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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隔着夹道叫道:“对面诸君别生气,好好谈下去,必定有新套路!”

冯恩对秦德威的这种盲目信任,让夏言都感到惊诧,这踏马的是不是某种精神控制秘术?

秦德威斩钉截铁的说:“那汪鋐作为冯恩案被弹劾对象,就要回避,怎能主持廷鞫?所以吏部要换个人来主持!”

“那你这意思,就是让吏部侍郎代替主持吗?又有什么意义?”夏师傅反问道。

等等!夏师傅突然感觉脑门被炸了一下,吏部侍郎?霍韬?

雾草!串起来了!串起来了!霍韬案和冯恩案串起来了!

夏言拍着铁栅栏,激动的问:“你的真正目的,就是让吏部侍郎霍韬回京,然后主持廷鞫审问冯恩?”

秦德威得意的说:“对,就是如此!”

如果是某不知名钦犯来问,他还要费口水再解释半天,但夏言这么聪明的人,肯定已经意识到自己的思路了。

但是为了让某不知名钦犯能安安心心、明明白白的当好工具人,秦德威觉得还是有必要解释几句。

所以秦德威又开口道:“让霍韬主持廷鞫冯恩,霍韬就会陷入一个左右为难的死局!”

如果霍韬在公开廷鞫上,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敢按照天子心思给冯恩论死罪,那对霍韬而言就是大型社死现场!

第一,冯恩在主流舆论中,是正面敢言的,这符合大明朝的政治观念。再说他骂的是大礼议功臣,在主流舆情中绝对政治正确。

第二,冯恩的供状里,作为“受害人”,还不计前嫌原谅并举荐了霍韬,成为霍韬入京的“法理”基础。

在这种情况下,霍韬胆敢在廷鞫上对冯恩论死罪,那于公就是打压直臣的奸邪,于私就是公开在天下人面前恩将仇报。

结果只能是立刻千夫所指,甚至遗臭万年也不是没可能,弄不好就是只比秦桧低一点那个档次了。

但如果霍韬不敢冒这种天下之大不讳,在廷鞫上宽纵了冯恩,那天子又会怎么看待违抗自己心意的霍韬?

对霍韬这种被主流舆情鄙夷的大礼议功臣,如果再失去了天子的信任,那还能在官场上混吗?

而且往深里想,会不会让天子觉得,你霍韬一个大礼议功臣,是不是已经投靠了夏言啊?那你还有什么用?

总而言之,只要霍韬宽纵冯恩,就意味着政治生命的终结。

所以秦德威策划出的,这个让吏部侍郎霍韬主持廷鞫冯恩案的局,对霍韬来说,是无比凶险的死局。

连夏师傅想通其中关节后,都冒出了几滴冷汗,甚至隐隐对霍韬这个最大仇家产生了一点点同情。

虽然一切还都没开始,但现在就可以说,霍韬你已经死了,无非是选择哪种死法的问题了。

秦德威又详细提点了具体细则:“关于这些意图,一开始不要暴露那么明显,不然可能会把霍韬吓跑。

所以先让霍韬回京,然后以霍韬的强势性格,必定会把持吏部事务,我们静静等待就是。

然后再突然运作发动廷鞫,这样霍韬作为主持吏部事务的人物,想推也推不掉责任……”

夏言久久无言,某不知名的钦犯说得对,此子真是恐怖如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