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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陵府我自是会去,红尘的剑,无人收,我收,王爷……再会。”

女子道。

尔后,朝着宁王微微欠身,迈步朝着中庭之外行走而去。

宁王脸上的笑开始逐渐的消失,望着女子的背影,愁上眉头,却上心头。

“人都死了,还有必要如此在意么?”

“你若愿意,本王随时可以舍了这王侯之名,与你隐入山林……”

女人背影一顿,摇了摇头。

一阵微风起,女子的身影像是融入了风中,渐渐的消失不见。

宁王府再度恢复了安静。

一片枯叶从树上凋落,飞扬间,安静的躺在了一尘不染的王府中庭。

宁王怔怔的看着这片落叶,面容骤然扭起,像是吞了只苍蝇那般恶心,抬起手一攥,落叶瞬间被无形的力量捏爆成飞灰。

中庭又恢复了干净,一尘不染。

……

江陵府,自古都是大夏的富饶之地,多湖泊,多美景。

有诗剑仙更是作出“千里江陵一日还”,让江陵府的名气更上一层楼,江陵十景也因此盛传开来,吸引了不少文人骚客赴此,吟诗作对,无限风流。

而这段时间,江陵府又火了,十大名剑之一的“飘雪”剑出世,太子命人在江陵府举办了一次赏剑大会,为名剑寻主。

自古名剑配名士,这让多少文人骚客心动,让多少剑客眼红。

天下名剑之一的飘雪剑,削铁如泥,铸剑大师翟玉子在汲天地剑气铸剑,名剑出炉之刻,天地飘雪,让伴生于剑炉中的剑气亦是化作飞雪,飘雪剑故而得名。

当赏剑大会的消息传出,天下江湖客几乎都是骚动起来,从各地或是策马,或是乘船顺流入江陵,从各地赶赴这片丰饶富庶之地。

江陵洛神湖上,诸多花船中更是夜夜笙歌,名流花魁于湖畔巧笑倩兮,使得洛神湖上一片风流呈现。

江陵府,府衙。

一身官袍,戴着乌纱官帽的年轻知府伫立着,在他身边,一身甲胄的统领,亦是流露出几分凝重之色。

“知府大人,魏千岁的船已经抵达江陵府,太子一言落下,在洛神湖畔举办赏剑大会,吸引了无数的江湖客,剑修,文人骚客,更是有不少世家修士都欲要插手一波。”

“毕竟,罗红尘的佩剑飘雪,实在是太有吸引力了。”

“十大名剑之一的飘雪,当年罗红尘握此剑,以三品实力施展自身所悟的大自在剑,爆发惊天威能,逆伐一品,惊动天下……世人都觉得飘雪剑中藏有罗红尘当年修行的《大自在剑》。”

“因为如今无数剑修涌入江陵,为求剑而来,都想搏一搏,万一成为了飘雪剑主呢?”

统领有些无奈,这么多的江湖客的涌入,让江陵府城的治安一下子成了问题,要知道江湖之间仇杀不断,见面眼红,我砍你,你杀我的事,可是频繁发生。

府城的治安一下子变得乱糟糟,让统领有些头疼。

年轻知府面容刚毅,“当初天机秘境在安平县开设,不比如今的情况复杂?小小安平县都能处理好,我江陵府城又怎么会做不到?”

“加大兵力,处理好治安,任何敢在城内闹事者,杀。”

“多杀些人,以儆效尤,那些江湖客就不敢了。”

年轻知府道。

统领闻言,恭敬躬身。

这位知府虽然年轻,但是统领却是不敢小觑,毕竟,这位知府乃是当朝张首辅之子,虎父无犬子,张知府这些年的功绩和能力是有目共睹的。

统领下去了。

年轻的知府走出府邸,吹着冷风,面庞刚毅,目光深邃。

“赏剑大会……太子夏极到底在想什么?”

“爹说如今朝堂局势犹如一团乱麻,看不通看不透,勿要轻易站队……”

“夏皇纳胡妃,太子太疯癫,宁王闭心门,罗家如病虎,楚家现獠牙……”

年轻知府呢喃着。

“谁会成为最后的胜利者?”

他看向安平县方向:“赏剑大会,罗鸿此子……敢来么?”

“太子出言,赏剑大会,限二品以下修士参与,为名剑寻主,摆明是为了罗鸿。”

“若是来了,可就未必走的了啊。”

话语落下,沉凝了许久。

尔后,年轻知府淡淡一笑。

“不管如何,就如爹所教导,茫然无措时……站规则一方便好。”

……

塞北。

悠悠油灯下。

罗厚将墨迹未干的信纸卷好,塞入了飞鸽中放飞。

尔后,他回坐在椅子上发呆。

罗红尘……那是他心中最敬佩的大哥,风华绝代的大哥,一剑盖压天下俊杰,为罗家带来了无上的辉煌,却也使得罗家遭遇无边危机。

“不知不觉,大哥死了有十五年。”

罗厚叹了口气,憨厚的脸上,有几许疲惫。

十五年,老老实实的他,被逼成了罗人屠。

他摇了摇头,不再去想这些事,从床底下取出编织了一半的毛衣,继续编织着。

只不过,他有些恍惚。

自家这儿子,能劝的住吗?

劝不住,他抢了剑,跑的掉吗?

……

安平县。

罗鸿一日未眠。

而这一夜,他收到了两份信件,一份从帝京而来,一份从塞北而来。

一份是镇北王写给他的。

“孙儿,此事与你无关,你大伯之事所产生的压力,也无需你扛,别去这什么狗屁赏剑大会,人都死了十几年了,一把破剑有什么好赏的,好好跟夫子学本事,爷爷看好你。”

镇北王的信,让他别去赏剑大会。

翻开第二封信件,这是父亲罗厚从塞北传来的。

这也是父亲第一次写信。

内容很简洁,就四个字。

“儿子,勿去。”

罗鸿看着这两封信,不由笑了起来。

去不去?

罗鸿收了信,又取出人皮册子,拍了拍。

或许,得扩大下收取罪恶的范围了。

抬起头,东方渐渐泛起鱼肚白,有紫气翻涌,第一缕阳光破开云层,扬洒在大地。

似是给大地换上了新颜。

走出了府邸,中庭的风有些凉意。

袁瞎子抱着竹竿站在庭中,微微歪头。

小豆花不知道什么时候,抱着天机和纯钧两把剑,安静的站在他的身后。

俏丽的脸上带着几分倔强,水灵灵的大眼睛,死死的盯着罗鸿。

仿佛罗鸿哪怕赶她走,她都不会走。

“我是剑侍,公子抢了剑,得给我!”

小豆花认真道。

罗鸿笑了笑,视线从小豆花瞪大的眼睛上收回,看向了袁瞎子。

“袁前辈,江陵你熟,要不陪本公子走一遭?”

罗鸿道。

袁瞎子几缕苍发垂落,浑浊的眼珠子,看不清任何事物,听闻此话,却是眯起,嘴角上扬。

“老朽,荣幸之至。”

这一日,晨曦跃云层,露水尚未干。

安平县城门大开。

一辆由瞎眼老人做车夫的普通马车,不急不缓的驶出了小县城。

在晨曦间,碾碎一地扬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