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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真实水平真实贡献,我差远了……这次来就是跟各位老师前辈们学习的。”

活要好好干,但帽子就不用戴了。

戴上了奇才的帽子,回头大庆指挥部直接给上面打报告,调他常驻油田回不了京了,那还不完犊子了?

要是没结婚生孩子前,真把他按在这也不是不行,天高皇帝远的,即便十年风云跌宕的时候,这里也算安稳。

有吃有喝有玩儿的,日子也能活的自在。

可如今老婆孩子都在京,他真做不到那么高的觉悟,抛家舍业来奉献。

所以很真诚的讲出了“事实”……

众人们显然更愿意相信他说的这些,包括同来的医生们,但对李源的好感有增无减。

这么一个自抛根底的诚实孩子,确实应该爱护些。

热闹散尽,各自退去。

可能是因为照顾京城来的医疗专家,所以每人分配了单间土房。

这太难得了,因为东北这边冬天都是烧大炕,一大家子大通铺上男女老少躺十几人的都有,客人来了再挤一挤。

像单人单炕这种,本地人估计都睡不惯。

眼下虽然一排房间的火炕是互通的,但隐秘性大大加强了。

李源倒是松了口气,他一身的秘密,可不好让人知道。

草草洗漱了下,李源困顿的躺在热腾腾的炕上犯困。

屋外朔风凛凛,大概是那位马家窑老队长说的大烟炮来了,呼啸的声音确实有些恐怖。

但有意思的是,躺在厚厚的土屋子里,脊背让火炕烤的火热,听着外面鬼哭狼嚎的风声,心里居然挺有安全感。

真是一种难得的体验,也不知道明天能不能推开房门,会不会被和房子一样高的雪曾给封死了……

就着呼啸风声,李源缓缓入眠……

也不知过了多久,李源总觉得听到一阵不大对的动静,好像不是风声。

他睁开眼,侧耳仔细听,果然就听到一阵急促的叫门声。

他一个激灵爬了起来,三两下穿好衣服,走到门口大声问道:“谁?”

外面传来郑胜利的声音:“李源,快出来,有急诊!”

李源松了口气,转身拿上药箱背上,方打开了房门。

“呜~~~”

一阵强风夹杂着如砂砾般粗糙的雪粒铺面而来,打在脸上生疼。

风力之大,连嘴都张不开。

李源赶紧将房门关上,不然冷气灌一屋子,回头就不好睡了。

今天接他们过来的后勤部干事肖照成大声道:“二号井发生事故,有大量工人受伤,工人医院那边急需支援,等救完人再回来睡……”

李源二话没说,跟着队伍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大风中向前挪移前进。

从住处到工人医院不到五百米,一行人走了足足半个小时,这还是有本地人带路的,换一群京城刚来的,非得迷路冻死在雪窝里不可。

等到了简陋的工人医院,就见到处都是伤员。

都是医疗领域内的行家,都不用多沟通什么,就迅速归位,简单聊两句大部分人就开始反客为主,掌握起医疗岗位的主动权。

本地的医生们也心甘情愿,跟在大拿身边学习的机会并不多。

李源也参与其中,但其实能起到的作用不大。

手术室不可能让给他,所以也只能干一些清洗伤口然后包扎的事。

没一会儿,就听到门口处传来一阵轰动:“王主任来看伤员来了。”

王主任,能在大庆有这么大影响力的,应该也只有王进喜一人了。

好多工人就如同在外面受了委屈的孩子一样,眼巴巴的看着大步走来的人。

相貌很普通,黝黑的脸就如同一名平凡的农民。

但就是这个农民,靠肩扛手抬,将采油井设备装了起来,为摘掉中国贫油国帽子立下了汗马功劳。

“情况怎么样了?”

王进喜带着甘州口音的话很有力,传进许多人耳中。

原本有些颓然气的工人们,几乎一瞬间如同打了鸡血一样支棱了起来,不是一个两口,是露面的所有工人,纷纷回应道:“王主任,没事,我们还能干!我们现在就回去!”

有人甚至脸上还流着血,也嗷嗷叫着站起来,准备不看病了,直接回油井上继续作业。

王进喜大声道:“好!这股劲儿还在就好!只要有这股心气在,那就啥事都不怕。不过今天就不用再干了,井场发生了闪爆燃烧,井架都烧毁了,万幸钻具还在,能休好。同志们要抓紧时间好好休息,好好养病。别等井架重新装好了,你们还没好。”

医院负责人又给王进喜介绍了京城来的医疗工作组:“除了四个送来就已经没了的,剩下的基本上都能保住姓名。多亏今天京城的大专家们都到了,不然可真要坐蜡了。”

王进喜看了一圈后,道:“今天大家都忙,就不挨个见了。老郭,我还要去井上看看,你代我跟专家们说一声谢。记一下,等专家们走之前,我一定请他们吃一顿猪肉炖粉条子!”

说完,这个穿着羊皮袄、靰鞡鞋如西北农民一样的男人,带着人手大步出门离去。

医院负责人看着背影叹息道:“王主任本身就有病,可一天也不肯闲着。这么大的大烟炮,外面啥也看不见,就这也停不下来。跟打仗一样,果然是大会战啊。”

李源静静的目睹着这一切,忽然想起了前世的一些事。

《我为祖国献石油》已经成了一些人恶搞讽刺的对象,但在这个信仰如骄阳的年代,我为祖国献石油,是数以十万计的石油人,对祖国母亲最深沉的爱。

李源觉得他好像正站在历史长河的岸边,亲眼目睹了历史时代的变迁。

这是一种奇妙的感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