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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卷着桃花瓣打着旋儿飞散,自他的肩头飘飘扬扬地落进了她的马车。

宁朝阳托腮看着,就见江亦川一步一步地朝自己走了过来。

干净的白袍上染了脏污,嘴角也带了青紫,他抬袖擦了一下,抿唇垂眼地站在了她面前。

“哪儿也没伤着。”他低声答。

她挑眉,伸手就要去碰他的嘴角。

这人侧头避开了她的动作,僵硬地抿唇:“没事。”

她忍不住啧了一声。

“宁大人。”旁边的赵齐看得有些傻眼,“这是?”

转过脸来,宁朝阳正色道:“我倒是想问赵大人一句,后宫五品的御厨,什么时候有权动用官兵抓人了?”

额上渗出冷汗,赵齐拱手:“宁大人明鉴,小的原不是来抓人的,只因此人先下重手伤了我儿——”

“他下重手?”朝阳嗤声打断,“江大夫一贯柔弱,风吹都能晃两步的人,对你那又胖又壮的儿子下重手?”

正在竹架上哀嚎的人一听,当即跳了起来:“他还柔弱?方才打我的时候——”

“申儿!”赵齐呵斥他一声。

赵申气愤地闭上了嘴。

宁朝阳睨他一眼,又回头拉起江亦川的手看了看。

骨节上红肿了些,还擦破了皮。

她分外不悦。

“宁大人。”赵齐惶恐地道,“再怎么说,也是这位大夫先伤的犬子,犬子可是伤在心口。”

“我伤的也是心口。”她沉声道。

车外众人都是一愣,心想您方才都不在这儿,谁能伤着您呐。

可仔细再一想,江亦川耳根渐渐就红了起来。

“你……”他抽回手,又恼又无奈,“你别胡说。”

“没胡说。”她道,“今日就算你将人打死在这里,我问的也是他的罪。”

江亦川怔然抬眸。

这人依旧穿着那身素裙?????,发髻间也没有金钗银钿,懒懒散散地倚在窗沿上,气势却陡然变了,似深冬山上风刮出来的冰棱,倨傲又锋利。

赵齐抖着腿就跪了下去:“宁大人说得是,此事是犬子的过失,小的愿意赔偿江大夫的伤药,再备薄礼送去府上,万请宁大人宽宥,切莫与小的计较!”

方才还那么嚣张跋扈的人,转眼竟就怕成了这样。

他不由地又看了她一眼。

宁朝阳对这样的场面见怪不怪,脸上一丝动容也无:“此处可不是审案之地,赵大人先请吧。”

赵齐脸色惨白,想再说点什么,抬头看一眼她的脸色就又咽了回去,欲哭无泪地起身,带着人匆匆走了。

山风一吹,紧绷的气氛烟消云散。

她歪了头来看他,眼尾又染上笑意:“江大夫真是好身手。”

先前还信誓旦旦说不需要她,一转眼竟就被她救下了。

江亦川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他沉默半晌,艰难地问:“会不会给你惹麻烦?”

宁朝阳失笑:“他回去只会祈祷我别找他的麻烦。”

“你是很厉害的官?”

“谈不上厉害,但保全你绰绰有余。”她将手腕搁在窗沿上,意味深长地道,“若待你不是真心,上门将你强掳了去也可以。”

江亦川身子微微一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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