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家人 (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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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陈修言面露困惑之色,“上次来家里买春联那姑娘,不是小泽女朋友吗?你又是谁?”
“呃。”
看来不藏眼镜,这叔叔眼神也不怎么好。
她不就是化个妆,戴个美瞳吗,怎么就认不出来了!
陈西泽解释道:“上一个太傻了,我又换了个,这是新的。”
陈修言仔细地打量着薛梨,看着她雾系的美瞳大眼睛,皱眉道:“这姑娘是不是有白内障啊?”
薛梨:……
今天薛梨出门之前,特意换了一双咖色的小皮鞋,避免穿白色的运动鞋。
陈修言似乎忘记了那天院子里后来发生的事情。
陈西泽说他的病情已经很稳定了,只要不受刺激,就不会发病,也能够料理日常的生活。
但以防万一,在他去上大学之后,还是会请专人来照看父亲。
吃饭的时候,陈修言盯着薛梨的眼睛,再三地向她确认:“这真不是白内障啊?”
“不是白内障!叔叔,这是美瞳,特别流行的色系!”
陈修言露出一副地铁老人手机脸,表示完全不能理解:“姑娘,你别怕,要是眼睛真的有什么问题,就让小陈同学帮你看看,他在这方面是专业的,你千万别以为叔叔会因此歧视你,不让你们在一起。”
“叔叔,真的没有!不然我抠出来给您看。”薛梨说着就用手撑开眼皮,准备将美瞳抠出来。
陈修言被她的动作惊呆了,瞪大眼睛看着她,以为她要抠眼珠子:“小陈同学,你快阻止她!”
陈西泽立刻拉住了薛梨的手。
这姑娘,随便一个动作都是把他爸逼疯的节奏。
“行了,好好吃饭。”
三个人围在桌边开始吃晚餐,满满一桌丰盛的饭菜,薛梨好奇地问:“这一桌都是陈叔叔的手艺吗?”
“这盘凉拌鱼腥草是我的手艺,别的都出自小陈同学之手。”
薛梨用手肘戳了戳身边的陈西泽,意味深长道:“小陈同学~这称呼好可爱哦。”
陈西泽给她夹了一根鱼腥草。
“不吃,你自己吃吧!”
她将鱼腥草还给了陈西泽,伸筷子去夹可乐鸡翅,陈修言挡住了她的筷子,问道:“快问快答,积土成山,风雨兴焉,积水成渊,蛟龙生焉,积善成德,而神明自得,圣心备焉。出自于——”
陈西泽立刻道:“荀子《劝学》。”
陈修言将鸡翅夹给了陈西泽:“好小子。”
薛梨眼睁睁看着自己选中的鸡翅被陈西泽吃了,眉头蹙了起来:“什么啊!这就是陈叔叔家里的待客之道吗!”
陈修言笑着说:“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这就是我们家的待客之道。”
陈西泽似乎早就习惯了父亲的日常小考,对她道:“在老陈眼里,学习好,才有资格活着。”
“……”
怎么跟她妈一模一样!
薛梨鼓足了干劲:“我准备好了,再来!”
陈修言清了清嗓子,继续道:“至若春和景明,波澜不惊,上下天光,一碧万顷。”
薛梨立刻抢答:“春和景明我知道!出自《岳阳楼记》。”
陈修言:“我问的是下一句。”
“啊这…这也太变态了吧!”
陈西泽漫不经心道:“沙鸥翔集,锦鳞游泳,岸芷汀兰,郁郁青青。而或长烟一空,皓月千里,浮光跃金,静影沉璧,渔歌互答,此乐何极。”
“……”
薛梨难以置信地望向陈西泽:“你不是学理科的吗?”
“理科也要学语文,谢谢。”
薛梨叹了一口气。
果然,天才从不偏科。
陈西泽夹起一块鸡翅,递到了薛梨碗里,让她快吃。
陈修言立刻道:“你俩这样可不行!”
陈西泽看着身边又饿又挫败的小姑娘:“她要哭了。”
薛梨轻哼了一声,很有骨气地将鸡翅还给陈西泽:“再来!我高中语文成绩最好了!”
陈修言又出题道:“醉能同其乐,醒能述以文者,太守也。太守谓谁?”
薛梨抢答:“这我知道!庐陵欧阳修也!”
他欣赏地看着她:“行了,考试通过,快吃饭吧,看把孩子饿的。”
薛梨心满意足地夹起了一块鸡腿,吃得小嘴上都是油腻,陈西泽扯了纸巾给她擦嘴,一顿晚饭其乐融融,氛围温馨和谐。
晚上,陈西泽送薛梨出门。
“叔叔,我先回家了,下次再来看您。”
“好。”陈修言还没忘叮嘱俩人,“你们俩,在一起要多看书,相互学习,努力进步。永远不要局限在两个人的世界,要一起望向更远的地方,知道吗。”
“知道了爸。”
“知道了叔叔。”
冬雨之后,巷子里淅淅沥沥地积攒着水坑,陈西泽牵着薛梨,俩人小心翼翼地踩着石板路,跳着走。
“陈西泽,你爸真是个很好的爸爸。”
“嗯,他一直都是。”
“以后我们一家人生活在一起,肯定每天都会很开心。”
陈西泽忽然顿住了脚步,回头将薛梨抱住,抵在了凹凸不平爬满青苔的墙面上。
薛梨感觉到有湿漉漉、凉丝丝的水滴掉在她的颈上,她不由得打了一个激灵。
周遭静寂无人,只有风的声音,呼啸在巷子里。
陈西泽捧着她的脸,狂热地亲吻了起来,另一只手也熟门熟路地找到了具体的位置,似乎还不太满足,他伸到后面,解开了系带。
小姑娘心脏扑通扑通的狂跳着,浓郁得化不开的夜色里,他们和黑暗融为了一体。
绝对的黑暗也意味着绝对的安全,她被他全然地占据着,把玩着,灵魂极致地颤栗着。
陈西泽用亲吻封住了她的声音,吞咽着她全部的一切。
这一切都超越了俩人最原初单纯的爱恋,他们之间进入到了另一个全新的世界,有渴望、有颤栗的世界。
“如果感觉不舒服,告诉我。”他湿热的呼吸拍打在她的耳畔。
“没有。”她的声音细小微弱,靠在他颈边,“挺舒服的,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