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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令自杀下,原辰飞开始感到自己在崩溃。

那是一种无法理解的崩溃感,就好像他身体的每一个细胞,每一个原子级,甚至更细微的基本粒子都在湮灭。

但是他的身体依然好好的,没有任何破坏,破坏的只是他身体的认知层面。

就好像每个细胞都有灵魂,而这些灵魂在湮灭,让身体成为行尸走肉。

这就是思触消亡的感受吗?

它与自己的认知紧紧绑定,当思触力量消亡时,便是灵魂的消亡?原辰飞不由想到。

但是他没有象巴博斯那样死去,而是依然屹立着,只是在不断的承受着那中消亡的痛苦。

这痛苦是剧烈的,永恒的,难以抵御的,原辰飞却连发声喊都做不到。因为他已经完全失去了所有的感知力量,无法发声,无法感应外界,就连挣扎都做不到。

所以无论内里是怎样的惊涛骇浪,原辰飞的表面却始终平静。

四神主到是能看出他的问题:“虽然你没有转化神体,思触没有束缚你,但它依然影响着你,当你放弃它时,你就必然承受最强烈的痛苦。便如戒断毒瘾,却又比那强烈一万倍。”

真正的万般痛苦,可以直接杀死一个人。

但是原辰飞不会死,无论痛苦提升到怎样的程度,他都只能默默的感受。

他想笑,却笑不出来,想说,却什么也说不了,只能沉浸在这痛苦的海洋里。

终于,这痛苦渐渐消退。

原辰飞睁眼。

他看到自己依然站在那里,一动未动。

他说:“过去多久了?”

生命女神回答:“一分钟。”

“才一分钟嘛……感觉过去了好像一万年。”原辰飞唏嘘道。

“那么现在呢?”黑暗之神问。

原辰飞眯了下眼睛:“奇怪。”

“奇怪?”四神主不解。

“对,奇怪。”原辰飞回答:“我以为当我放弃这一切时,我会被打回原形,成为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人。但现在,我感受到的却是自由……纯粹的,绝对的自由。”

他说着看向四神主:“那是一种无法理解的感觉,就好像套在身上的枷锁被打碎了……”

他说着微笑起来:“就好像一个人,不再受到法律的约束,超脱于律法之上。而对我而言,好像这宇宙间的一切,都不能再约束我了。”

听到这话,四神主同时心惊。

宇宙间的一切都不能再约束?

“是的!”原辰飞很肯定的点头:“我开始明白了。思触的粒子,遍布于这宇宙的每个角落,它赐给我们力量,也带来约束。当我们拥有它时,我们不觉得身在它的束缚之中,但在摆脱它后,才真正能放飞自我。那是真正的,绝对意义上的自由……”

随着他的说话,原辰飞已飘飞起来。

不是用神力,也不是用思触,就这么飞了起来。

因为他已不再受到这宇宙内的一切法则或物理限制的束缚,那些东西困扰不了他,对他来说,宇宙真理就象镣铐,而现在他摆脱了这枷锁制约,超脱万物之外。

真正的超脱!

然后他走了进去。

走进他光幕,下一刻已直接出现在天启神殿的门口。

“他做到了。”四神主同时喃喃。

果然,只有摆脱了思触限制,才能进入天启神殿。

可是天启之神什么时候做到了这步?

他们不知道,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原辰飞踏入殿中。

……

进入神殿,原辰飞看到自己身处之地竟然是一个仿佛气泡般的世界。

到处都是五光十色的气泡,充斥了他的视野。

他向其中一个气泡看去,只觉得内中奥妙无穷。

那赫然是一个宇宙。

位面气泡?

原辰飞回头看去,就看到自己正是从其中一个气泡走出来的。

果然是这样吗?

更高维度的尺度下,所有宇宙位面都只是一个个气泡,以一种特殊的方式排列着。

而这天启神殿,就是超脱于位面之上的存在?

他行走在那些位面气泡之间,看到无数位面气泡内,各式各样的生命,在呼号,在挣扎,在奋斗。

而在气泡海洋的远方,孤零零的漂浮着一张王座。

王座上坐着一柱神,他的头微微低垂,似是没有注意到原辰飞的到来。

原辰飞走了过去,来到那王座前。

“天启之神?”

对方却没有回应。

原辰飞有些奇怪,他再次靠近,来到那天启神座旁。

然后他看到,那柱神竟是已经死了。

死了?

不对!

原辰飞能感受到对方依然有着庞大的生机,只时不知为什么,意识已完全消失,唯有浩瀚如海的庞大神躯依然留存。

仿佛一个身体,失去了灵魂。

难道是去神游了?不可能,以神的威能,就算神游也依然会保留意识。

眼前的这柱神,看起来真的是死了。

尽管身躯依然存在,意识却已消亡!

