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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锣鼓巷,九十五号。

四九城老习俗,二十八,把面发。二十九,蒸馒头。

所以今日四合院内家家户户都在蒸馒头。

改革开放了,虽然一切都还需要票据,可毕竟已经度过了最难的那些年,家里有工作的,过年吃顿白馍,吃顿饺子还是吃的起的。

当然,像老何家那么虎逼,架着高笼蒸的满院肉包香的,整个南锣鼓巷估计就这么一家。

赵金月穿着一身貂,站在门口炉子旁,手里还攥着一把瓜子,一边嗑瓜子,一边眼睛睥睨水龙头前排队打水的一群穷逼。

她家住北房,北房原本就是正房,是四合院家主住的。

其他各房,要么是小辈,要么就是丫鬟奴才们的住处。

赵金月觉得,这日子过的是真有滋味儿!

付三才媳妇儿实在受不了这叼毛的德性,道:“傻柱媳妇儿,你在那拿眼瞟来瞟去瞟什么呢?有钱骚包的了,看不起工人阶级了是不是?”

六根媳妇也生气道:“不就是给源子家的酒楼打工的长工么,有什么了不起的,见天儿在那瞧不起人?”

赵金月嗤笑了声,道:“宰相还是给皇帝老儿打工的呢,打工的和打工的能一样吗?要都一样,源子怎么不让你们家付三才和李六根去干?这得看本事!哎哟喂,现在改革开放了,过去整人害人的那些老办法就甭想了。论使坏你们还比得过二大爷?他都不能拿我们家怎么样,更别说你们了!呸!”

啐了口后,又狠狠白了眼,刘海中在下面差点没气中风,急眼道:“赵金月,我招你惹你了?大过年的你说我干吗?”

赵金月乐呵道:“哟,二大爷,您还过年呢?您仨儿一个都不肯回来露脸,您说您家还过的哪门子年啊,冷冷清清的?用两块窝头凑付凑付得了,还过年!”

“你……”

刘海中气的打摆子,易中海拄着拐杖缓慢挪移过来,道:“柱子媳妇儿,你也别太得意!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赵金月哈哈哈尖笑三声,又高声道:“一大爷,您说的可太好了!前些年您多威风啊,这几年可不灵光了不?这还真就叫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易中海也打起摆子来……

六根媳妇跑到贾家门口,道:“秦淮茹,你不是说见到源子,他还要请咱们吃饭么?”

秦淮茹没好气道:“是啊,可你们不是不愿出粮票、肉票么?”

二大爷刘海中步伐有些踉跄的走了过来,一脸头疼的样子,道:“出出出出出!赶快把源子请回来,我看啊,只有他才能治一治赵金月这个妖孽!”说完,又嘟囔了句:“只有妖孽,才能降服妖孽。”

三大爷阎埠贵过来叹息道:“你们说说,源子都这么有钱了,干吗还非得收咱们的粮票、肉票啊?请咱们去他那大酒楼吃一顿……不,连吃三天,也吃不了他九牛一毛啊!”

一直没发话的贾张氏“嘁”了声,这婆子已经到了无言胜有言的地步了,只一声“嘁”,带给阎埠贵的伤害就超过了刚才赵金月唾弃他是“穷酸”的无礼之言。

好在一大爷出现了,给他下台的梯子,易中海问秦淮茹道:“这马上就过年了,源子怎么还不露面啊?”

秦淮茹无奈道:“我也不知道,他现在开着一辆好车,带着老婆孩子四处忙事呢。兴许就这两天,兴许过完年,也没说个准信儿,等着吧。”

刘海中急,催道:“要不,你再去秦家庄问问去?”

秦淮茹没好气道:“二大爷,您说的轻省,我这上有老下有小,眼见要过年了,那么多活,您帮我干啊?”

