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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宝。”

有种不把她叫过来不罢休的架势,她闷闷开口,鼻音很重:“……要干嘛。”

“别闭眼。”

他另只手覆过来,托住她后颈,弥漫开更浓郁的荔枝玫瑰香气,略一用力,掰过她方向:“看着。”

……

…………

只能垂眼,掠过不过一秒,他掌心用力时绷出根根分明的掌骨,无虞地包裹,指缝中轻漫溢出。

极其慢条斯理,仿佛捧一件艺术品。

两分钟后。

“怎么又闭眼了?”

路栀想骂他你是不是监考老师,但无法松开齿关,只能紧紧咬住,才能咬住不该说的话和另一些声音,但要说的也因此被湮没到一处,她被冷气覆盖,却烧得滚烫。

窗外气温正要变天,临近夜深,露气更重。

四季常青的雪松并不会受到影响,只在风里摆动落叶,伫立凝望,枕月湾湖畔栽了棵同样四季不凋的火棘,蔷薇科的灌木,绿叶红果,果实期只在八月,此日将临近,竟提前开出两枚殷红的果实出来,覆在雪松木的绿叶下,似打眼,又不像。

路栀说:“肚子有点疼。”

不像假话,他看过去,“肚子怎么疼了?”

“……可能是例假快来了。”

他将系带重新绕过钢圈帮她系起,泛着冷光细闪的白色缎面,向内接触的那块忽然覆上泠泠的玫瑰荔枝香,清冷又热烈。

他贴在她耳边:“还要玩吗?”

她几乎立刻接:“下次再玩……”

他笑了声,给她把底下解开的也系好,拿了个毯子把她裹上,放进沙发里。

“很晚了,厨师应该睡了,我帮你煮点热的。”

路栀看着他,一时间不可置信又有点怀疑。

“中场休息……?”

“今天结束。”他像是保证。

他这人执行力很强,做事也从不需说明动机,今天却在这里这样讲,说不清是有信誉度,还是没有。

路栀刚刚能感受到他的反应并不比她少,那种解了半个小时的大题忽然被老师宣布不做了的感受涌上心头,说解脱其实又有一点失落。

她说:“又还没来啊……”

她半蒙在被子里,被身体乳的味道浸透,嫌热自己打开,上方蝴蝶结下,两朵栀子花绽得热烈,好一会儿才重新含苞收拢,找不出明显痕迹。

他笑一声,“非要我说我舍不得?”

他泡了一杯牛乳姜茶,路栀晚上不爱喝牛奶,换成了好消化一点的燕麦奶,她喝完小半杯,精疲力竭地趴在床沿。

他捏一捏她手腕:“还疼吗?”

她摇摇头,身体其实这二十来年都被家里养得太好,很少会痛。

“行。”他拉上被子说,“睡觉。”

梦里都是被玫瑰荔枝味覆盖的一整天。

清晨的第一句由李思怡拉开帷幕——

“这他都能忍住不做,他戒过毒?!!?”

好在她已经到了工作室,心虚地左右看一眼:“你小声点。不过,能单身到27岁的男的,自制力可能确实,非同寻常吧。”

“但是我送你的战袍是不是确实很牛逼?”

路栀:“……下次别买了。”

“好,下次遇到再给你买。”

“……”

*

闲聊没一会儿,她们开始进入工作。

徐菁的游戏《恋爱方向》提档到了明天公测,路栀其实还是怀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开了个全员会议。

会议重点不少,但是游戏方向路栀只说了一个,在每日签到上玩一些花样,逢双数日、不断签,玩家的星钻奖励翻倍,她特意说了这个想法的创新性和前瞻性、增强玩家黏性之类的——其实她自己知道,都是瞎扯的。

她特意强调,这个点很重要,已经交给外包的程序师重新写一套框架,届时游戏上线,一定会采用。

傍晚时,《恋爱方向》的官博也在进行最后的预热。

果然,徐菁把她这个实际上没任何意义的新提议抄了过去,逢单数日玩家签到,赠送的抽卡次数翻倍。

她好像真没猜错,无论是徐菁的打算,还是工作室这个内鬼。

虽然猜中,但竟然一丝喜悦都没有,她沉默地坐在电脑前,看着徐菁游戏的官博页面,仿佛透过屏幕看到张牙舞爪的黑暗地带,透支她的信任,蚕食她的心血。

李思怡看出她的情绪:“别伤心宝,他们不值得。”

“我只是觉得我对他们都很好,”她说,“但是人被辜负也很容易。”

橘色的夕阳在天幕交织,落在地上,像打翻的橘子汽水,她已经疲于转头去看、去揣测这个人究竟是谁,总会找到的,但她宁可这个人没有出现过。

“好了,赶紧下班。”李思怡推她,“我看你老公的车来了,今天允许你提前下班,你的活儿我替你干了,好吧?”

