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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这事存在心里,晚上睡觉前?,练古武的时候,他都在心里默默祈祷,要盐要酵母。

但是等躺下的时候,他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突然?觉得不大对,很别人说玄女梦传说多了,他自己都信了!

他的金手指是小视频,根本不是做梦!

苏檀掐着指尖的红痣打开小视频,先睁着一只眼睛看是不是自己想要的,见果然?是酵母,不由得心里一喜。

“下一个要是盐哦。”他亲了亲自己的指尖。

看了视频,他表示沉默了。

简单到令人发指。

他面无表情地看了半晌,立马躺下睡觉了。

第二?日睡醒时,见蒙恬已?经来了,他就让他稍微等一下,叮嘱一旁的寺人去叫厨人来,他有话要交代。

蒙恬沉稳地在一旁侯着。

“你就跟做蒸饼一样,和一个你巴掌大的面团,随便放着吧,这天怪热的温度可以了,然?后明日早间,把这个放了一整日的面团放进当日要做蒸饼的新面里,其他都按着你原来的步骤做。”苏檀絮絮地交代完,满脸生无可恋。

“多分几个剂子,加入不同比例的老面团,看哪个蒸出来最松软。”苏檀又?补了一句。

厨人:?

他满脸茫然?。

但公子扶苏惯常有些新想法,他照做就行了。

苏檀这才跟着蒙恬一道往蒙府去,他们出发时天刚蒙蒙亮,走上街道,慢慢地才有人气。

“晨光微熹,黔首出门。”他笑?吟吟道:“希望以后大秦的子民能够遍布世界各地。”

他原先想着,如果徐福再跳出来说要找什么仙山,他就弄死他,免得他跑东瀛养出一群倭寇来,烦了华夏几千年,如芥藓之疾。

又?想着干掉倭寇,可转念一想,这时候还没倭寇。

苏檀呲着小米牙满脸凶狠,反正徐福带着船队去寻找新大陆可以,带着先进的技术去给?倭寇带来福祉就是不行。

一旁的蒙恬抿着唇,小心翼翼地握住他的手,温柔道:“怎的了?”

苏檀往他怀里一窝,凶巴巴道:“昨日玄女梦传,说东方有小岛,若疥癣之疾,跗骨之蛆。”

蒙恬顿时神色一凛,压低声?音道:“恬愿为公子做马前?卒,替公子分忧!”

苏檀望着他,满脸若有所思,论一支水师的重要性。

“好!扶苏静候佳音!”

两人约定好后,神色间便带着些许放松,苏檀相信蒙恬,他不是个孟浪的性子,甚至比较沉稳靠谱,做出的承诺很有用。

等到蒙府门口时,王贲已?经立在门口翘首以盼,身后是被?厮役抱着昏昏欲睡的李由。

“苏苏~”一看见他,王贲脸上便露出灿烂的笑?容来。

苏檀也跟着笑?眯眯的打招呼,王贲绚烂的像是个小太?阳,让人看着就心情舒爽。

他刚要下马车,就被?王贲举着手抱下来,颠了颠,笑?眯眯道:“瘦了!”

苏檀:……

他没瘦,甚至还带着婴儿肥,一点抽条的意思都没有。

就很惆怅,他什么时候才能高高壮壮,要是长大后肥嘟嘟的像个球,岂不是辜负了身长九尺的政爹。

“肉之美者?:猩猩之唇,獾獾之炙,隽触之翠,述荡之挈,旄象之约。你想吃哪个?”王贲满脸期待的问?。

苏檀:?

他险些听?不懂他说的话了,失语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翻译一下?”

“吕氏春秋·本味有言,这世界上最好吃的东西,莫过于猩猩那肥美的嘴唇,獾獾那令人难忘的脚掌……”

王贲凑近了些,还要继续说,被?一只小手给?捂住了嘴巴。

“停!”苏檀满脸不敢置信,根本听?不下去。

每一样拿出来都是炸裂的存在。

“罢了,吃吃牛羊肉,吃吃五谷,就已?经幸运至极了,那些世间本味,还是得旁人去吃。”苏檀本来有点饿,听?完了就不饿了。

救命啊,他们怎么会?想到吃猩猩嘴唇的。

等到蒙武给?他们上课时,从怀里掏出《吕氏春秋》时,苏檀满脸心有余悸。这里面不会?还有很多其他匪夷所思的东西吧。

“还真有。”

苏檀看着手中的竹简,轻轻叹气,方才王贲所言后面,跟着的是‘流沙之西,丹山之南,有凤之丸,沃民所食。’这都有凤凰蛋吃了,总体看下来,这吕氏春秋有点玄幻在身上。

但这是吕不韦最得意时期的著作,还是很能体现现在的风俗风貌。

投入听?课中,他便不再想别的,认真的开始做笔记背书,他突然?庆幸自己穿越到秦朝,这之前?的著作很多,但是没有后世多。

不需要背唐诗三百首,也不需要写八股文,策论也只是雏形,用来日常讨论政事的。

想想唐宋八大家这背诵天团,放在科举的时候,那真是要了卿卿小命。

上课的时候,李由的眼睛睁的比谁都大,下课了,他一般立马趴着就睡,但是今天,他红着眼眶坐在座位上,满脸纠结。

苏檀正要起身,就听?他奶里奶气的开口:“公子……”

