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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还是特殊的,时间长了,云珠也会知道他才是最痴情她的那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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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轿落地,曹勋在全福人的示意下做样子地踢了踢轿门。

云珠攥住外面塞过来的红绸一端,由曹勋牵着下了轿。

能看到的就是盖头下面的一片地方,周围的热闹似乎都与她无关,云珠瞥向一旁,瞧见曹勋的衣摆,随着他的走动,两条修长笔直的腿形隐隐若现。

小册子上的画面浮上脑海,云珠嫌弃地皱皱眉,拒绝在此时想那些。

一对儿新人来了定国公府的正厅。

云珠看不见的正前方,两张太师椅上分别摆了一座牌位,正是曹勋的父亲前任定国公与他的原配夫人杜氏,潘氏因为是续弦,此时只能坐在旁边的侧位上,笑得温柔和善。

拜堂很简单,三拜之后,云珠便随着曹勋去了两人的新房。

全福人扶着云珠坐下。

这一刻,云珠暗暗地松了口气,太累了,成个亲实在是太累了,肚子还饿,幸好再坚持一会儿,这些繁文缛节就都走完了!

该挑盖头了。

来观礼的女眷们齐齐看向新郎的手。

曹勋这双手,杀过不知多少胡将胡兵,稳稳地握着漆金的如意称杆,勾住盖头,不作停留地往上一挑。

盖头移开,露出新娘子白白嫩嫩的一张脸,纤眉红唇,眸如清泉。

姑娘出嫁前,额前都覆着发,做了新娘子,额前的细发全都梳了起来,藏在凤冠下。

女客们不约而同地屏住了呼吸。

新娘之美,就像一堆大红的锦缎里突然跃出一轮皎月,夺魂摄魄。

视野的关系,云珠先看到了女客们的惊艳,这才往上抬眸,去看自己的新郎。

曹勋朝她笑了笑,仿佛就是一次普普通通的照面。

云珠忍住瞪他的冲动,不再看他。

接下来该喝合卺酒了。

新郎新娘分别捧着一个精致的匏瓜瓢,全福人在里面倒上美酒。

云珠闻着淡淡的酒香,轻轻抿了一口。

曹勋抬眸,瞥见她细细的眉峰短暂地蹙了一下。

喝完酒,该结发了,全福人在新郎新娘头上分别剪下一缕,再交给新娘子。

云珠出嫁前练习过,纤细白皙的手指灵巧翻动,就打好了一个结。这期间她发现,曹勋的发丝又黑又粗,一根能抵上她的两根。云珠还是更喜欢自己的头发,不过从男人的角度讲,可能曹勋这样的更好一点?

两缕头发绕到一起时,云珠总算有了一点嫁人的真实感,从此以后,她就要跟曹勋绑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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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亲这日,其实做新郎的比新娘子要忙。

走完新房礼后,云珠多少都能休息了,曹勋还要去宾客堆里吃席。

宫里的大皇子、二皇子、太子、宜安公主都来了。

“恭喜舅舅新婚!”

年长的大皇子端起酒碗,带领弟弟们朝曹勋敬酒。

曹勋笑着点头,看向太子三人。

九岁的宜安公主俏皮道:“舅舅放心,我跟二哥、太子哥哥喝的是茶。”

曹勋这才举起自己的酒碗。

他身形挺拔,饮酒时自有一种风流气概,大大小小的三位皇子都看得目不转睛。

曹勋陪完他们这桌,又去招待其他宾客。

觥筹交错,他也数不清自己到底喝了多少碗。

天色暗了下来,在宾客们的贺喜声中,曹勋喝完最后一碗酒,拱手告辞。

他先回了前院自己的房间。

曹勋并不喜饮酒,只是该应酬的时候,他也从来不拒。

喝得太多,头昏腹胀,曹勋在净房待了一阵,沐浴更衣后换件红底的锦袍,又喝了一盏醒酒汤,总算恢复了几分精神。

然后,他去了后院。

云珠都有些困了,毕竟是嫁人,昨晚她睡得比较迟,今早又是天不亮就被人叫醒了,中午也没有功夫歇晌。

不能弄乱发髻,云珠叫连翘坐到床上,她趴在连翘肩头打盹儿。

浅睡要变成熟睡时,石榴紧张兮兮地跑进来报信儿:“国舅爷来了!”

