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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笑意却与眼下这诡谲的画面截然不同,更是平静得可怕,又透着少许打趣的意味,“陛下,您错了。”莫惊春真心实意地叹道。

正始帝挑眉,“错哪里?”

而您,又在笑什么?

莫惊春像是清楚明正始帝那未尽的话语,从那阴暗的角落里站起身,几步走到床榻边坐下,那稍显慌乱急促的脚步,仿佛这张床上的人对他有着什么极致的吸引力,他欢愉地褪去了鞋袜爬上床,双手捧住正始帝的脸。

“臣笑话您,只知道他们是臣的家人,而您,又何尝不是臣的家人呢?”

莫惊手指一勾,挑开了被紧扣住的锁。

啪嗒——

项圈被挑开的瞬间,正始帝也被猛然的外力按到在了床榻上。

“臣倒是没有想到,您到现在,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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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惊春咬住了正始帝的后脖颈。

这是本能的标记。

【1/1】

无情的叮咚声起。

精怪的提醒也随之响起。

夜色深沉,寂静的墨香院内,就连一个守卫也没有,唯独有着几乎没有声息的暗卫藏在各处,悄无声息地庇护着此间。

暗十一站在庭院阴暗处的死角。

他所在的位置,可以看得到任何接近墨香院的异动。

一道灰扑扑的身影急急地从外院掠了过来,然后悄然地翻过墙头,一下子落在暗十一的面前。卫壹这些年的功夫倒是没有落下来,这身手还算不错。

暗十一看了他一眼,蓦然没有说话。

卫壹压低声音说道:“你这几日去了哪里,我去小院的时候没找到你。”自从郎君吩咐说不要再查下去后,卫壹本来是要和暗十一转达此事,却没想到一连去了几日,小院里谁都在,但是偏偏暗十一不在。

暗十一:“去做事。”

卫壹翻了个白眼,觉得暗十一在说废话。

“我是说,你去哪里做事了?郎君吩咐说,之前我拜托你的事情,暂时不要再查下去了。”

他的话音刚落,就看到暗十一露出一个难以形容的神情。

这对于一直面瘫脸的暗十一来说,可实在是难得。

卫壹自己也有过那个状态,也知道面具戴在面上久了,就难以摘下来。但是,暗十一这张冰冷的面具戴久了,卫壹却没想到还有情绪波动这么大的时候。他不由得说道:“还是说,你查到了什么劲爆的内容?”

暗十一沉默地说道:“既然主人都说了不要再查下去,那便无事。”

卫壹的眼前一亮,暗十一这说法,那就铁定是有事。

“嗯啊……”

就在他想要继续追问下去的时候,正屋内隐约传来的声音,让卫壹整个僵住,恨不得就这么直接死掉过去。

这下换做是暗十一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冷冷地说道:“这有什么?”

他们做暗卫的深入简出,总是藏在常人所不知道的地方,而且做的事情又是保护的职责,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事情,该听的不该听的声音,其实基本上都知道得差不多。

卫壹幽幽地说道:“我只是在想,陛下是不是故意的?”

郎君要是知道外面有人,肯定不会出声。

可是陛下……

卫壹不期然想起今天晚上的席和方,他全须全尾离开的时候,即便是卫壹,也不由得在心里默默地为他感慨。

甚好。

还能在陛下那死亡的视线下离开。

毕竟那一幕浓浓的捉奸感,实在是让这底下伺候的人也忍不住开始浮想联翩,总感觉陛下时时刻刻都要暴起。

但是万万没想到……

暴起的人居然是郎君。

卫壹已经不愿再去回想陛下小鸟依人靠在莫惊春怀里的模样。

他觉得胃有点痛。

也可能是眼睛瞎掉了。

怎样都好,那一刻,他是非常能够共情家里的二娘在想什么。

毕竟……

陛下那趾高气扬的模样,可太是气人了!

