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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切地说,是两片半圆形的铜片所合拢在一起的整圆,目的是防止杯内的油灯洒溅出来引起火灾、调节灯火的光亮,以及熄灭油灯。

不可否认这种油灯很亮,因为它的灯芯很粗,但是相对的,油耗也厉害,因此,哪怕冶造局当初刻意加大的这种油灯,杯内的火油,仍然只够照明约两个时辰左右。

倘若周焉果真从午时二刻待到戌时二刻,足足四个时辰,这一盏油灯内的火油根本不够。

而没有这种油灯,那位周尚书根本别想在这种光线昏暗的库房内翻找东西。

或有人会问,倘若有人中途给周尚书添了灯油呢?

然而这一点,徐荣一开始就堵上了——他昨夜就对那两名班房内的小吏问了几个问题。

其一,班房内有几名小吏。

那两名小吏回答:仅小人二人。

其二,是谁接待的周尚书。

其中一名叫做『张三晓』的小吏回答是他。

其三,前后见过周尚书几次?

那张三晓回答:两次,迎送各一次。

而另外一名小吏则回答:不曾见过周尚书。

然后……

然后就是这两名小吏,没过多久被大理寺卿正徐荣派人连夜带到大理寺刑房,严刑拷问。

这就是赵弘润佩服徐荣的地方,从看到记录薄上周焉前来与归去的时辰,就察觉到其中有猫腻,继而不动声色地套问那两名小吏的话。

唯有沉浸审案、断案多年的老人,才有这份经验。

再瞧瞧另外一位老大人,大梁府府正褚书礼,至今为止就没找到什么线索,甚至于迄今为止连王龄、马祁、苏历等人的官籍名册都没找到。

只能说,不是这一行的人,干不了这一行的事。

“肃王殿下。”

就在赵弘润暗自感慨之际,在藏库内,正在指挥那些兵卫找寻线索的大梁府府正褚书礼注意到了他,走过来拱手见礼。

“褚大人。”赵弘润亦拱手还了礼,随即问道:“有什么收获么?”

只见褚书礼睁着一双疲倦的眼睛,苦笑说道:“没有丝毫收获……老臣所说的没有,那是真的一丝一毫都没有,连哪怕头发丝的线索都不曾找到……”

“呵。”赵弘润忍不住笑出声来,他还真没想到,这位大梁府府正褚书礼褚大人,居然是一个颇为风趣的人。

“褚大人别急……不可操之过急,这还是大人劝说本王的话呢。”赵弘润笑着宽慰道。

褚书礼看在一眼屋外,暗自叹了口气。

很显然,徐荣找到了重要线索而他未曾找到,这让这位褚老大人心情有些沮丧。

见此,赵弘润遂岔开话题问道:“不曾找到王龄等人的官籍名册?”

褚书礼瞧了一眼赵弘润,随即示意后者跟他走到屋外无人之处,随后,褚书礼这才低声说道:“众兵卫们,找了足足一宿,这几排屋舍的藏库都快翻遍了,也未曾找到。……如今唯有两个可能,要么是已落入凶手的手中,要么,就是被那两个……”

说到这里,他瞧了瞧左右,低声说道:“殿下,那两名小吏,徐大人提起过么?”

赵弘润点了点头,简洁明了地说道:“内贼,方才还在说呢。”

褚书礼闻言亦点了点头,低声说道:“这二人的底细,老臣已派人打探过,具是大梁城西城的本地人,最起码住了十几年,他二人的情况,街坊邻居,吏部府衙内的府役,皆大致也都清楚,都称这二人平日里循规蹈矩……若非徐大人一口断定,纵使是老臣亦有些狐疑是不是抓错了人。”

顿了顿,褚书礼一脸凝重地说道:“倘若是抓错人,还则罢了,但要是没抓错……似这等大奸若忠之辈,他们背后的人,恐怕所图不小啊……”

听着褚书礼的话,赵弘润的表情亦变得凝重起来。

的确,老实巴交十几年的大梁本地人,居然帮衬着加害朝廷刑部尚书,可想而知这潭黑水究竟有多深。

赵弘润直觉地判定,加害刑部尚书周焉的人——或者说『势力』,或有可能就是他当年曾苦苦追查过的那帮反魏势力。

『看来我当初猜得没错,那股反魏势力,早已渗透到朝廷内部……或许,那是一个比我所想象的还要庞大的势力……』

赵弘润深吸了一口气。

他已经可以肯定,刑部尚书周焉肯定是在追查王龄等人的死因时,查到那股势力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因此,那帮人急得杀人灭口。

『等会……倘若果真如此的话,那岂不是说,王龄等人的案子,也是那股势力所操纵的结果?究竟有什么仇、什么怨,那帮人才要叫王龄那些位官员家破人亡、断绝子嗣?』

赵弘润隐隐感觉这情况有点不对,因为受利益牵扯的阴谋,对方不至于会做的这么绝。

换而言之,这是报复!(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