云珠猛地惊醒。

连翘扶住主子的肩膀,仔仔细细打量一遍,见主子除了目光困倦慵懒并不需要净面,松了口气。

“姑娘快出去迎迎吧?”

“不去。”

云珠是真的觉得没必要,都做夫妻了,为什么要那么客气,又不是婚前没见过面的陌生男女。

她知道曹勋的道貌岸然,曹勋也早就知道她不是恪守礼节的温婉贵女。

不等连翘、石榴再劝,曹勋挑起内室的帘子,进来了,神情动作之自然,同样没有年轻新郎的局促或兴奋。

云珠与他对视一眼,随口抱怨道:“怎么来得这么迟?”

曹勋看眼窗外,笑着解释道:“宾客太多,困了?”

云珠点头。

曹勋便叫丫鬟们退下。

屋里有专门的置衣架,曹勋走到置衣架前,背对着拔步床开始宽衣解带。

云珠见他这般从容,她便也倒在床上,摆好入睡的姿势。

当曹勋身上只剩一套红绸中衣,他转了过来。

云珠朝外侧躺,视线在他修长的身躯上过了一遍,好奇道:“你今早几时起来的?”

曹勋看着横陈在床上的小新娘,边走边道:“差不多寅时。”

就那么点路,转眼间他就站在了床前。

身高的差距,新婚男女的身份,压迫感瞬间将云珠笼罩,取代了让她不受控制放松的困意。

她不再抬眸看他。

曹勋坐在床中间的位置,头朝着她的方向,笑道:“看你这样,似乎一点都不怕。”

云珠逞强:“有什么好怕的?女子嫁人,不都如此。”

曹勋低声道:“确实。”

他说完这两个字后,便没有再发出声音了,云珠不用猜,也知道男人在看她。

原本很舒服的睡姿,因为他的注视而变得别扭起来,想动一动,又仿佛输了阵势。

云珠干脆闭上眼睛,随他做什么都行,不做的话,那就睡觉,反正云珠不会主动,一来没做过这些真的不会,二来是不想,无缘无故的,为什么要去主动抱一个男人,是曹勋觊觎她的美色,她可没惦记他的身体。

曹勋看了她一会儿,放下帐子,绕到里面躺下。

云珠成了背对着他的姿势,她睁开眼睛,红烛的烛光让这间新房看起来跟黄昏时一样,视野半清晰半朦胧。

一片安静中,她能听见曹勋平和的呼吸。

困惑让她主动开了口:“你,你就打算这样睡了?”

曹勋仰面躺着,对着帐顶道:“想到你才十八,一时难以下手。”

云珠嗤笑:“你真介意这个,就不会娶我。”

曹勋看眼旁边的姑娘,道:“我是怕你还没做好准备。”

高兴嫁他,未必代表跟他圆房的时候她也会毫无抵触。

云珠明白他的意思,沉默片刻,哼了一声:“你尽管来,我知道是怎么回事。”

曹勋笑笑,翻身,从后面将她抱住,在她耳侧道:“不高兴了,随时都可以叫我停下。”

云珠满腔的豪情,在他刚圈住自己的时候就消失得干干净净。

那是一具宽阔健硕的身体,自打她记事起,连父亲哥哥都没有这么亲密地抱过她。

可这门婚事是认真的,这种事也是无法避免,就算她嫁给曹绍或是其他人,该经历都要经历。

云珠说服自己放松下来,她甚至试探着去摸了摸曹勋的肩膀。

曹勋看她一眼,一直在她耳畔徘徊的唇压在了她的唇上。

云珠下意识地张开嘴。

曹勋就变成了一团火。

在云珠被这团火烧得迷迷糊糊时,曹勋忽然停下,云珠睁开眼睛,看见他伸出右手在他那边的枕头下摸索片刻,拿出一支鸡蛋大小的细颈瓷瓶。

云珠声音不稳:“这是什么?”

曹勋眸色深沉:“油。”

他打开瓷瓶,淡淡的香气飘出来,有点像香油,又不太一样。

云珠还想问问他拿油做什么,瞧见曹勋接下来的动作,她立即闭紧了嘴。

不愧是三十岁的老男人,脸皮够厚,毫不知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