脑子一热做出来的事情,往往是会让人后悔的。

眼下,莫惊春就有些后悔。

他挣扎地看着外头已经高升的日头,几次试图爬起来而不得,他的腰上横着一条胳膊,牢牢地将他禁锢在怀抱里。

莫惊春捂着头,最后还是用上了一点劲道,这才挣扎着爬下了床。

他的膝盖有点软,险些栽倒在地上。

这怪不得他。

莫惊春想,昨夜陷入疯狂的人也不只是他一个,如果没有正始帝的纵容,莫惊春是无法做到这一步的,毕竟他几乎榨干了陛下,还将他的脖子咬成那模样。

他悄悄回头,正对上陛下懒洋洋抬起的眼。

莫惊春僵住。

帝王裸露在外的脖颈上密密麻麻都是或深或浅的咬痕,不知道的还以为陛下遇到了什么袭击,可是这袭击也实在是恐怖了一些,那些重叠出来的视觉冲突,即便是莫惊春这个缔造者,都忍不住倒抽了一口气。

在经过一夜的沉淀后,陛下身上的痕迹显得更为严重。

莫惊春都顾不上去穿戴衣裳,忍不住说道:“陛下,臣去给您取药。”那种狂热的躁动如潮水褪去,像是昨夜的冲动一下子消失无踪,眼下的莫惊春,又是纯然冷静自持的他。

只是那把声音还是沙哑得难受,还足以听得出来昨夜的热闹。

莫惊春回想着精怪的科普,猛地打了个哆嗦。

现在这样也挺好的。

ABO真可怕。

莫惊春默然地想着,感觉喉咙的灼烧,异常口渴。

他有点渴水。

感觉自己已经几天几夜没有喝过水了。

他勉强走到桌边,就着冰冷的茶水,先灌了几口,才算是止住了那种难捱的感觉。

正始帝从床榻上爬起来,看着混乱不堪的床铺,旋即扯过一条汗巾随手缠绕在脖颈上,得意洋洋地说道:“为何要上药?”

他可不在乎。

不仅是不在乎,还饶有趣味地打量着莫惊春。

陛下那肆意快活的姿态,可全然看不出昨夜嫉妒暴躁的模样,相反,他还非常好心地提示莫惊春,“您今日可不是休沐的时候,如果不快点过去的话,说不得又要传出更加离谱的传闻哦。”他的尾音诡奇地上扬,似乎相比较劝说,其实他更期待那个局面。

莫惊春听了这话,身体一僵,匆忙忙地整理起来。

皙白的身体被衣裳所掩盖,然后就看得莫惊春急匆匆地出去,然后再进来。时间确实有些来不及,莫惊春甚至只来得及洗漱和换衣服,然后就不得不离开了。早食还得是墨痕小跑着送上马车,紧着在路上可以垫垫肚子。

不过在即将离开的时候,莫惊春还是犹豫地停了下来,回头看着陛下。

“您,不打算……”

他意有所指。

正始帝正慢吞吞地站在那个箱子前端详着那杂乱无章的模样,摆摆手说道:“不必担忧,等吃完早食,寡人会回宫处理政务的。”

即使有些羞赧那个大箱子的乱象被陛下看到,但是莫惊春已经没有时间再去着急这个,转身便离开了。而陛下摸着下巴,在里头翻找了片刻,从压在箱子的底部扯出一件还不算皱巴巴的长袍,而后他的鼻子古怪地动了动,缓缓地低头,将整张脸都埋在了柔软的布料上。

哈。

俊美的面容笑得几乎要扭曲起来。

原来,夫子在这里,做过这样的事情?

桃娘倦倦地爬起来,吃早食的时候,人都有些疲懒不堪,那情绪比之前还要不堪,看起来像是可怜得缩成一小团。

东湖担心地在边上团团转,难得不太稳重。

桃娘好笑地说道:“东湖,你再转下去,我可是要头晕了。”

东湖叹息着说道:“可是您什么都不说,婢子怎能安心?”

桃娘沉默了片刻,却不知道要说什么。

她摇了摇头,还是让东湖出去了。

她看着东湖特地为了让她高兴,做得比平时还要多的早食,却觉得肚子里顶得慌,一点都吃不下去。

“没胃口?”

非常轻柔的声音,温柔得仿佛能掐出一把水来,却让桃娘猛地打了个寒颤,浑身鸡皮疙瘩都要冒出来。

她抱着小小的粥碗,抬头看着光明正大从门口走进来的帝王,喉咙仿佛被堵住,几乎要说不出话来,“你……您对他们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