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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传,琉璃金珠杖是庆云禅院初代院首,采三山之灵石淬炼而成,其中还封镇了一只大妖的魂魄,时日越久,魂魄与金珠融合,又为这把镇院之宝增加不少威力。

但法宝再好,也得用的人能够驾驭。

德不配位,必遭其殃。

在张暮看来,这把禅杖在悲树手里,尚且无法发挥完全的威力,长明就更不配使用了。

他一枪刺过去,金珠应声而碎,当啷作响,清脆悦耳,碎片四溅,散开点点荧光。

星星之火越来越亮,竟又一变二,二变四,化为更多的琉璃金珠。

枪尖伴随烈焰,金珠所到之处,很快跟着燃烧起来,长明费心幻化出来的琉璃金珠,很快淹没在火海之中,不复得见。

雕虫小技,也敢来混迹九重渊,怕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的?

张暮枪尖一挑一压,只使出五成灵力,很快就将琉璃金珠杖压到方寸之地。

无法逃离,无法反击。

只能乖乖受死。

早在长明抛下她独自掠向张暮之际,许静仙就开始骂他了。

骂他坑自己,把自己带到九重渊来。

骂他不靠谱,动不动就给自己惹事。

骂他不像个男人,关键时候丢下自己就跑。

杀一个,骂一个。骂一个,杀一个。

将蜂拥而上的侍卫都当成长明来打了。

今夜晚宴时,张暮在悲树身边并不起眼,但许多人看他出手,就知道此人起码也是个高阶修士的水准,想杀长明那是绰绰有余,许静仙也觉得长明这一去,自己怕是“人财两空”,弄不好今日能不能从七星台全身而退都说不好。

后悔情绪化为悲愤杀气,众人只见纱绫飞舞紫光纵横,美貌少女轻盈婀娜,在跳这世间最动人的一支舞。

唯有身在其中的七星台侍卫方可感觉到,许静仙看似柔韧的纱绫落在他们身上,那全是杀人利刃,一下一刀,刀刀入肉,不见血誓不罢休。

许静仙正将这些人都当作长明来泄愤之际,忽而看见张暮那边骤然光芒大盛,绽放如日,几乎刺得人睁不开眼,她心下咯噔一声,心想坏了,长明这家伙一定是连渣都不剩了。

谁知此时却听得张暮一声怒吼,光芒之中,他的身体像被什么力量狠狠推出,飞向半空,落去另一处高台。

“那是什么!”

不知是谁突然喊了一声。

观战者抬头看去,却见半空飞出的张暮忽然身体发出爆裂声响,开始寸寸裂开。

许多人见状,心里都有种莫名的联想,就像看见一只烤乳猪在火架上因为出油,劈啪作响。

但张暮不是烤乳猪。

寻常人也不可能身体裂开。

寸寸裂开的肌肤下面露出鲜红,碎皮从半空掉落,张暮发出沉闷嘶吼,重重落在石台上。

此时的他已经不是张暮的模样,褪去人皮后他身上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鲜红皮肤,凹凸不平,额头生角,双目血红。

这哪里还是人,分明是妖魔!

“现在诸位知道我没有骗人了吧?妖魔化人,杀害悲树,所图为何,是为七星台之主,还是为七星台的神兵宝物?”

金光缓缓消退,长明从其中现身。

手里的琉璃金珠杖完好无缺,他自己也神色平淡安稳如常。

没有受伤,没有缺胳膊断腿,一身衣裳干净整洁,除了发髻有些凌乱,几缕垂落鬓边。

“今日他能杀害悲树大师,明日他就能对其他人下手,妖魔不死,人则永无宁日。”

长明无须多言,他避开张暮一击,借力跃至屋顶,碰巧就落在许静仙身旁。

琉璃金珠杖挥扫,助许静仙将人逼退,拉着她退至另一处高台。

许静仙咦了一声。

“你的身手,好似比先前强了些!”

说罢她又有些不高兴。

“该不会,你之前藏拙,故意看我笑话吧?”

长明:“仙子怎会作如此想,我对你一片真诚,只是刚刚与张暮交手之时,托琉璃金珠杖的福,境界突破了。”

确切地说,是他练的执玉念月突破到了第五重。

这门心法虽然可以令修为在短时间内突飞猛进,可也没有进展快到几日之内就连升几重的程度,之所以会这么快,主要还是刚才凭借琉璃金珠杖之助,加上张暮的步步紧逼,绝地求生,柳暗花明。

许静仙疑惑:“你不是散修吗,琉璃金珠杖是佛门之物,你怎会修炼之法?”

长明无意多言:“一通百通,殊途同归。先撤!”

许静仙很快知道他的先撤是什么意思了。

张暮露出妖魔本相之后,根本就不需要长明拼死抵挡,张暮也没机会再追杀长明。

大部分修士已经纷纷出手,想将他合围绞杀当场。

七星台上,一时法宝齐出,光彩耀目。

刀枪剑戟,绫盘刃铃,在这些法宝的威力下,张暮几无生路。

多少各怀鬼胎的人,有了暂时的共同目标。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不仅仅是挂在口头的一句话。

五十年前,六合烛天阵失败,妖魔流窜人间,因此造成不少屠村屠城的惨事,便连修士也无法幸免,后来各方修士联合起来对抗过一回,又有了九重渊,昔日惨败成为过往,记忆逐渐模糊,甚至有少数妖魔混迹人间,诞育后代,但在面对强大丑陋原形毕露的妖魔时,众人依旧下意识会站到对立面去。

但在所有人的围攻下,张暮居然不见颓势,反倒越战越强。

褪去人皮的他仿佛也撕开加诸身上的禁制,力量暴涨,在许多法宝的威压之下,依旧爆发强悍。

一把飞剑当头贯下,却生生悬停在张暮头顶半寸处,无论御剑的修士如何使力,也无法让剑再往下半分。

许静仙一经脱身,立马拽着长明逃得远远,躲在角落里观战,绝不肯再上前掺和半步。

见此情景,她也跟着紧张得嘶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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