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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灯暗,温席远又是直接把出入证递过去的,林初叶没看清出入证上写的什么,就看到门卫狐疑看了眼温席远,但还是转身开了闸门。

温席远和林初叶一块进去。

棚景区已经乱糟糟一片,确实塌了一部分。

林初叶着急拉了个人问:“你好,请问出什么事了?孟景弦在里边吗?”

被拉着的人没见过林初叶,大概是怕乱说话要担责,没直接回林初叶,只是反问她:“你是谁啊?”

林初叶:“我是孟景弦朋友,我找他有事,但电话联系不上他,请问他在里面吗?”

对方迟疑点点头:“在里边的。”

温席远:“他在哪?”

温席远来过剧组,虽还是以制片助理兼场务的身份过来,但对方是认得他的,看到是同剧组里的人就稍稍放了些心,指了指一边的帐篷:“在里边,受了点伤。”

“好,谢谢。”

林初叶道了声谢便赶紧往帐篷去,一眼便看到躺在休息椅上闭目休息的孟景弦,两道血迹凝固在额角,看着有些触目。

助理正在一边小心替他清理血迹。

“出什么事了?”林初叶担心上前。

助理还是个刚毕业没多久的年轻女孩,没什么社会经验,抬头一看到林初叶,叫了声“初叶姐”后,嘴一瘪看着情绪就有点绷不住了,想哭不敢哭。

正闭目休息的孟景弦听到林初叶声音,睁开眼,一双带笑的桃花眼瞬间盈满笑意。

“初叶?你怎么过来了?”

边说着边挣扎着坐起身,也不知道是不是扯到了伤口,起到一半便见他“嘶”地痛呼了声,林初叶赶紧蹲下身压住他肩。

“你别乱动。”她轻声说,“哪里受伤了?看过医生没有?”

温席远朝林初叶看了眼,又看向孟景弦。

他对这个演员没什么印象,但人长得不错,尤其现在身上还穿着袭玉白镶纹的古装戏服,看着有几分玉面书生的清雅贵气,和林初叶身上流露的温淡书卷气有股莫名的适配感。

人看着应是个温和爱笑的,面对林初叶的担心,依然是微笑着安抚她:“我没事,就一点小伤。”

性格气质看着也是符合林初叶要求的。

就是头上的伤……

温席远没忘记来这边的目的,他看向孟景弦:“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怎么会受伤?怎么不去医院处理?”

孟景弦看了眼温席远,眼神审慎。

林初叶是明白孟景弦顾虑的,剧组人员复杂,谨慎的人对组里的事一般不敢随便和外人说,都怕说错话被误传给剧组带来不好影响,也怕担责。

一边的小助理到底是年轻没经验,一看有人问就绷不住了。

“摄影棚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倒塌了,压伤了好几个人,导演怕事故传出去对项目影响不好,不让出去,也不让我们和外面联系,说跟组医生可以处理。”小助理哽着声嗓回,“其他人都是受的小伤当然可以不用去医院,可弦哥被砸到的是脑袋,要是脑震荡或者脑出血了可怎么办啊。”

温席远回头朝还乱糟糟一片的棚景坍塌区看了眼:“我过去看看。”

然后对助理说:“赶紧把他送医院。”

助理哽咽着连连点头,就要扶孟景弦起身,被孟景弦阻止了。

“不用了,我没什么事。”

温席远明白他的顾虑,怕得罪导演和其他人影响了以后的发展。

“你放心去医院,出事了我替你担着。”温席远说完,已掏出手机打电话叫救护车,人已往外面走。

林初叶担心往温席远背影看了眼,又看向孟景弦。

孟景弦:“我真不用去医院,这点伤死不了人。他一个小小的场务能替我担什么事?”

林初叶皱眉:“他是场务?”

这也解释了他为什么会有出入证了,有些场务是负责剧组人员调配和开具各类证明证件的。

孟景弦点头:“嗯。跟在制片身边的一个场务,见过几次。”

林初叶担心看向温席远背影,看他的样子似乎是要去找导演。

这个导演她有听说过,本事大脾气也大,人也傲慢,除了他御用的导演组成员,其他人都不太看得起,更何况一个小小的场务。

林初叶不放心,站起身。

“你们先在这休息会儿,我过去看看。”

说完已追了出去。

温席远到坍塌区时导演正指挥着工作人员清理和找人,现场人员多且杂,多一个人少一个人一时半会也难发现。

温席远四下扫了眼,现场人不少,却没见任何专业救援人员和医护人员,显然就是小助理说的,导演怕传出去影响不好,自认事故小想自己把事情压下来。

导演圈里地位高人脉也广,就是在剧组里,连项目最大的负责人张制片都怕导演半路撂挑子不干导致项目超预算,平时也都是哄着他的,其他人都要在这个圈子混的,更宁愿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能不得罪就不得罪,因此都是按照导演意思来处理。

但能让他这样费心隐瞒的,怕是和自身也脱不了责任。

温席远直接掏出手机报警和叫救护车。

一边正着急指挥人的导演听到他在打电话报警,回头看到是温席远,气急败坏:“干什么?都说了不要把事情闹大耳聋了是吗?”

说完就指挥底下两个人去抢温席远手机。

林初叶刚好赶到看到。

“你们干什么?”她上前,挡在温席远身前,把手机屏幕转向其他人,“我开了直播,现在不少人在看着呢。”

——————补齐————

她这一声果然喝阻了所有人。

温席远垂眸看她,人还是小小个的,骨架纤瘦,个头也就到他肩膀的位置而已,就老母鸡护犊似的挡在他身前,面容沉定,不慌不乱,不惊不惧,也不急躁,就这样平静地与对方对峙。

温席远还从没有过这种被人护在身后的经历。

从十六岁开始,就是他站在人前,把所有人护在他身后。

他也习惯了这种他一个人在前面冲锋陷阵,家人在他身后安稳度日的生活。

这种被人护着的感觉于他很新鲜,不讨厌,甚至是有些好奇于林初叶会做什么。

因此他选择了按兵不动,目光从林初叶沉静的侧脸扫向导演。

他显然也是惧怕于林初叶手中的在线直播,动作停了下来,但态度还是傲慢的。

“你懂什么?”导演怒斥,“你知道一部戏凝聚着多少人的心血吗?他一个小小的场务凭什么替其他人做决定,出了事他负得起责任吗?”

林初叶:“他只是一个场务又怎样?场务就不配路见不平了吗?人命关天的事你们也要……”

导演没让她继续说下去,趁她注意力在他身上,旁边两个男人倏然冲上前要强抢林初叶手机,防止她林初叶拿着手机的手本能收回,人也跟着转身想避开,忘了温席远就站在她身后,这一转身就直接撞入了温席远怀中。

林初叶只觉手臂一紧,人已被他拉着推到了身后,她仓促抬眼时,看到温席远直接扣住了男人袭过来的手,毫不客气地往后一拧,男人的惨叫声伴着骨节错位的声音响起。

然后在这片惨叫声中,温席远平静如常的声线跟着响起:“你们制片呢?张井荣去哪儿了?”

导演被他的气势震慑到,看向他的眼神带了丝探究。毕竟在这个环境待久了,他,乃至他身边的绝大部分人,都早已习惯了捧高踩低。以温席远小场务的身份,制片人是他的直接领导,但他这样直呼制片名字的架势哪里是找领导,分明是找下属问责的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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