为什么会这样?

原辰飞无法理解。

他正在惊异间,气泡浮动。

无数的位面气泡组合,形成了一个人形,看起来却与那天启之神有些象。

那由位面气泡组成的存在发出低沉的语调:“你,终于来了。”

“天启之神?”原辰飞诧异问。

那位面气泡构成者轻轻摇头:“我不是他,如你所见,他已经死了。”

“可为什么会是这样?”原辰飞无法理解。

在他已知的概念里,天启之神难道不应该是幕后的大BOSS吗?难道不是他导致的这一切,可为什么当他好不容易进入这里,却发现对方已经死了?

未免气泡构成者回答:“他等了太久,没有等到解脱者的来到,又无法承受退化,所以只能死亡。”

“那你又是谁?”原辰飞问。

“我?你还没有认出来吗?”气泡构成者的声音稍稍做了些变化。

熟悉的语调响起。

原辰飞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脱口而出:“密斯特拉?这怎么可能?”

眼前的气泡构成者,赫然竟是密斯特拉!

可是密斯特拉不是只是诸神体系下的一个系统精灵吗?为什么他会……

原辰飞突然明白过来:“原来这一切都是你主导的?你根本就不是系统精灵,你才是幕后的黑手!”

密斯特拉微笑:“主导?黑手?呵呵,你这么说,也可以。我不过是执行天启之神的遗留下的指令,完成他未完成的心愿罢了。”

“残留的指令?未完的心愿?”原辰飞看着密斯特拉:“所以,你的确是系统精灵?只不过你的权限已经超过了所有的神,你在执行天启之神遗留的指令?”

“是的。”

“指令是什么?”

“等待超脱者的到来,也就是你。”密斯特拉回答。

原辰飞的目光落在了天启之神的遗骸上:“那么,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如你所知,神的追求,只为超脱,只为摆脱那永恒的束缚。”

“什么束缚?”

位面气泡散开,展现出一片片光怪陆离的宇宙。

密斯特拉道:“你现在看到的,就是从第五维度下展开的无尽位面。每一个位面,都有着自己的法则约束。而你我,都不过是从其中一个位面出来的。但如果你以为,这就是第五维度,那就错了。”

“嗯?那这里是?”

“第四维和第五维之间的夹缝地带。”密斯特拉回答:“真正的第五维度,远比这更加浩瀚苍茫,难以洞窥,现在看到的,不过是冰山一角。天启之神一生致力于突破四维限制,但他最终没有做到。但他知道,总有一天,会产生真正意义的超脱者的。可惜,他无法承受那退化的煎熬,没能等到那时刻。”

“什么退化煎熬?”

“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吗?”密斯特拉回答。

“想象力退化?”原辰飞明白了。

“是的,确切的说,是思维的退化。当退化到极致时,就是你现在所见到的……他已经失去了思考的能力,与其说是意识死亡,到不如说他已无法思考,无法想象,无法去考虑任何事,意识等同于死亡。”

原辰飞倒吸口气。

原来思触强大到最后的地步,竟然就是这种结果?

怪不得诸神拼了命也要摆脱。

思触就象是枷锁,带给诸神强大力量的同时,也在不断的压缩着诸神的思维意识,直到全面消除……

“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发生的?”原辰飞问。

“其实,你已经知道了答案。”密斯特拉道。

随着密斯特拉的说话,位面气泡开始产生耀眼的广袤,一幅幅画面在原辰飞眼前呈现。

于是原辰飞看到,在遥远的未来,一个位面气泡宇宙里,一群生灵在那里战斗着,他们战斗的目标,赫然正是洪荒世界。

这便是诸神的前生。

那个时候的他们,并不是洪荒界的对手,他们在挣扎中求存,眼看着就要到了灭亡的边缘。

但就在这个时候,一个神族觉醒了。

他获得了思触的力量,并将这力量传给了其他的神族。

神族因此而成为真正的神灵,他们打败了对手,称霸宇宙。

但也就在这时,最早的成神者,天启之神,却感受到了不正常的地方。

他发现自己的想象力争在枯竭,思维能力正在下降。

当他利用思触去做任何他所能做到的事时,他的思维本身却在枯竭着,仿佛被思触抽干,连思考都变得困难……

天启之神开始惶恐了。

为此他想尽办法。

很快他发现一件事,就是思触的传播,可以降低自身的思触力量,从而延缓想象力的衰竭。

于是他开始拼命的扩散思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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