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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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神,顾名思义,就是与天地神灵沟通,邀其前来为自己办事,或者实现自己的某个愿望。
在某些地方,请神被称为扶乩,更有具体的请神方式,询问人先问事,然后由鸾生请神上身,以竹签特制的乩笔在细沙盘上根据神灵指示画出一些只有鸾生能懂的讯息,由他传达给求问之人。
这种请神方式相对原始,更容易为普通人接受理解,但还有更多请神的方法,东西方各个宗教,都有不同秘法,甚至东南亚或非洲部落,也有五花八门的请神仪式,不足为外人道。
閣皂山是以符箓为主的道门,极少涉足请神术,但何疏外公的母亲,早年出身西南苗族一支,部族里有神巫一职,能与神明沟通,也就相当于请神。
但整个部族里面,真正会请神的也就那么一个,随着现代社会到来,年轻人逐渐走出大山,留守的老人也相继去世,据说何疏这位太外祖母,就是他们族群里的最后一个神巫。
何疏的外公、何疏的母亲,都没有遗传到这方面的本事,只有何疏从小能记事起,就经常指着没人的地方说那里有个叔叔阿姨,或者冲着空气玩闹,把父母吓得够呛,还是何疏外公想法子把他这双阴阳眼按个“开关”,教他长大后自己学会控制,才算给了何疏一个正常的童年。
但他觉得何疏资质天赋,如果只当一个普通人成长,实在有些浪费,就把自己门派那些快要失传的符箓教给他,除此之外还有自己从母亲那里听来的关于请神的只言片语,也都像讲故事一样描绘给何疏听,却万万没想到十几年后自己外孙会因此闯下一个大祸。
话痨鸟甚至等不及他进入正题,就迫切插嘴。
“该不会是你撞大运请到什么真神菩萨,结果贪得无厌,被反噬了吧?”
大多数时候,请神只能请来阴灵,也就是徘徊天地之间的残魂,能请到真神下凡的几率微乎其微,就算真有人能请到,凡人身躯承受不住超过负荷的力量,也会受到强烈抵触,轻则生病,重则残疾。
所以很多干扶乩这一行的鸾生乩童,问事请神,请来的大多是附近孤魂野鬼,一缕残魂留恋人间,问到的事情也时准时不准。
何疏一天到晚懒懒散散,提不起精神,怪鸟当然不会认为他能请来真神,顶多也就是体质特殊,吸引点游魂野鬼上身罢了,可那样恰恰又是对身体极大的损害,恶性循环,也难怪他现在会被窅魔盯上。
它见何疏浮现古怪神色,不由咦了一声:“我猜对了?你还真请来哪尊菩萨下凡,神仙化身?”
何疏沉默片刻,继续讲故事。
少年何疏似乎天生就受眷顾,他在学会那半吊子请神术之后,第一次在自己小房间里操作,居然就请来了本地城隍庙下辖的判官。
初生牛犊不怕虎,虽然有外公谆谆告诫,何疏也没怎么把请神的风险放在心上,如是几次之后,每次请来的,虽说官职不大,名字更偏冷门,可都是正儿八经的阴神,而非孤魂野鬼。
怪鸟听得鸟喙都快合不上了:“不对啊,请神之前,你起码得知道你自己要请谁,不说了解对方生平,起码名字来历是要知道的,你连要请谁都不知道,怎么会有判官阴神就轻易过来?”
回答它的是广寒:“这就是天赋,有些人天生特殊,受阴神眷顾,就像你闻见食物香味,就忍不住诱惑一样。”
这个比喻很形象,何疏当时情况的确是那样,阴神容易受他吸引,但如果附近没有阴神,而是其它乱七八糟的东西,更会闻风而动扑过来。
怪鸟立刻嘎嘎作声抗议:“我那是体味人间酸甜苦辣!”
广寒没搭理它,示意何疏继续说。
何疏也发现了,对方不像初次见面那样神秘莫测,反倒像是对接触的一切都很感兴趣,想要从中汲取什么知识,目不转睛,专心致志,比何疏以前上主课还认真。
虽然外公严厉告诫他不能乱用请神术,但何疏还是私底下偷偷用了几次,有时候是帮好友家里人完成未了的遗愿,有时则是帮同学问事,每回都能请到正经阴神,且不是以附灵的形式,而是请灵,对身体损害很小,休息几天就能弥补回来。
毕业之后,老同学胡绘志找上他,提出合伙成立一家公司,表面上是做环保净化的生意,实际上就是帮别人解决一些怪力乱神的麻烦事。
胡绘志是个普通人,也没学过什么法术,他只是从小热爱玄学,自己杂七杂八也看了不少书,曾经亲眼见过何疏出手,惊为天人,就提出这样一个主意,算是把兴趣跟工作相结合。
何疏也颇为心动,两人商量一番,还真就把工作室开起来了,胡父是生意人,家境殷实,也有相应的关系人脉,很快就给两人的工作室拉来几个小单。
这种单子不算难,要么是某家孩子夜啼不止,要么是有人走夜路遇到鬼撞墙从此走霉运,何疏顺利解决,工作室名声很快在小圈子里传开去。
“这一天,小胡接到个委托,是他爸朋友的工地上出了事。”
工地是几栋烂尾楼,拖了十几年迟迟没有完工,换了几任承包商,因为附近有市体育馆即将举办大型赛事,此地已经严重影响市容市貌,市政府也受不了了,出面插手,招标找来新的承包商,胡父朋友费了一番力气才中标承包。
可事情恰恰就出在工地上,施工四个月,已经死了四个工人,竟是平均一月一个没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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