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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亦川原是有些恼的,但一见她在唤他,身体竟还是不受控制地就凑了过去。

意识到自己比旁边窗台上的狸奴还听话,他有些哀怨地抬眼看着眼前的人。

——都这样了,你连两分怜惜都要吝啬于我?

宁朝阳清楚地从他的脸上读出了这句话。

撑脸低笑,她将他散落的发丝拢了起来:“乖,大人有些忙。”

同在一个朝廷,他都没说忙,她到底在忙什么!

鼓了鼓脸颊,他凑上脑袋去看她手里的东西。

不看还好,一看就看见了沈晏明的字迹。

江亦川的脸刷地就沉了。

“做什么?”朝阳好笑地道,“你不是已经知道了我与他没什么?”

“大人对他是没什么。”他沉声道,“但此人的心思分明不清白。”

“我这是公事。”

“什么公事非得他来说?”

宁朝阳抬眼,似笑非笑地道:“徐统领中毒之事,他是诊脉的御医,自然要与我说清楚情况。”

面前这人不但不觉得心虚,反而更愤怒了:“大人不还怀疑我……怀疑定北侯是凶手吗,那问定北侯不比问他强?”

唏嘘摇头,她道:“你是不知道,定北侯那个人,脾气差,又总是拒人千里,可不是什么好打交道的人。”

“……”

江亦川起身,骤然贴近她的脸。

宁朝阳瞳孔微缩,身子却没动,翘腿坐在高椅上,腰肢微微后仰。

他伸手扶住了她的腰身,委屈地闷声道:“他没有。”

军中的定北侯脾气很好,是出了名的待人和善,也就这次回京与她误会连连,才会一直失控。

面前这人表情是了然的,但眼神分明就是不信。

江亦川很难受,他松开她在屋子里转了两圈,想了想,招来陆安一顿吩咐。

于是,原本已经被淮乐殿下压下去了的徐统领被害一事,突然?????就有风声传进了圣人的耳朵里。

太后寿庆已过,圣人毫无顾忌地就让刑部严查。

有圣人的旨意,云晋远不得不亲自去了一趟大牢,与部分人证对质。

但结果出乎宁朝阳的意料,牢里传话的小厮说当晚看见的人不是云晋远,声音没那么苍老。

宁朝阳脑子里有根弦突然就响了一声。

她面上不动声色,背地里却让宋蕊搬来了百官简要,逐一圈想。

右手虎口上的刀疤这么明显的特征,就像只有徐州才有的千尾草一样,若能落实罪名,那便的确是铁证,可若一旦有一处合不上逻辑,那这所有的事就都有可能是骗局。

江亦川没有察觉到她的动静,他以为她只排除了云晋远的嫌疑就要作罢,不由地有些着急。

“花明山上风景甚好。”他低声道,“大人可愿与我一起去看看?”

朝阳故作不在意地别开头:“没兴趣。”

他抿唇:“不耽误多少工夫,去去就回。”

“累得很,不想动。”

“我背你。”

“又没什么看头。”她懒洋洋地道。

江亦川真急了,几乎都快把目的摊牌,但他还是忍了忍,耐着性子与她哄道:“有很好看的山花,我采回来给你做花囊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