建过几次,到现在规模已经非常可观。
时至今日,榕市公园已经成为当地人休闲娱乐必去的地方,用后世的话来说,这是城市名片的存在。
这天是周日,公园里游客自然多,有人看景,有人游湖,还有家长带着孩子在放风筝,看得贺焱很馋。
苏婷看在眼中,跑去打听了一下。
风筝是纸糊的,质量算不上好,但价格不贵,更重要的是不用票,所以她很大方地买了个兔子图案的,和贺焱一起放。
至于贺东川,这人虽然谈不上古板,但出门在外很注意形象,轻易不干这种不稳重的事。
拿到风筝,苏婷将线轮交给贺焱,问:“会放吗?”
贺焱很肯定:“会!”
“那行,我拿着风筝,你边放线边往前跑。”苏婷说着后退十来步,跟贺焱拉开距离喊,“跑!”
贺焱跑动起来,边跑边放线。
苏婷也跟着跑动,试图找机会放开风筝。
但跑着跑着,苏婷发现不太对,怕停下扯断风筝的线,只好边跑边喊:“你顺着风跑什么?要逆风跑!逆风!”
贺焱不太懂什么是逆风,无措地停了下来。
看他那慌张的模样,苏婷只能抬手揉了揉眉心,指向不远处放风筝的大孩子,正准备让他们往一个方向跑,贺东川就从他手里接过了线轮:“我来吧。”
“爸爸!”
“我放起来再给你。”贺东川低头说。
贺焱立刻点头:“嗯嗯!”
贺东川又问:“还跑得动吗?”
“还行。”苏婷说着调整位置,和贺东川前后逆着风跑动起来。
看贺东川放风筝的动作,一看就是真有经验的,放会线扯两下,不一会风筝就飞起来了。
苏婷不用再跟着跑,停住脚步走到贺焱身边,跟他并排看贺东川将风筝越放越高,越放越高。
很快,他们的风筝成了草地上放得最高的。
贺焱激动得脸蛋通红,蹦着跳着喊:“爸爸加油!爸爸最厉害!”还抬头问苏婷,“妈妈!爸爸是不是最厉害?”
苏婷笑着说:“是,你爸爸最厉害!”
放到一定高度,贺东川没再放线,绕着回到两人身边,将线轮交给贺焱,并弯着腰告诉他怎么样才能将风筝放得更高。
说完又让贺焱试着放了会,贺东川才完全放手,走到苏婷面前问:“再去买个风筝?”
“还想放?”苏婷问。
贺东川没回答,只说:“再买一个吧。”
苏婷掏钱去买风筝,老板生意好,摊上剩下的图案只剩下两个,分别是老鹰和蝴蝶。
她想着是贺东川放,就想挑个老鹰的,比较有气势,但她话还没说出口,身边的人就已经说要蝴蝶的,就没再说话。
新风筝放得依然顺利,没一会就起来了,不过贺东川没有像刚才那样一直放线让它飞高,到差不多高度就回到了苏婷身边,将线轮递给她问:“要不要试一试?”
苏婷已经意识到他为什么要选蝴蝶图案,却偏要故意问:“不是你想放吗?”
“想和你一起放。”贺东川打直球说。
犯规。
苏婷心里想着,唇角却忍不住翘起来。
贺东川绕到苏婷身后,将线轮塞进她手里,并用宽大的手掌裹住她的,另一只手拉住风筝的线,在她耳边低声说:“拇指和食指扶着线轮,放线,再扯两下……”
只听他这些话,仿佛苏婷真是个生手,而他也是真的在教学生。
苏婷心里闷笑,故意抬头吹了下他线条流畅的下颚,并在他不自觉咬紧牙关后捏着嗓子说:“贺老师,你可一定要好好教我,怎么才能把风筝放得高高的哦。”
在贺东川教苏婷放风筝时,就将她整个人圈进了怀里,虽然两人之间除了左手,没有切实的肢体接触,但两人离得非常近。
当她抬头说话,温热的气息就落在了他下颚处,让他不自觉绷紧身体,呼吸变得沉重起来,更别说她故意捏着嗓子,学着小孩子软乎乎的腔调。
因此,虽然贺东川用了十秒钟去平复呼吸,再开口时声音却依然紧绷:“好。”
……
理想很美好,但现实很骨感。
贺东川不但没能教会苏婷将风筝飞得更高,两人还被治安队的人教育了。
苏婷一直都知道七十年代生活作风抓得严。
前世她看过一部年代大剧,就有讲这个年代,男主带着女主去出差,因为介绍信只有他一个人,出示结婚证招待所也不给开房。后来好不容易找到了招待所,晚上滚床单压塌床,还被治安队的人给抓走了,引出一系列闹剧。
还有原身和贺东川之所以会结婚,也跟生活作风抓得严有关系,这也是年代文里的老套路了。
理论上虽然清楚,但真落到实处,苏婷就有点搞不清楚界限了,再加上贺东川一个土著,都敢在外面摸她的手,她也就放肆反撩了一把。
谁知道这一撩就出了事。
当看到那群戴着红袖章的人,边喊“干嘛呢干嘛呢”,边往他们面前冲的时候,苏婷人都傻了。
贺东川反应倒是很快,松开苏婷的手迎上去问好。
他这么淡定,领头的红袖章气势反而下来了,上下打量他一番,客气地问:“同志你怎么称呼?哪里人?”
贺东川自我介绍道:“我姓贺,首都来的,目前在平川岛当兵。”
“有证件吗?”领头的人问,扫苏婷一眼,“你们俩什么关系?刚才在干嘛?”
贺东川掏出军官证递过去,说道:“我今天是带着媳妇儿子过来玩的,这不都在放风筝吗,我们也买了两个,我媳妇不太会放,我教教她。”
领队旁边的年轻人嘀咕说:“教放风筝就教放风筝,抱这么紧干什么?”
贺东川面不改色问:“要不您来教教我,该怎么教才对?”
“我来就……”
“行了!吵吵什么!”领队将看完的证件还给贺东川,笑道,“年轻人不懂事,您别见怪,对了,你刚才说你们是带着孩子来的?”
贺东川了然,抬手招呼刚跑到跟前的贺焱:“小焱,来跟叔叔们问好。”
贺焱扯着风筝走过来,看看表情严肃的老爸,再看看红着脸的老妈,最后才转向那群红袖章,喊道:“叔叔们好!”
问完好,走到苏婷身边,握住她的手问:“爸爸妈妈,我们还放风筝吗?”
“待会再放。”贺东川说。
虽然领头的红袖章觉得苏婷年纪不大,不像是能生出这么大孩子的,但他又觉得她说不定只是看起来年轻,实际上已经二十五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