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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时巨蝎张开大钳,挥舞着长尾,向谢映之奔袭而来。

谢映之身法流畅,在巨蝎和琴弦间游走,如若无人之境。

琴声愈来愈激越,如急雨、似惊雷,琴弦在空中交织成密集的罗网,铺天盖地地席卷而来。

眼看谢映之就要被困在罗网中,风长离猛地收紧手指。

无数锋利的琴弦瞬间绞紧,谢映之忽然身形一晃,人已飞升至一株雪松的枝尖上,青衫迎风飘摇,来不及躲避的巨蝎霎那间被琴弦割得四分五裂!

风长离微微一愕,随即微笑,“好手段。”

话音刚落,他袍袖一挥,带起一股寒流,在空中凝成一支锋利的冰箭,向谢映之疾射而去。

眼看冰箭就要穿透谢映之心房,就在这时,青衫下探出一根玉白的手指,在箭尖轻轻一点,冰箭去势一挫,随着一声尖啸,竟风驰电掣般向风长离倒射回来,顿时穿透了黑袍,一股阴毒的暗沙激扬而起。

谢映之当即展开折扇,清风荡过,吹散沙尘,黑袍之下,空空如也。

聚沙成影术!

地宫中,风长离眉心微微一蹙。

“主君?”在旁护法的贺紫湄轻声道,“怎么了?”

风长离缓缓睁开眼睛,谢映之果然不好对付。

“无事,你去门外守着即可。不要让任何人进来打扰。”他淡淡说罢,再次打坐入定。

苍岚山,风雪中。

谢映之蓦然回首,就见风长离遥立于山巅,手指成决,随之一道凛冽的冰霜之气扑面而来,仿佛要把一切冻结。

谢映之折扇轻摇,荡起一阵清风,温润的气流如春风化雨破冰而出,化作一股和煦的暖流向风长离冲荡而去。

“这样还不行。”风长离傲然微笑。抬起右手对着席卷而来的暖流隔空挥掌。

一股磅礴的寒气从掌心奔涌出去,所触及的每一寸空气都被强劲的寒流所冻结,凝固成一头狂躁的巨兽扑杀而来,激起漫天雪尘飞舞。

与此同时,谢映之手中的折扇化作一道明亮的白光,凌空斩去,夹着风雪之势将兽首整个劈裂开来!

冰雕的巨兽发出一声惨啸,周身顿时裂开了数道缝隙。

裂缝如蛛网蔓延,随即骤然爆开!碎成无数晶莹的冰渣,从天而降。

碎冰被朔风一吹,竟化作漫天飞舞的灼灼冥火,飘散开来。

谢映之心中一沉,不妙!

只见那幽灵般的冥火随风飞散,无孔不入地飘入战士们的铠甲缝隙,衣领袖襟,甚至眼耳口鼻。

林中激战的北狄战士顿觉肢体麻木,浑身僵硬,逐渐丧失了战力。

趁此机会,苍炎军疯狂反扑。

朝戈双手持剑,奋力劈开一个苍炎,只觉得身体沉重不堪,连视力都逐渐模糊起来。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阵和煦的暖风穿林而过,席卷起如流萤般的漫天冥火,倏然随风荡去,林间顿时一清。

朝戈揉了揉酸痛的眼睛,霍然回首:“先生?!”

只见幽幽冥火如星海般围绕着谢映之形成了一个旋涡。

随着冥火不断地汇流,火光越来越炽,围绕着谢映之烈烈燃烧,翻腾不息,激得他衣带如流云翻飞。

与此同时,谢映之周身笼罩着的光华也被冥火激荡起来,犹如碎银霰雪,又像散落漫天的月华。看得人惊心动魄。

风长离钦佩道,“看来谢先生是要替苍生受这烈焰焚身之苦了。”

“但是。”他微微提高了声音,“你以为你能撑得住多久?”

***

战场上,朔风呼啸,卷起黄沙漫漫。

一群乌鸦在战场上空盘旋。

从空中俯瞰,丙南率领的五百轻骑如一支利箭,射穿滚滚黄沙,向苍炎军阵冲去。

“放箭!”中军代指挥右贤王羌渠大声道。

无数锋利的羽箭掠空而起,在空中交织成一片密集的箭雨,向着疾驰而来的轻骑兵攒射而下。

“重甲准备!”

重甲步兵将大盾往地上重重一顿,压下长矛,形成一片密集的死亡森林。

羌渠得意地看着这支五百人的小队,不是被射成刺猬就是狠狠撞上锋利的矛林!

眼看铺天盖地的箭雨就要落到头上,丙南一个急转,在战场上荡起一道悠长的弧线,率队忽然斜切苍炎军右翼,中军严阵以待的苍炎军重甲兵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飞羽轻骑从他们面前奔驰而过。

苍炎军后阵,羌渠的眉心猛跳了一下,大叫道:“快,右翼轻骑兵迎敌!”

军阵右翼快速动了起来,战马的嘶鸣声中,苍炎骑兵挥舞着锃亮的弯刀,风驰电掣般冲杀过来,马蹄翻飞,烟尘滚滚。

眼看两军就要冲撞在一起,就在这时,变故陡生,奔腾向前的飞羽轻骑骤然间波分浪裂,一股与苍炎骑兵短暂相交,一股狂飙突进,直刺步骑接缝处。

羌渠见状赶紧大叫道:“重甲兵快顶上!刀盾手包抄,骑兵回撤!”

一时间,军阵右翼步兵变阵,骑兵回防,中军驰援,人喊马嘶,一片混乱。

而丙南的数百骑兵早就穿透军阵右翼,冲入毫无防备的弓箭手中。

与此同时,趁着中军重甲兵移动的转瞬之机,萧暥率一千骑如潮水般涌来,沉重的马蹄叩击着大地,漫卷起黄沙飞扬。

苍炎军驰援右翼的重甲兵正在移动中,来不及回调,中军短暂地出现了一个缺口,苍炎步兵毫无保护地显露在冲锋的飞羽营轻骑面前。

抓住这片刻机会,萧暥的一千铁骑如潮水般席卷而来,带着强大的惯性狠狠地撞上了苍炎步兵军阵,瞬间激起浪花翻涌,不少苍炎士兵被直接撞飞了出去,战马嘶鸣声中,冰冷的剑光刺破阴暗的天空,殷红的鲜血浸染了沙漠。

“报——大单于,敌军主力出击了!”

“大单于!左贤王就要撑不住了!”

废墟里,夷屠闾猛地攥紧马缰,终于来了吗?!

***

地宫外,幽幽烛火在墙壁上映出高大男人的影子。

“安达,你怎么来了?”贺紫湄惊疑道。

“尊上担心主君安危,让我来看看。”安达木讷道。

贺紫湄恭敬道:“请回报尊上,主君安好,请尊上放心。”

“好。”安达说着转过身,

眼底寒光一闪,一记利落的手刀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