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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鹰喉结滚了滚,走过来从后面抱住了她,自下往上,一点点地撩开了她丝滑的披风,稍稍用力,宛如报复一般。

苏渺全身一个激灵,试图挣脱他,但他没有给她这个机会,很霸道地从后面桎梏着她,zhijian使坏。

她呼吸jicu,也清晰地感知到了他的变化。

“为什么骗我?”他咬着她的耳朵,炽热的呼吸落在她耳畔。

苏渺使劲儿挣扎着,直到男人撩开她的发丝,吻住了她的后颈项。

suma感漫遍全身,她再也无力挣扎了,倒在他宽阔的胸膛里,任由他不厌其烦地bawanzhe…

“除了我,我们小鹰眼底还能搁得下谁?”

他吻着她白腻细滑的颈子,自言自语道,“说,为什么骗我。”

“迟鹰,我后悔了。”

“后悔什么?”

“十七岁那年,不该和你交换资料卡。”

男人炽热的吻就像崩断的琴弦,蓦地停了下来。

苏渺顺势挣开了他,站在屋子的另一端,让潮热的身体平静下来。

房间里没有开灯,她只能看到他颀长的影子立于窗边。

月光下,就像一个孤独又凋零的鬼。

她这句话,几乎杀了迟鹰半条命。

这么多年的思念与爱意,生死边缘游走时最铭心刻骨的不舍与眷恋,在她说出这句话之后,都显得像个笑话。

她否定了他们之间的所有…

迟鹰嘴角冷冷绽开,自嘲地笑了:“苏渺,仔细些,再深刻的感情也禁不住这些比刀子还伤人的话。”

她忍着胸腔里绵延无尽的疼意,侧过脸,没敢看他,也怕他看出破绽——

“这些年追着你,我真的累了,很累很累,我不想每天惶惶忐忑地猜你是不是和别的女人出席了什么晚宴年会,不想控制不住自己的手、一遍遍去翻什么宋言欢李言欢赵言欢的微博,不想去考虑你爷爷看不上我的家庭背景、而让你在事业和我之间做出选择…而你大概率会选择前者、让我心碎,我不想计较,不想再为此痛苦了。”

“听懂了,什么李言欢赵言欢都是借口,你他妈就是累了、不想跟我了。”

“迟鹰,我高中就说过了,我的翅膀太小,飞不高,也攀不上你的悬崖。”

“我也早就说过了,我叼着你。”

“你看,我们又回到了之前的那个无解的圈子。是,你一直叼着我,一直俯身让我够到…可你想过,我的压力有多大?我每天惶惶不安,我觉得自己不够好,而你有那么更多好的选择,我一直在拖累你。”

“你有这么多心事却不告诉我,那晚喝酒…是因为这个原因?”

“算是吧。”

苏渺走到他身边,替他一颗颗系好了衬衣纽扣,重新规整地打好领带,轻抚着他冷硬的脸庞,“你穿西装的样子,多帅啊,看到你一步步实现自己的梦想,我真的很高兴。但我们之间的关系只能到此为止了,好聚好散、和平分手,可以吗。”

迟鹰攥住了她的手腕,力气大到仿佛要捏碎她的骨骼。

“疼…迟鹰,疼!”

一贯稳定持重的他,这会儿情绪也绷不住了,森寒的眼神宛如利刃,冷飕飕地直往她骨头里钻——

“我一直有在努力给你安全感,我帮你当上班长;我在晚会上给你当陪衬、让你更有自信;我怕你吃醋生气,胡思乱想、匆匆忙忙向你求婚,让全城都听到…我不敢说在其他事情上,我迟鹰能做得多完美无缺,但是对你、对我们的感情,我问心无愧。”

“所以小鹰,你告诉我,我他妈究竟做错了什么,让你最后一句轻飘飘的好聚好散,就毁掉我这么多年矢志不渝的爱情。”

苏渺的心都要碎了。

他没有做错任何事,是她错了。

她的出生就带着原罪,她不是因为爱…而来到这个世界上。

太肮脏了。

“你还看不出来吗,我们之间的问题早就存在了,你需要好多好多爱,我也需要好多好多爱,我们两个缺爱的人,怎么在一起啊!迟鹰,我需要一个全身心爱我、只爱我一个的男人,你能给我吗!你能为了我放弃你的梦想吗!”

两人情绪都很激动,剧烈急促地呼吸着,黑夜里,他们彼此的心跳清晰可闻。

良久,迟鹰压低了沙哑的嗓音——

“所以,一定要做出选择?”

“不、我不要你选,迟鹰,我单方面和你分手。”

苏渺竭力忍着汹涌的眼泪,侧过脸,怕他看出端倪,因为她实在不擅长说谎。

“你…走吧。”

分手的事情,双胞胎兄妹知道了,格外惊讶。

不只是他们,任谁听了不会相信,这样难舍难分的两个人,竟然会分手。

“连婚都求了。”

秦斯阳泡了一杯温热的红枣茶,递到苏渺面前,“什么叫求婚,答应了那就是定了,说分就分,婚姻大事跟闹着玩儿似的,你们还是高中生?不,高中生都不会这么儿戏。”

苏渺接过红枣茶,递到坐在地毯上玩乐高的秦姝嘴边,让她先喝一小口。

她无话可说,秦斯阳怎么责怪、都只能乖乖听着。

“连求婚都能悔约,以后还有什么信誉可言。”秦斯阳仍然絮絮叨叨地说着,“简直难以置信,太儿戏了!”

