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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你说的那些关于‘墟’的故事。”

约诺从旁边拉过椅子,坐在许深的病床边:“你可以慢慢回忆,慢慢说。”

“这也算精神测验?”

许深微微挑眉:“墟的事可不是故事,你现在是能力构建的幻觉还是真人意识?”

“我当然是真人。”约诺凝视着许深,道:“你还是认为,那些故事都是真实的吗?”

许深不禁笑了起来,道:“你说的测验,就是试图动摇我的意识和信念?你是真人……那你刚刷了我多少钱?”

“我不负责收钱,可能是你自己臆想了。”

约诺握住胸口的十字架,道:“我信仰耶稣,怜爱世人,你说的故事其实都是现实中发生的,只是你自己加入了自己的臆想进行填补,包括你说的墟,实则只是鬼怪的变化,住在医院久了,臆想鬼怪之类的故事很正常。”

许深看了眼他胸口的金色十字架,脑海中浮现出“神父”二字。

他冷笑道:“你说墟是鬼?你有什么证据能证明眼下是真实的?”

“所有的一切,包括你此刻的感知,都能证明这是真实的。”

约诺说道:“如果是梦境,你受到疼痛刺激早就醒了。”

“但我在那边也感受过疼痛,而且比这里更强烈!”许深想到某些不好的回忆,眼神中闪过一丝狰狞。

“听说前段时间他们给你做过电疗……”

约诺手里拿过旁边一个文档,轻声道:“你可能将那种经历转移,想象成另外一种情况了,在你自己构建的故事里做了填补想象。”

“电疗?”

许深想到那剥皮的疼痛,来自全身上下,对方居然说这是自己被电疗后的延展想象。

“你在窥探我的记忆?”

许深的脸色猛地变得阴沉下来,如果没有窥探到他的那部分回忆,对方不可能会用电疗来迷惑他。

除非,眼前是幻觉,是自己的念头受到某些引导做出的填补想象。

“并没有,我无法窥探你的记忆,包括你说的那些故事,也只是听你的口头叙述。”

约诺摇头:“请相信我是专业的,只要你好好配合,我一定能治好你。”

“是真是假,我试试就知道。”

许深沉着脸,他不允许自己的记忆被窥探,当即在心中默默呼唤海爵。

如果是能力的话,海爵能有办法将自己唤醒。

但随着接连的呼唤,许深却发现自己的传呼石沉大海。

他脸色微变,低头看向自己的胸口。

那里有绷带缠绕。

注意到许深的目光,约诺说道:“先前你发疯,将自己胸口抓伤了,但只是皮外伤,不必担心。”

许深脸色微变,海爵的呼唤被隔绝了?

自己此刻在意识屏障内?

他看向自己的胳膊,便看到那里有一簇秀发缠绕,不禁暗松了口气。

黑雪还在。

“帮我。”

许深立刻说道。

约诺看到许深对肩膀上的头发说话,不禁叹了口气,道:“你先前也会对这簇头发自言自语,但这头发是你抓伤一个护士,从对方头上硬生生揪下来的。”

“闭嘴!”

许深忍不住怒斥,情绪波动起来。

约诺说道:“你难得苏醒,这几天你会慢慢发现,你所构想的那些故事,都是现实中的延伸,包括你说的家人伙伴,他们都是你先前的病友。”

“但你现在转院到我这里了,先前你迷迷糊糊地说,这里是内城,姑且就当做是吧,但我这里是你的专属病房区,你不会再被打扰了,可以安心养病。”

许深眼中的愤怒翻涌,拳头紧紧攥着,但最终压制平复下来。

他冷漠地看着约诺:“既然这是测验,那我就陪你看看。”

约诺见许深坚持己见,不禁微微摇头:“那你好好休息吧,回头让你妈妈过来给你吃药。”

说完便起身离开。

在他快要离开前,许深忽然道:“如果等测验结束,我将你杀死的话,这里的一切是不是就会从此消失?”

约诺的脚步微顿,转身凝视着他:“那样的话,你就会彻底失控,而彻底失控就意味着你再也无法出院,往后余生都将在这里度过。”

说完,他转身离开。

许深收回了目光,靠在床上,静静看着雪白的天花板。

不得不说,周围的一切极其逼真。

但许深明白,外面的一切不可能是虚假,自己所经历的也绝非故事。

并非自己潜意识的延伸想象。

思索许久,许深忽然念头一动,伸手解开胸口的纱布,便看到一团血肉模糊的爪痕。

而这爪痕勾勒的线条,隐隐像一张脸。

许深皱眉,将纱布盖住,没再多想。

没多久,病房的门再次被推开,约诺跟一道身影走进来。

许深看到那身影一愣,竟是妈妈。

但此刻的妈妈下半身并没有蛛腿,看上去温婉贤惠。

约诺对妈妈点点头,便退到门外。

妈妈则走到许深的病床前,惊喜地看着许深:“你能认得出妈妈吗?”

“当然。”许深怔怔地道。

连“妈妈”都被具现出来了吗?

这约诺究竟窥探到什么程度了……许深眼中不禁闪烁出杀意。

“你好好听约诺医生的话,他比赵医生靠谱,这里是最好的医院,他是非常有名的大夫。”妈妈眼眶泛泪,但她飞快抹去,随后对许深温柔说道。

许深看着她的音容笑貌,有些恍惚,默默点了点头。

“先吃药,别错过时间了。”

妈妈拿出药瓶,从里面倒出几颗。

许深看着几颗红色的药丸,恍惚中如看到草莓、又像是滚动的眼球。

他忽然抬头,凝视着眼前的妈妈:“你是真实的吗?”

妈妈一怔,表情顿时变得难过:“妈妈当然是真的。”

“那我为什么会在这里?”许深凝视道。

妈妈抹着眼泪,道:“都怪妈妈粗心,一开始没将你的病情当回事,等到恶化时已经治疗来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