*

路栀洗了个手,补喷了香水,调整好状态才下楼。

上车后,她靠着玻璃看向窗外,路过形形色色的人群。

傅言商问她:“怎么了?”

她头偏回去,一时不知道怎么说,半晌后才问:“你遇到过吗?被人卖消息,一连两次,还是卖给明知心术不正的竞品公司。”

话音正落忽觉多余,他怎么可能没遇到过,他在商场上遇到的,应该远比她这件残酷直白得多。

“遇到过,”他漫不经心地说,“处理过几次,手段下得狠,后面就没人敢了。”

“或许人都需要束缚,”她看着倒退的街景,空飘飘地发呆,“也许是我对他们太好了,好到他们觉得怎么做都可以。”

“不是。”

她一怔,看着他。

“别人背叛你、伤害你,不是你做得不够好,”他说,“不要本末倒置,没错的人就是没错,你的好没有错,只是人性里总有恶,零零总总遇到那么多人,总有人心术不正。”

“不是你的善催发了他的恶,别怪自己,宝贝。”

她忽然觉得很想哭,明明之前都没有的,怎么被他一安慰,像受了天大的委屈。

“人有情绪,所以不可能不为任何一件事难过,但不要难过太久。”他说,“每个下雨天都在为摔跤难过的话,相当于你每一个雨天都在摔跤。明明打着伞,或是在家里喝咖啡,但却好像又在摔跤,是不是很不划算?”

她扁了扁嘴,带着点湿润的鼻音说:“但是我不喝咖啡,谢谢。”

“……”

“草莓麻薯奶茶喝不喝?”他从储物格里拿出袋子和吸管,“刚买的,现在喝还热着。”

塑封被他戳开,也不知道怎么就塞到了她手里,路栀低头喝了一口,草莓混合牛奶麻薯的清甜驱散了大部分阴云,茶香中和甜味,尾调也很香。

“好喝。”她说。

“高兴点儿了吗?”

她点点头。

想到花十分钟随便瞎想然后乱吹的一个提案,徐菁的六七位数就打了水漂,这么想还有点高兴的。

喝了会儿,吸管被人捏住,她不明所以地看过去,听到他说:“一会儿再喝,不然你吃不下晚饭了。”

她其实也有点喝不进了:“你好像我爸。”

“……”

他眯了下眼,正要开口,前排的宗叔回过头,补充道:“爹系男友,这是最近流行的夸人的手法。”

路栀跟着频频认可点头,总算是知道宗叔为什么能脱颖而出当上管家了。

等到晚餐吃完,他居然又起身换上外出的衣服,路栀问:“要去哪儿吗?”

他换了身运动服,很有些闲适的风格。

“走吧,带我太太出去散散心。”

等散完步回来,她心情已经完全好转,当然可能也是买了好几条粉宝石项链起的作用。

等她洗完澡躺到床上,已经完全没有傍晚上车时的阴翳。

只是喝了点奶茶,入睡就没有那么容易,她在灰暗中躺了会儿,又睁开眼睛。

她凑过去一点儿,想听他的呼吸,但没听出来,只好撑着身子去看他,但实在也看不清,只好轻声问一句,几乎贴着他耳廓,气息温热:“睡了没?”

……

大约过了三秒,身前传来微微的动静。

“你要是想做,我就没睡,”他声音有些沉,“你要是想让我看你那五个男主,可以当我死了。”

“……”

正想说一句你好小气,但脑子又在逐字逐句分析这句话,她觉得这两个选项未免显得太过片面,于是这么一混合,脱口而出的不知怎么就变成了:“那如果我想亲嘴呢?”

……

…………

忽然被人压在床上,他这会儿才问:“肚子不痛了?”

她摇摇头,想说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真的就是问一下,因为你这两个选项忽略了很多可能,但已经来不及了,有感觉的瞬间睡衣被剥开,她像个被剥壳的荔枝被捞起来,耳边窸窣一阵,锯齿状的袋子碰到指腹,塞进她手心。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无比自然,她甚至来不及反应。

他亲一下她唇角:“会戴么?”

她几乎超大声地要抛出去:“不会真的不会九年义务教育没学这个——”

他手指碰到她手心,沉着性子让她把袋子撕开,气息愈热。

“……教你。”

作者有话说:

嗯嗯,你人真好

今天这也算个!双更合一吧!

明天双更,六点一更,八点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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