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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萝转头又去了陈能那边。

陈能在离钟一手下,倒是学的十分努力。他在是目前这些弟子当中,最快结婴的一个。他以前就是元婴修士,如今破道宗灵气充裕,一下子就让他突破了瓶颈。

他结婴之时,同样天降异象,祥云十里。

阿萝对此有些不满意,但陈能却哭笑不得。

他以前在仙门若是有这样的结婴天象,早就被被收为真传弟子了,不是人人都如阿萝一般,能够祥云百里的。

陈能想要走的是剑道,如今也在纪检堂那边任职,承担了离钟一大部分的职责。不过离钟一这个师父当的也还算不错,还特意拿出了她的鲛珠,细细的刮了一层粉末下来,给陈能加到他的随身宝剑当中,给佩剑升了一个等级。

阿萝简单和陈能寒暄一番,还想要和他说一说这离钟一长老的事情,谁知道被陈能抢白了一通。

“大师姐,我觉得我们破道宗的纪律情况,还是要再严格一些。”陈能真心实意的建议道。

“怎么说?”阿萝愣了愣,他们宗门的纪律已经足够严格了吧。

“大师姐,这是我编写的一部门规条例。我将能够买到的各个仙门的门规条例都买回来了研究一番,我们宗门里奖赏和惩罚的部分,有些随意。我认为,仅仅给妖兽打扫厕所,根本算不上多么严重的惩罚。这对弟子的威慑力,也已经渐渐失效了。”陈能一脸的痛心疾首,仿佛已经看见了日后弟子们对惩罚的漠然一般。

“那你说,应该如何?”阿萝虚心求教。

“是这样,我已经悄悄跟踪过不少弟子,尤其是那些被纪检队伍常年盯梢的几个重点弟子,发现了他们的弱点。首先,我认为,我们可以将刑罚分为十个等级,最高的,莫过于天打雷劈,我认为可以由雷系的同门们来执掌刑罚,仿照天劫来惩罚,效果以三月为佳,等到被劈的弟子不能动弹之后,再让他们用神识书写十万字的检讨书,不许有重复的,他们才能记得住。”

这何止是记得住,怕是要记一辈子。

我估计他们会生出心魔来。

“这第九个等级就可以是封闭他们浑身法力,用丹药增加痛觉,让犯错弟子们体验一下凡间女子分娩的痛苦。此举还需要用到改换性别的丹药,目前熊长老那边已经有了一些成果,我认为……”

阿萝突然觉得浑身一凉。

但陈能还在滔滔不绝。

显然,他已经陷入了某种古怪的境界之中。

“咳,陈师弟,你说的挺有道理。不如这样,你先去和离钟一长老商量一下,再将这些告知掌教。若是掌教同意,我没有意见。”阿萝讪笑了一下,企图离开这个地方。

“我已经询问过师父了。”陈能微微叹气,“只是师父说我们纪检堂本来就是得罪人的,这个条例一出,恐怕我们要成为过街老鼠。”

……离长老在求生方面的本能倒是挺强。

“那就再改改,再改改。”阿萝咳嗽了一声,“是这样,陈师弟,我还要找段湘师弟说点事,你就先练剑。对,练剑,你是剑修,还是要先好好修行。”免得什么时候被那些受过惩罚的同门寻仇,导致同门相残,就是一个巨大的悲剧了。

“师姐放心,我必定好好修行,争取早日将门内风气肃清。”

“好好努力,我看好你。”阿萝擦擦冷汗,一溜烟就不见了。

“大师姐的这遁术当真是出神入化。”陈能不由感叹一声,又回去埋头研究自己的惩罚条例去了。

段湘倒是相对正常一点。

他本就是世家出身,如今在帮鹿容长老的忙,打算组建一支专门打听情报的队伍,也就是所谓的内奸卧底。

宗门一旦大了,就会有各种各样的人出现,说不定就有几个心思不纯的。

因此,在其他宗门在破道宗里安插内应之前,就得先安插几个内应去别的地方。

段湘目前就在搞这个。

他在自己的洞府前种了不少的梨花树,看起来倒是漂亮的很。在众多不修边幅的弟子们里,他的洞府绝对算是雅致清新的代表了。

“大师姐,快请进来。”段湘正在梨花树下修行,见到阿萝来了,脸上瞬间露出了不少笑容。

“你的修为看来也有不少进步,大约再过几年,就可以尝试结婴了。”阿萝一眼就看出了段湘如今的状态,不由的夸赞了一句。

“说来惭愧,经历的事情多了,总会有些进步的。”段湘亲手给阿萝倒茶,又随手取下几颗饱满多汁的梨递到阿萝面前,“这些都是我种的梨树上摘得,虽然没有多少灵气,好在口感不错。我取了些,酿了不少酒,再等几年就能喝了。”