他回眸去看,李由却睁着乌溜溜的眼睛,眼巴巴地望着他,又?抿着嘴巴不说话,低下头捏自己的手指。

苏檀知道是为什么,因为算计他的事,李斯被?秦王厌弃,已?经众人皆知。

谁知——

李由吧嗒吧嗒的掉眼泪,惨兮兮的哭:“对不住,下课的点,是阿父遣人来问?的。”

“我以为……以为是要来接我,满心欢喜事无巨细的讲了。”

李由心里的愧疚几乎将他淹没,毕竟公子扶苏对他极好,有什么好东西总是惦念着他。

却不曾想,因为他险些出事。

苏檀听?罢有些意外,他以为是李斯摸清楚他上下课的时间而?已?,但是掐的那么准,确实需要实时探听?。

“阿父用了偷梁换柱的招数,你乘坐的其实是我的马车,被?贼人架着走了,而?我乘坐的是你的马车。”

李由年岁虽小,但蔻驰极为伶俐,说起话来不疾不徐,叫人一听?就懂。

苏檀摸摸他的小脑袋,温柔道:“大人的事情,牵扯不到孩子身上,你别担心。”

只是想要求情怕是不能够了。

他虽然?不会?主动惹事,但谋算他的性命,他定然?不会?善罢甘休,先前?说让李斯学儒、墨两家的思想,也是想着扶苏以仁善出色,他不愿意坏了他的道统,却想着毁了李斯的主张思想,本身也没那么纯粹。

也知道秦王必然?不会?善罢甘休,毕竟他作为稚儿,若真知道五刑,反而?显得怪异,就算他现在努力的装小儿,又?是农家肥又?是造纸术,看在旁人眼里,怕是已?经怪异的不行。

李由还在掉眼泪,却没有纠缠,只坐着默默哭泣。

苏檀掏出自己的手帕递给?他,示意他擦拭过,没有多说什么。

一旁的蒙恬、王贲当没看见,公子扶苏这个城门失火,殃及他们两个池鱼了。也是一肚子的火。

两人虽然?不至于怪罪李由,但是抱着他哄却不可能,不开口斥责已?经很厚道了。

午膳时,苏檀婉拒了王贲提议的猩猩唇,拒绝了蒙武的炖狗肉,老老实实吃一口气的炖鸡。

食不同不相为谋,他要给?他们的饮食习惯给?改过来。

他吃猪肉还是比较少的,有点害怕绦虫,万一没有煮熟,想着就觉得可怕极了,他不知道这个时代有没有,就尽量少吃为妙。

能够满足基本的生存需求,至于其他的慢慢谋划。

等用完午膳后,他就在侍卫的看护下,坐着马车回宫了。

还未走到,就听?见寺人来报,说是大王在章台宫等着他。

苏檀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让马车往章台宫走去,到的时候,就见嬴政正端坐在殿中,望着手中的竹简,满脸深晦之色。

室外的光映在他脸上,形成一片斑驳陆离的影,那张肃杀的面容上,添了许多阴晴。

苏檀见此,眉头就是一皱。

他哒哒哒跑到嬴政跟前?,乐呵呵的看着他,压低声?音道:“父王!”

有时候叫阿父这种?寻常称呼叫多了,反倒不习惯叫父王了。

嬴政见他来了,将他搂在怀里,摩挲着他的小脸,小声?道:“你祖母如今在雍城,你说寡人应该将她接回来吗?”

现在嫪毐已?被?下咸阳狱,掀不起星点风浪,隐隐便有零星的人开始提赵太?后了。

苏檀把小脸枕在嬴政的大掌上,奶里奶气问?:“抛开一切恩怨情仇,父王想让自己的阿母回来吗?”

嬴政沉默了,他想,可这一切抛不开,他忘不掉看见那两个孽子时,心中悲愤的心情。

他以为,他和阿母相依为命,他们是彼此最重要的人。

但是阿母以太?后之尊,为他人诞下双子,让嫪毐敢以假父自称,甚至因为这两个孩子,些许挑拨便生了谋逆之心。

他当初发现有这两个孩子存在时,密而?不发,和李斯商议,挑起嫪毐叛乱,亦或者?他绷不住想要为二?子谋划食邑,二?者?不论哪个,他都可以让华阳太?后为首的楚系势力来平叛。

再以嫪毐乃丞相送入宫中,秽乱宫廷的罪名,进行夺权之实。

一切都进行的很顺利。

越是顺利,他越是愤怒,甚至在他不甘心去问?阿母,愿不愿意离开嫪毐,杀死二?子时,阿母竟跪着哭求他。

一家四口跪在一起。

那他又?算什么。

他都不敢想自己当时的表情会?有多狼狈。

就算不提这些,嫪毐和太?后生下的孩子,注定是大秦祸患,根本不能容其存活。

阿母从一开始就知道,二?子的存在,会?动摇他在大秦继承王位的正统性。果然?没多久就有流言传出,秦王政乃仲父吕不韦亲子,乃先王子楚的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