刘海中闻言,凄然一笑,道:“我家的都干不动了,老了。”回过头,正好看到赵金月掐腰大笑的画面,心中无限悲凉……

四合院,为什么总是妖人当道啊……

……

王府井,金鱼胡同。

大唐酒楼。

董事长办公室内,李源、娄晓娥被徐慧珍一手牵一个,欢声笑语满大堂。

岁月啊,没有放过任何一个人,一生好强的徐慧珍如今也老了,两鬓间多了许多白发。

窝脖儿蔡全无同样如此,不过看起来还是强壮。

有意思的是,他和何大清简直一模一样,比傻柱还像亲爷俩。

陈雪茹笑的不阴不阳道:“哟,这不是李大老板么?您还知道这有您一处产业呢?回来多少天了,头一回来!”

李源嫌弃的看她一眼,都懒得搭理。

陈雪茹鼻孔都快气冒烟儿了,娄晓娥笑道:“他真是一天没闲着,一些亲长故旧家里的事,都得他到处跑着办。跑关系,找门路,今儿才得闲。”

徐慧珍惊讶道:“哟,多大的事啊,连你都这么麻烦?”

李源“哎”的一叹,道:“一些长辈涉及到一些大事件中,虽然就是擦了个边儿,也麻烦的很。不过还好,总算摆平了。”

说着,他看向何大清、傻柱爷俩,乐道:“您二位且先忙去吧,晚上咱四合院儿见。”

傻柱高兴坏了,道:“哟!真的呀,那敢情好啊!嘿,您可不知道,咱这老街坊们多盼着您呢!”

李源哈哈笑道:“你不说我也猜着了,都盼着我回去,把你家给蹬了,换他们上场。”

傻柱哈哈笑着竖起大拇指道:“还得是您啊!”

何大清问道:“东家,要不要炒点菜带回去?”

李源笑道:“不用了,我准备了其他美食。”

何大清扯了扯嘴角,却不说什么,和傻柱出去了。

李源看着徐慧珍道:“慧珍姐,怎么样啊,酒楼干的顺心不顺心?”

徐慧珍笑道:“怎么不顺心啊?有你这尊大佛在后面坐着,我们这买卖干的别提有多顺心了!”

李源笑道:“顺心就好,该怎么办您和蔡大哥看着整,什么时候开分号,什么时候去盛海、花都开,您二位商量着来。不过,汤圆跟我说,您二位只肯拿薪水,不肯拿分红。这不成啊,给股份你们死活不肯要,还要撂挑子,行,退一步,拿分红总该拿了吧?您二位就值这个钱,凭什么不拿啊?看看陈雪茹,两年不涨钱她就嗷嗷叫。”

陈雪茹拍桌子道:“我什么时候嗷嗷叫了?我都是有商有量的好么?”然后转头对徐慧珍道:“你傻啊,给钱都不要?你知道他现在有多少钱?”

徐慧珍没好气道:“有多少钱也不是我的!”

陈雪茹懒洋洋笑道:“行行行,你高风亮节,你视钱财如粪土……”

娄晓娥笑道:“慧珍姐,不是只对您才给高薪,我们公司的高管,拿到手的钱都很多。您和蔡大哥还算是少的了,因为酒楼的收益目前就这么点。往后酒楼越开越多,收益越来越多,您二位的分红还能再涨。现在和过去不一样了,现在讲市场经济。干的多拿的多,多劳多得,本就天经地义。”

蔡全无看着李源笑道:“已经不少了,比过去开小酒馆还多。”

李源笑道:“您二位要不是帮衬我,自己去开酒楼,比这赚的还多。咱们就亲兄弟明算账,钱上的事别感情用事,往后才能相处的长长久久。”

蔡全无笑道:“您还真瞧得起咱们,没您家关系在背后镇着,一般人还真开不了这酒楼。”

徐慧珍道:“这边的事你就别掺和了,该涨的时候我们自己给自己涨,打个报告上去,让小李总批了就行。再啰嗦我可就生气了啊!没完没了了……”

李源哭笑不得道:“得得得,您啊,一辈子较真儿,现在也没变!”