“我听说封山前,你从宗门里提前预支了十年的月例,还将段人杰的骨灰,和你身上所有的法宝灵石都托人送到段家去了。”阿萝看了一眼段湘的洞府,里面就只有一些梨花木做的桌椅,外加一个蒲团罢了,清贫到了极处。

“毕竟那也是我长大的地方。”段湘言语之中没有多少怀念,“我七岁的时候被检测出上品灵根,家族对我颇为重视。在检测出灵根以前,我都没能进段家的家门。我的母亲,只是父亲在外面收的一个小妾,区区五灵根。这样的女修,一般都会被认出生不出多么有天赋的孩子,所以我们的生活并不是很好。”

这一点阿萝倒是隐隐有听说过。

她只知道段湘在段家的子孙辈里颇为受宠爱,却从未听说过他父母的消息,想来不是父母陨落,就是亲缘淡薄。

“我母亲生下我后,拿了一笔灵石就走了,父亲也几年都见不到一次。他喜欢四处追求那些有天赋的女子,对灵根好的女修生下来的孩子更看重一些。我虽然检测出了上品灵根,但那个时候,父亲还是毫不犹豫的将去仙门的机会给了我的兄长,打算让我拜另一个人为师。”

“那个人,有什么不对么?”阿萝听出了一些门道来。

“父亲给我找的修士,最出名的一点就是徒弟死得多,而且死法都颇为怪异,想来是在偷偷练什么邪法。姑奶奶知道之后,大骂了我父亲一通,拒绝了祖父的提议,一意孤行的将我带到了梨花仙宗去。若不是为了报答姑奶奶的恩情,我大概都不会再回段家。”

“段家有眼不识金镶玉,这可不是你的过错。”阿萝小小的安慰了一番。

“大师姐,我想要说的不是这个。听姑奶奶说,段家早年风气十分好,族中弟子也各个奋进,可段家还是不可避免的成为了勾心斗角,阴谋诡计的地方。它的败落几乎是注定的,而梨花仙宗也同样如此。”段湘看向阿萝,眼里包含着复杂意味,“大师姐,我们破道宗,有一天也会变成这样么?”

说到底,段湘内心里其实还是放不开的。

他看着破道宗欣欣向荣,心里有多么开心,就有多么担忧以后的破道宗。看着一个前途大好的宗门日益败落,对于经历其中的人来说,未免太过残酷。

“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天长地久。”阿萝实话实说道,“我们能做的,也只有把握好现在而已。我们现在为宗门多努力一分,或许日后宗门败落的时间就可以往后挪一分。若是一直纠结于未来,不如先看看现在。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

“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段湘反复念着这两句诗,眉宇间的郁色渐渐散开。

“是我着相了,多谢大师姐。”

“不必客气。”阿萝笑了笑,“说到底,宗门只靠一两个月是撑不起来的。老祖特意封山五十载,为的就是你们能够安心修行。我希望不日便可以听见你结婴的消息。”

“是。”

从段湘那边出来,阿萝又去见了几个看好的师弟师妹,内心很是满足,就仿佛是看着一堆宝藏一般。

他们破道宗,最珍贵的不是别的,而是这些师弟师妹们。

有他们在,才会有破道宗的未来。

阿萝转头,又去了沈照的洞府。

其他长老们几乎都是避开这里走,但阿萝却是日日去报到,比回自己洞府都要勤快。

沈照正在看书。

他如今的修为,已经没有多少可以增长之处,故而没事看看书下下棋,便是他打发时间的好时候了。

大师兄真是比大家闺秀还要闺秀,根本不会挪动脚步的。

如果世界上真的有什么人什么东西可以不变的话,那么沈照一定是始终如一的那一个。

“大师兄。”阿萝故意大声喊了一声,“要不我陪你下棋吧。”

沈照回过头来,微微一笑,“好。”

“那你先让我二十个子吧。”阿萝十分不要脸的说道。

沈照无奈的看了她一眼,默默点了点头,然后开始摆棋盘。

阿萝哪里会下棋啊?

她这个水平就算沈照再让她二十个子,肯定也是要输的。

一边下棋一边看大师兄,真是越看越好看。

或许哪天她可以将饭也搬到这里来吃,就着大师兄的美色下饭,说不定个头还能再往上窜一窜,不过那个时候,师父估计会哭。

沈照的定力也是好。

被阿萝这么直勾勾的盯着看,眉毛都不带动一下的。

这棋下了不到一半,阿萝就知道自己要输了。

“大师兄,这么光下棋多没意思啊,不如我们来加点彩头吧。”阿萝眼珠子一转,冒出一个坏主意来。

“什么彩头?”沈照好奇问道。

“我要是输了,就罚我亲你一下。你要是输了,就亲我一下,怎么样,你不亏吧。”阿萝得意的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