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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闭了闭眼,并没流泪。

“那要多久?一年?两年?可我不想等了……一刻都不想!”

“那你想如何?”陆徜的指停在她颊侧轻轻摩挲,温柔安慰。

“我不想如何,我只想回去。”明舒却陡然用力挥开他的手,拒绝他的温柔。

“我陪你。”陆徜依旧是同一句话。

“不必。陆大人,救命之恩与这大半年的照顾,我会铭记于心,但是简家的事,我的事,通通与你无关,用不着你管。”明舒退开半步,与他划下界限,“我知道你心中所思,但从你我在江宁说清那日起,我心中就再没你这个人,你别自作多情,我这辈子都不会嫁你!你若愿意,我仍可视你如兄,你若不愿,那便如当日那般。”

当日那般……此别不逢,余生陌路。

绝情之言,落地如石。

她每说一字,陆徜便觉心脏如针刺一下,渐渐被刺成千疮百孔,痛到呼吸都困难。

江宁分别那天,她是不是也和他现在一样?

“你无心于我,我无话可说……但是明舒……”他顿了顿,这话开头有些艰难,但后半句却是斩钉截铁,“是我把你带到汴京的,我也必定将你平平安安送回江宁。”

“陆徜!”明舒眉心紧拧,急得直呼其名,“我说了我的事与你无关,你为何还要死缠烂打?”

陆徜同样冷下脸来,不容置喙道:“你不必再说,我不会让你一个人回去。回江宁的事我马上安排,最快五天后就能动身。”

明舒倒抽口气,忍不住拽住他衣袖:“我说了不用你陪!”

陆徜反手一握,攥住她的手,忽倾身将她抵在廊柱之上,眼眸仿如噬人般盯着她,沉声道:“这件事,没得商量!”

他的气息,如同火焰,又化作无形爪牙,将人狠狠禁、锢。

明舒从未见过他如此专横霸道的模样,那些被他教养压抑下的属于从前陆徜的戾气倾泄,一时间让她怔住,等到回神要反驳时,他却又忽然拉她朝外走去,边走边唤人。

“轻摇,从现在起,你一天十二个时辰都守在她身边,不得离开半点,若出半点差子,唯你是问。”

被他点到名的轻摇诧异地从曾氏屋里跑到庭院内,陆徜声音却没停,继续道:“我会另外再派人不分昼夜守在你附近,你若要出门可以,先来找我。”

这分明是要将她软禁的模样。

明舒怒极:“陆徜,你是不是疯了?”

“你知道就好。”陆徜回头冷道,目光中已不余温色。

“你没资格管我!”明舒气到扬声斥责。

陆徜只是不理。

院中所有下人都被二人这阵仗惊到,魏卓和曾氏也从屋里匆匆出来,站在庭院又惊又忧地看着他二人。曾氏心忧如焚,脚步踉跄一下,眼圈泛红道:“这是怎么了?怎么了……”

魏卓见势忙托住她手腕扶住人,难得冲陆徜和明舒动怒,沉下脸喝斥道:“你二人还要你们母亲担心到何等地步?”

只这一句话,便让陆徜与明舒都住了嘴。

陆徜松开手,明舒望望曾氏,又望望陆徜——

她不能,绝对不能让陆徜陪着她离开汴京。

这一趟有去无回,她要去的是临安,而非江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