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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在咸阳北城,御道两侧,早已是人山人海。城内无论贵庶,都是早早就蜂拥而至,欲亲睹那平定了北方,扫平了匈奴的北方秦军军威。

不同的是城中庶民,只能挤在了御道两侧,摩肩擦踵。而那些官宦勋贵,则是占据了两旁的高地楼宇,一边吃着闲食美酒,一边以千里镜眺望那城门口方向。

薛平贵与庄季周衍三人亦在其列,且自从嬴冲在北方连续大胜。短短数月就从四品镇将,跃升至一品柱国大将军,并且‘加镇国上将衔’,权倾北方之后,他们咸阳四恶的地位,就已是水涨船高。

他们作为嬴冲的旧识好友,都是地位大涨。此时竟在这北城城门附近,包下了一整层楼宇。

——这哪怕是城中那些二三等的世族,也很难办到。甚至庄季家中,贵为世侯,也不过是几个酒楼中的包间而已。

“来了!”

薛平贵的千里镜,始终不离那北城中门处。当望见嬴冲一身王袍,策着翼龙驹,在众多将士的簇拥下从城门洞内走出时,就不禁一声惊叹。

“这模样,可真威风!”

“这是嬴冲,假的吧?一定是用了替身。或者就是王籍那家伙假扮的——”

周衍满脸不信,只见千里镜中的那人,英姿勃勃,神气十足,威风八面。

可能是化了妆的缘故,嬴冲一张脸在紫色王袍的衬托下,俊俏到了极点。而俊美之余,却又不失威严厚重,沉稳大气。

这在他眼中,简直就是比王籍还要王籍。

“王籍可比上他。”

庄季撇了撇唇角,心想嬴冲身上的杀气,可不是王籍能有的。哪怕后者,已在军中七年之久。

“也不知是哪位大师给他化的妆,七分的相貌,变成了十分。还有这一身王袍,也刚好相衬——”

周衍的语中,依然饱含酸意。可他的话还未说完,就被一阵震天的喧嚣声打断。

那楼宇之外,自是一片‘大秦万胜’,‘武安无敌’的欢呼声。

可此时周衍最关注的,却是他们楼下,那群官家小姐的议论。

“来了来了,那个骑着翼龙驹的,就是武安郡王么?唔,怎么会这么俊俏?”

“好俊的人,我怎就从来没注意到,武安王殿下,竟然是这么帅气的?”

“果然是一表人才,像一朵花似的,据说殿下他才刚过十五,还未到束发之龄呢!”

“嘿,面若无瑕之玉,色如春晓之花,鬓若刀裁,眉如墨画,面如桃瓣,目若秋波。虽怒时而若笑,即嗔视而有情。”

“啧啧,面如敷粉,唇若施脂,转盼多情,语言常笑。天然一段风韵,全在眉梢;平生万种情思,悉堆眼角——”

“完了完了,我彻底完了!见了殿下这样的男儿之后,其他的男人,以后哪里还能看得上眼?”

“果然眼见为实耳听为虚,以前咸阳城里还传闻这位殿下,曾经强抢民女。可似殿下这般的人品,哪里还需要去抢?别人送还差不多。”

“岂不就是送?半年前花月楼的花魁林依语,都恨不得为殿下挡刀,可一样没把自己送入到安国府。”

“谣言而已,殿下他当年不过十岁,抢民女做什么?我倒是怜惜殿下,当年小小年纪丧父丧母,周围却群狼环伺,也就只能被那些人作践了。武安王殿下他能有今日,真不容易。”

“武能定邦,文可安国,他小小年纪,就建下不世之功。偏又长得这么俊。我要是能嫁给这位殿下,那该多好?哪怕是给他做妾也成——”

“真可惜,天不假年,传闻这位,只剩下了四载岁寿。这岂非是天嫉?”

周衍面色阴晴不定,心中暗暗吐糟,什么叫一朵花似的?还面如敷粉,唇若施脂,那明明是化妆的效果好不?嬴冲明明就很严肃,他哪里常笑了?

又哪里来的风韵情思?这怎么看,都像似在形容女人吧?

还有嫁给嬴冲做妾?你家里人会哭的!甘愿为人妾室,你们连家声都不要了么?

慢着,也说不定现在咸阳城里的许多官宦之家,都巴不得将自家女儿,嫁入到武安王府。

以此时嬴冲的声势,便是他的妾室,也不是什么人想做就能做的。

不过此时,他也彻底没了脾气,只能自我安慰,想着这倒也不错,以后有嬴冲在身边,必定再不愁女人了。

而也就在下一刻,周衍就忍俊不已,噗嗤笑出了声。只见街道两旁,海量的绣球锦帕,往嬴冲方向砸了过去。远远望过去,就好似在下绣球雨似的。

而嬴冲的面色神情,则是古怪之至,他旁边那些负责护卫的权天境,就只负责警戒街道两旁,可能存在的威胁。对这些软绵绵的绣球,都只是神识扫荡一番,就不去理会。

于是嬴冲时不时的,总要被那绣球砸中几次。

“这家伙,看来好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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