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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北低头,讷讷:“可是你现在把我锁在杆子上,我都没镜头了我……”

终于,他祭出最大杀器。

“嗯,有道理,”聂江澜抬头,表情耐人寻味,“那刚刚是谁打算把我铐起来的?”

魏北:“……”

为什么要和对面的这个男人说话呢,和他说话难道不是自取其辱吗?

终于,聂江澜折回身来,重新走到魏北面前。

魏北:“肯放我了吗江澜哥!你放心,我绝对赤胆忠心鞠躬尽瘁死而后……”

话没说完,聂江澜从他口袋里拿出档案袋:“这个忘记拿了。”

魏北的微笑霎时僵在脸上。

眼见最后一次机会真的就要溜走了,魏北面子也不要了,就差跪在地上嚎啕大哭:“江澜哥!我就想和你一起走!哪怕被绑起来我也无所谓,你把我从杆子上放下来吧我真的知错了!我知错了啊啊啊啊——”

不是沈彤开玩笑,魏北这个哭喊声真的有点像尖叫鸡。

很明显,这个尖叫鸡一般的哭喊声,让聂江澜的面部表情起了变化。

“行了,我放开你,你别叫了。”

魏北骤然收声,表情复杂:“我的哭声真的那么难听吗?”

聂江澜表情真挚地点头:“真的。”

他走到魏北面前,问:“钥匙在哪?”

魏北:“胸前口袋里。”

顺利拿到钥匙,聂江澜毫不含糊地解开手铐,正当魏北以为脱离了杆子会再度被扣上的时候,聂江澜就已经把手铐撤开了。

魏北看着自己毫无束缚的双手:“不、不铐我了?”

“你很希望自己被铐?”聂江澜眯了眯眼,似是想到什么,轻声一笑,“你怎么跟沈彤一样。”

沈彤:?

魏北揉了揉手腕,还是难以置信:“真的不铐我啊?就让我这样吗?你不怕我抢你的档案??”

聂江澜气定神闲地摇摇头,语调轻松得像是倒一杯水:“你抢不到。”

魏北:“……”

他堂堂一个令人闻风丧胆的反派,居然被人放出来,理由是他构不成任何威胁?!

瞧不起谁!!这是瞧不起谁啊!!!

虽然心里还是有那么一点点想要死灰复燃的念头,但是跟在聂江澜身后,看着男人双手插兜,步伐悠闲得像在散步,魏北忽然就怂了。

聂江澜说得对,他可能真的抢不到。

要是别的人吧,两个人卖力地相互厮杀,赢了输了都好说。

但跟聂江澜比,很容易就变成,自己拼尽全力,结果被人用一个小拇指就轻松碾压。

不行,他受不了这委屈。

三个人往前走,在对岸发现了平安台。

而最后一艘船,在五分钟前离开了。

“不好意思,想要过河,只能明早六点再来。”

“明早六点?”沈彤侧了侧头,试图跟妇人沟通,“可我们没有住的地方,您看……”

“谁说没有住的地方?”聂江澜眄她,“让你回去睡还不好?”

今儿个节目组放行,沈彤真的还挺意外,毕竟还差档案入平安台最后一个环节了,按理来说不该卡在这儿。

回去的路上,她一边注意着自己的帽子,一边思考这个问题。

聂江澜看她皱着眉,似有所思,抬了抬眉:“我们沈彤老师……思考什么呢?”

沈彤看着他:“我觉得明天的环节绝对不止我想的那么简单。”

“嗯?”

“我本来以为,找到档案放进平安台就好,”沈彤一点一点地推论,“可是现在明明还有一两个小时可以做任务,节目组却不放了,你觉得这代表什么?”