徐慧珍笑道:“我还真有一事儿不准备和你见外,求着您呢!”

李源笑道:“您说。”

徐慧珍看了眼蔡全无,笑道:“你蔡大哥明年就五十了,他就喜欢听个戏,特别是梅兰芳先生的戏。明年他过生儿的时候,我想给他请个堂会……”

李源苦笑道:“慧珍姐,不是我不帮这个忙,今年梅先生已经八十六了,昨儿我才去看过,下炕都费劲,确实唱不动了。”

徐慧珍“啧”了声,道:“我多大的脸啊,敢请梅先生本人,他不是有个九公子么?也唱的那么好!”

李源道:“那没问题,梅老九肯定不是问题。慧珍姐,今年夏天抽时间和蔡大哥一起去趟港岛吧,算是学习加旅游。”

娄晓娥笑道:“对对对,咱们到时候在港岛再好好聚一聚,玩儿几天!把孩子也都带上,多热闹热闹。”

徐慧珍笑道:“成!咦,你们家孩子呢?除了小李总之外,我都还没见着呢。”

李源笑道:“这几天雪大,在秦家庄放鞭炮玩儿疯了,港岛不下雪,哪见过这种阵仗?”

玩笑几句后,徐慧珍问李源道:“这酒楼开的真赚钱,积累下来的资金白白放着也不是法儿啊。正巧啊,京城市衙门批准以‘市建委统建办公室’为班底,成立‘京城市建设开发总公司’,说这是中国的第一家房地产公司,是为了响应上面提出的出售公房,调整租金,提倡个人建房买房的正策。第一批可以对外出售的公房,其中就有咱们这个酒楼的产权,还有前门大街几处门面,包括我那家小酒馆的,还有雪茹之前那个绸缎铺的。我想啊,就拿钱把这些产业给买下来,以后酒楼扩用也有地儿了!”

李源道:“好啊,没有问题。这些发展战略,您打个报告上去就行。”

徐慧珍不好意思笑道:“但是呢,上面估计也是知道咱们酒楼的背景,话里话外的意思是说,最好能以外汇来买……”

其实也只对外出售,就是为了收拢外汇。

现在西方对中国敞开了出售技术,可惜啊,国家就是没钱,不然真赚大了!

上面为了筹集外汇,真是绞尽脑汁,说起来都心酸……

当然了,依旧不妨碍有些王八羔子开始动歪心思。

但这些李源就管不着了,他做的贡献也不大,也不吃亏,就不逼逼了……

他笑道:“那这几处怕是故意添进来套我们的。行吧,国家现在确实缺外汇缺的厉害,能出一把力,就出一把力。”

徐慧珍高兴道:“那可真是太好了!我就说呀,我这兄弟是好样的!”又感慨道:“哎呀,这一转眼,小二十年过去了。那年静理发烧,我们四处看医生都退不下来,皮试过敏啊,只能看中医。还是雪茹跟我们说,南锣鼓巷有个年轻中医,可神了。我们当时也是存了将信将疑试一试的心思,心里都怀疑,年轻的中医能有好的么?可谁也不敢说出口,怕吓着自己,只求能灵。没想啊,真灵啊,一会儿就退烧了!当时我就想,这个兄弟我认定了!晓娥命真好,有这么个神医在家,就不愁孩子的事吧?”

娄晓娥“鹅鹅鹅”笑道:“那可不!”

徐慧珍见她这么实在,哈哈大笑起来。

蔡全无也笑,对李源道:“源子兄弟看着跟过去没变样。”

李源乐道:“怎么着,蔡大哥以为我们会戴着大金链子镶着大金牙来么?那肯定是陈雪茹说我们坏话了。”

陈雪茹已经气麻了,只拿眼白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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