秦思沅撕开果干袋,塞了一块芒果片在秦姝嘴里,回头睨了秦斯阳一眼:“装啥子嘛,你都要高兴昏了哟,得了便宜还卖乖。”

“少胡说八道。”秦斯阳板着脸,“我就事论事,什么叫订婚,那就是定下来了。”

秦思沅嚼着芒果干,嘻嘻哈哈地坏笑着:“哎呀,妹妹悔婚了,哥哥的春天不就来了吗,啦啦啦。”

秦斯阳一脚给她踹了过去。

正在玩乐高的小朋友顺嘴问了句:“谁的春天来了呀?”

“当然是你苦恋多年、痴心不改的大哥哥啦。”

“秦思沅!”秦斯阳真的生气了,“再说一句试试。”

秦思沅撇撇嘴,不敢再说。

苏渺帮秦姝拼着乐高,漫不经心道:“一开始我答应求婚的时候,哥哥也不看好,现在分了,哥哥还是不看好,不知道哥哥是什么意思。”

“听说你悔婚是因为路兴北?”

苏渺回头望了望他:“你听谁说的!怎么可能。”

“你前未婚夫说,说你跟路兴北好了。”

“没有!都说清楚了,是误会。”

“他说你想找个路兴北那样的,不要事业,只全心全意守着你。”

“他还在你面前说我什么坏话了?”

秦斯阳漫不经心道:“说你背信弃义、忘恩负义、见异思迁、喜新厌旧、朝秦暮楚、过河拆桥、丧心病狂…”

“停停停,这他说的?”

“原话。”

“难为你能一字不落地记下来。”

“因为他失恋了找我喝酒,喝醉了,躺在我床上,很伤心地骂了一整夜,最后还他妈哭了。”

“……”

秦思沅“咯吱”一口嚼碎芒果干,睁大眼睛:“迟鹰哭了?为了女人?怎么可能!”

秦斯阳努努眼,扫了苏渺一眼:“他为那个女人哭得还少?”

苏渺只当秦斯阳在乱说,漫不经心喃了声:“夸张。”

秦斯阳避开了这个话题,认真地问:“到底为什么分?”

苏渺将一块乐高递给秦姝,叹了口气:“就是我之前说的原因,差距太大了。”

“不是这个原因,你俩的差距不是一天两天了。”

秦斯阳看得很清楚,“高中你俩偷偷好了这么久,他一走五年,你信誓旦旦说什么样子都记不清了,结果他回来陪你玩个游乐场,就光速和好了,就这样…你现在提差距,实在难以让人信服。”

“……”

苏渺想了想,又说道,“因为宋言欢,我吃醋了。”

秦思沅:“放屁,宋言欢这茬早过了,他都跟你求婚了,还怕什么宋言欢,这理由不成立。”

“……”

苏渺瘫在了沙发上,一句话都不想说了。

秦斯阳看出了苏渺这段时间的摆烂,拍了拍她的的脑袋:“高中那会儿铆足劲儿跟我竞争班长的苏渺同学,哪儿去了。”

“那个苏渺早就死了,跟妈妈一起死了。”

秦姝敏感地望了过来。

苏渺自悔失言,换了个说法:“因为他爷爷不会同意我们,这会影响他的事业,他努力了这么久,我想看他站在顶峰的样子,不想拖累他。”

“这个理由,勉强说得过去。”

秦斯阳不再怀疑了。

过了会儿,苏渺穿着白袜子的脚踢了踢他:“他最近一直在c城吗?”

“不是分了吗,还问什么。”

“随便问问。”苏渺担心徐尧会找到迟鹰。

“工作日他会去京城,毕竟他爷爷让他管了北鲲集团的核心研发中心,也是真的忙。”

苏渺敏锐地抓到了关键词:“工作日?”

“周末,回临江天玺。”

“回来做什么?不嫌折腾啊。”

“因为那是他的家。”

这句话,忽然触发了苏渺的一段遥远的回忆。

多年前的那场篮球赛,她被林茜熙她们霸凌之后,那是迟鹰第一次带她回临江天玺,并告诉她——

“记住回家的路。”

那个家里,有保护她的人。

离开南岸区的别墅之后,苏渺心情恢复了不少。

她的小姝,还有双胞胎兄妹,这些年一直像家人一样陪伴着她,成为了她心里很温暖的存在。

他们治愈了她心里很多伤痛。

回想刚入校时的矛盾与对立,不由得感慨这世间的缘分真的好奇妙。

有些人看似势不两立、剑拔弩张,最终却成了朋友和家人。

而有些人,一开始就约定了要做彼此的影子、形影不离,最终却咫尺隔天涯,可望而不可即。

苏渺刚走到九十三级阶梯楼下,居然看到迟鹰坐在阶梯边,挑眉睨着她。

他把自己收拾得很规整,西服勾勒着他挺拔匀沉的身型,格外精神,五官仍旧英俊如初,漂亮的眼眸雅痞又轻佻。

“等你很久了。”

苏渺听秦斯阳说这家伙最近颓得很,不过见他这样子,似特意打扮过,连胡茬都剃得干干净净了。

他什么邋遢的样子她没见过,这会儿连高定西服都穿了,如此体面正式,简直像来跟她谈分手后的财产分割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