聂少爷接得很轻巧:“代表这个环节不是一个小时能做完的。”

“如果只是档案送上平安台,一个小时怎么会不够呢。”沈彤摇摇头。

她根本不知道节目组又在玩什么花样,事到临头,居然还在卖关子。

说完这句话,沈彤看着聂江澜,想着他应该会发表一点自己独到的见解。

终于,他在她饱含期待的目光下,薄唇轻启:“休息了还在想,你真的很敬业。”

沈彤:……

“诶我说,”聂江澜侧身,脸朝她压来,靠得近了些,“你怎么这么爱为没发生的事儿操心呢?”

沈彤:“我这叫未雨绸缪,把控大局。不像你,永远要到发生的那一秒才开始思考。”

说完,她停了停:“幸好你是和我在一组,不然就你那个速度,真的要错过很多东西。”

要不是她一直催着他,就照他那个散步的速度,哪儿可能每次都踩准点到。

“哦?”他音调抬了抬,笑了,“那我们还挺配。”

///

第二天四点半,二人顺利出发。

出发前,聂江澜问她:“档案带了吗?”

沈彤也难得地带了点儿底气:“嗯。”

他瞥她一眼:“藏哪儿了?给我看看。”

沈彤指了指腹部:“我缝到衣服里了。”

“……”

半晌,聂江澜失笑,语调里糅了点玩味:“您还真是慎重又机敏啊。”

慎重又机敏的沈彤点点头:“我也觉得。”

聂江澜抬了抬眉,一脚踩下油门。

今天他没有坐房车,而是自己开车过去。

沈彤问他:“为什么自己开车?”

聂江澜答得轻巧:“他们开车太慢了,我自己开还可以多睡十分钟。”

沈彤抱着手臂看向前方,心中波澜不惊。

习惯了。

到了目的地,坐船过了河,顺利地同几位嘉宾在目的地处汇合。

聂江澜一到,元欢立刻凑上来:“江澜哥,我们昨天在这儿等了你好久,你怎么没来啊?”

聂江澜挪开目光,眼尾余光淡淡扫一眼魏北:“处理了点事情,耽误了。”

魏北低着头,吞吞口水,难得缩在一边没做声。

他以为聂江澜会说他就是BOSS的事,但没想到聂江澜仍然没有说,他一边觉得自己是不是能逃过一劫,但一边又惴惴,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被揭发。

就在魏北的忐忑中,五位嘉宾全部到齐,导演开始公布任务。

“好,现在请拿到档案的嘉宾,把档案放到面前的盒子里。”

五个嘉宾面前是一张长桌,每个人身前都摆着一个一模一样的浅黄色盒子。

沈彤拉开缝线,把档案从衣服里取出来。

就在她拉缝线的时候,导演继续解释任务:“档案放进盒子之后,由工作人员随机打乱,打乱后,五位嘉宾各有一次和别人交换盒子的机会,一切都是盲换,档案最后花落谁家,就看各位的了。”

沈彤顿时了然。

这节目组一向不按套路出牌,你以为你输了,下一秒就逆转;你以为你赢了,下一秒宝物就不知不觉易了主。

她现在把档案装进聂江澜的盒子里,工作人员打乱后,就不知道真档案盒会去到谁的身前。

而后嘉宾在不知道哪个是真任务盒的情况下,再进行交换,有可能把自己的盒子换走,也可能把别人的真盒子换来。

最后的结果……谁都猜不到。

正冒出这个想法的沈彤,很快否定了自己。

不,这不一定全靠运气,如果能在聂江澜的盒子上做下什么标记……到时候不就能一眼看出了?

可是,现在手上工具有限,能拿什么来做标记呢?

“好的,现在请我们的跟拍师沈彤,把档案装进盒子里。”

沈彤依言上前,迈出步伐的那个瞬间,她想到了什么。

垂头,沈彤不动声色地用大拇指指腹,蹭了一圈唇上的口红。

看起来只像是有些紧张的人,摸了摸嘴唇。

在档案放进盒子的那一秒,她背着手指轻轻一转——

那一抹正红刮过盒子一角,顺利地染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