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迢迢长路41 (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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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蚨还钱◎
几乎是在看到那一枚银元的一瞬间, 洛萤就想到了当铺里遗失的当物之一——青蚨。
更准确的称呼应当是青蚨钱。
《镇诡当簿》之上对于“青蚨”的记录十分简略,而对于这青蚨更多的了解,则是洛萤从当铺之内其他的诡物获取到的讯息。
那银元上的血色虫子状似蝉, 而并非是蝉。
洛萤转头想要寻找刚才将这枚青蚨钱扔给卖艺人的路人, 可眼前人头翕动, 来来往往,根本无处找寻。
青蚨是当铺里遗失的诡物,必须要拿回来。
想到青蚨本身的特性,洛萤拧了拧眉头, 当务之急, 是怎么把这一枚青蚨钱从这卖艺人的手上掏出来。
平白无故找上去,要拿一枚银元和对方换一枚银元是不是太怪了一些?
...
刘四哼着小曲, 得意地走在街上。
这才从赌坊里出来,穿着一身的破布蓝褂子,趿拉着脚上的布鞋, 悠哉悠哉。
今儿个的运气是真不错, 嘿呦,一想到怀里揣着的二十来个大洋,刘四的嘴都快咧到天边去了。
这二十个大洋可得藏得死死的,自己住在那大杂院里,房上的门锁虽然锁着,却也跟没锁两样。
当然了,也没什么偷子会跑到大杂院里去偷东西。
只不过,刘四还是有些不放心。
尤其是,尤其是自己的大宝贝!
从袖子里掏出一枚外圆内方的古铜钱, 刘四小心地在手中摩挲。
这铜钱小巧, 上面却没有写是哪朝哪代的通宝, 上头除了外人看不见的蝉形花纹,就如同一个假铜钱一样,拿到摊子上都没人愿意收。
这枚铜钱,就是刘四儿的大宝贝。
走着走着,刘四的脚步忽然有些踉跄,脑壳有点晕,栽楞楞地一脚踏空,扑通一声坐在了地上,差点摔了个仰壳。
“哈哈哈。”街边传来了一阵的哄笑声,路边的小娃娃看着眼前的大人摔倒,哈哈大笑。
这眼看着就到了刘四儿住的大杂院,眼见着刘四坐地上个仰壳,周围无一人帮忙。
住在这里的都是穷鬼,刘四儿是出了名的赌鬼懒汉,人见人烦,避之不及。
只是这么摔了一下,刘四儿坐在地上却是半天地起不来,直直地喘着粗气,像是要上不来气一般。
刘四儿感觉自己浑身无力,明明只是摔了一下,但感觉全身都散架了一般,呼哧呼哧,使不起力气。
他费了好大的劲,一点点地挪起身子,总算是站起来了。
那边的小鬼头还在看着刘四哈哈大笑,刘四狠狠地啐了一口,没种的小懒蛋子,笑你爹的笑。
颤颤巍巍地起身,摸着自己怀里的银元,刘四又小心地从袖口处掏出铜钱,没掉,还在,幸好幸好。
他加紧了脚步想要快点回家进屋,只是又怕走的急了像刚才一样摔了,刘四又放慢了脚步。
因为身上揣着宝贝,刘四儿做梦都怕丢了,往常赢了钱惯来去买点小酒,如今他可一改习惯。
不是因为别的,他知道自己嘴上没个把门的,要是多灌了两杯黄汤子,把自己的宝贝说出去了,那可不就完了!
刘四拽着步子去街口,想着自己身上没力气,还得补一补。
“袁老二,给我来半只烧鸡。”
“哎呦刘四儿,你这是搁那来钱了?今天这是又赢着了?”
卖烧鸡的袁老二利落地绑了半只烧鸡,接过刘四儿给出的银角,啧啧称奇。
刘四儿这烂赌鬼,这一阵倒是时常来买烧鸡吃,往常一个月也不见得来一回,输得个底朝天,最近这是走了什么鸿头大运?赢着钱了?
“袁老二,你可瞧好了,你四爷出手,还能输钱?”刘四儿接过装着烧鸡的纸包,留了一句就往家走,嘴里继续哼着小调。
有几个看着刘四儿买了烧鸡的小孩跟在他的身后,刘四嗤笑一声,“小野崽子,都滚滚滚,想吃啊,让你爹娘买去,没银子还生些讨饭的玩意儿,啊呸!”
晃晃悠悠地走进了大杂院,刘四进了自己的房门把门闩一插上,里里外外地看了一遍,没什么变化,半只烧鸡扔在桌子上,他直接瘫倒在了炕上。
明明走回来没有多远,可刘四浑身就像是没骨头一样,累的不行。
从屋里的炕道里掏出来个木盒子,一打开,银灿灿的银元几乎要闪瞎人的眼。
把怀里的二十几枚银元都放进了盒子里,刘四儿一枚一枚地数着,一个,两个,三个,四个,五个......八十三个。
刘四儿哼着小曲儿,这里头的钱,早就够刘四换个地方居住,租个好一点,不这么差的屋子了。
但他一直没有搬,这屋子就是个睡觉的地儿,刘四儿现在住的这里都是一样的穷,更没有小偷来偷东西,稍微换个地方,不说是人生地不熟,碰上那长舌妇还有爱打探的,可就不好了。
从袖子里又摸出了那枚铜钱,刘四儿在手中仔细摩挲着,只要有这个宝贝在,他的好日子可以过上一辈子。
天色渐晚,大杂院里都是舍不得点蜡烛的,更别说煤油灯了,刘四儿悄咪咪地在屋里点起了煤油灯。
他一手掰着半只烧鸡吃的满面油光,一边看着那手里的铜钱,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这烧鸡的味道说不上好,只是放在大杂院这边一年也吃不上几回肉的人眼里,肉就是最好的美味了,若是以前,刘四儿看着这烧鸡囫囵地吃下去,连鸡骨头都能给一点点地嚼碎吧,不留一点渣滓,但此刻啃着鸡腿,却是有些食不知味,难以下咽,嗓子也如同刀割一般。
但一想到自己一会儿要做的事情,刘四儿张大嘴往嘴里塞着肉,多吃肉,多吃肉,又拿起水缸里的舀子喝着水。
多吃肉,多喝水,才能有力气,有,有血。
刘四儿一点一点地将半只烧鸡吃完,在蓝褂子上随便抹掉了手中的油光。
夜色愈来愈浓,他呆呆地看着眼前的煤油灯,火光点点,不知是在等待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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