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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会再信你了。”

见此,那名酒徒连忙信誓旦旦地起誓道:“我以祖宗起誓,这件事千真万确。”

在魏人的习俗中,天地神祗最大,其次就是祖宗,没有谁会拿祖宗说笑。

因此,在听到这番话后,那位酒友脸上的笑容逐渐收了起来,可还没等他开口发问,他忽然听到邻座传来一个声音。

“被谁抓了?陛下?”

这个声音的主人,正是文少伯。

那酒徒回过头瞅了一眼文少伯,见他满脸对此事的关注,心中的八卦情绪顿时得到了满足,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道:“是宗府!”

文少伯闻言一愣。

想想也是,虽然安陵在颍水郡也算是大县,但与大梁相比,也不过是乡下地方而已。

因此,似文少伯这种乡下地方来的中层世族子弟,哪听说过什么宗府,闻言下意识地问道:“宗富是谁?那姓宗的什么来头,居然敢抓肃王殿下?”

那酒徒与那酒友直翻白眼,有些鄙夷地看了一眼文少伯,心说:这是哪里来的无知小子?

而就在这时,介子鸱在旁招手唤来店伙计,指着那酒徒与其酒友的桌子,淡淡说道:“伙计,这两位客人的帐,待会算在我们头上。”

这话比什么都管用,这不,那名酒徒一边喊住正点头准备离开的店伙计,不动声色地又要了四壶酒,一边耐着性子对文少伯解释道:“宗府并非人名,而是一座府衙的名号……姬姓赵氏王族大宗正院,是王族约束其族内子弟的府衙,类似于刑部,它是有权缉拿任何一名犯了事的王族、公族子弟的,即便肃王殿下乃王族宗家嫡系,亦可被宗府缉拿问罪。”

说着,他冲着介子鸱点了点头。

介子鸱懒得去计较这酒徒刚才又叫了四壶酒的事,闻言问道:“肃王犯了什么事?”

“犯了什么事?”那酒徒闻言嘲讽了一句,随即压低声音说道:“犯了『身为王族宗家嫡系子弟,却不愿与那些仗势欺人、强买强卖的贵族们同流合污』的大罪呗……”

『果然!』

介子鸱闻言皱了皱眉,他早就预测到肃王弘润一旦回到大梁,势必会受到来自国内王族、公族、贵族方面的压迫,今日所闻,可谓是证实他的判断。

“肃王……还被关在宗府?”介子鸱皱眉问道。

“还未。”那酒徒从新端上来的四壶酒中提起一壶,给自己以及对坐的酒友倒了一杯,压低声音说道:“据说是因为肃王不肯低头。”

『难道说肃王打算以这种僵持局面,一直拖到六月?这代价可大啊……』

介子鸱深深皱紧了眉头,又问道:“无人为肃王求情、帮衬?”

那酒徒晒笑道:“那可是宗府,虽说雍王与肃王关系不错,可也不敢去得罪宗府啊……”

介子鸱又皱了皱眉,忽然,他眼眸微动,低声问道:“这消息,是谁传出来的?”

“这个……”酒徒愣了愣,摇摇头说道:“朝野都在传,究竟是何人传出,这个我也不知。”

介子鸱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

『刻意藏匿了消息的源头……是怕被宗府记恨么?不对。依此人所言,宗府的权柄极大,若是害怕被宗府记恨,就应该明哲保身,反正肃王也不会有性命之忧,不至于有人会冒着被宗府记恨的危险去帮助肃王,否则日后一旦走漏消息,无异于引火烧身。换而言之,传出这个消息的人,恐怕并不在意宗府的报复……是毫不在意么?等会,毫不在意?难道是……魏王?』

介子鸱眼中闪过一丝异色。

草草结算了酒菜钱,文少伯与介子鸱返回了他们暂时居住的客栈。

在回到房间里,介子鸱找店家要来笔墨纸砚,在纸上提笔疾书。

写完后,介子鸱一边吹着纸张上的墨水,一边对文少伯说道:“少伯,准备一下,等我回来,我们即刻出城。”

“啊?”文少伯愣了愣,满脸不解地准备细问,却诧异地发现介子鸱已经走出了屋子。

出了客栈后,介子鸱通过询问路人来到了冶造局附近,但他并没有靠近,而是找到一名在街头玩耍的稚童,取出那封信,以及一个大钱。

“小家伙,将这封信送到那座府邸,这枚大钱就是你的了。”

那稚童欢喜地点点头。

一炷香工夫后,这份信便被送至了正为『肃王身陷宗府』而担忧的冶造局局丞王甫的手中。

“行得通么?”

王甫嘀咕了一句,随即咬咬牙,唤来一名文吏,吩咐道:“传出消息,我冶造局从明日起全部停工。”

那文吏显然也听说了肃王弘润的事,闻言惊声说道:“局丞大人,用这种方式逼迫朝廷,非但帮不了肃王殿下,还会害了殿下啊!”

“什么?帮肃王殿下?”王甫哼了哼,奸猾地说道:“谁说是为了肃王?只是咱冶造局没钱了而已。”

“诶?……妙!”(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