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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泊尔官方在出现电话线路爆炸的问题后,第一时间弄清楚了缘由,并迅速联系上了狼牙,发出了这一通告。终于让情况得到改善。

抬头望了望墙上的时钟,望着上面飞速转动的秒针,李亚文的心脏都更着加速起来,简直比在手术室外等待结果还要折磨。

每一秒都蕴藏着生命流逝的可能,或许是更低一点的体温,更慢一次的呼吸,更无力一次的心脏起搏。

“妈的,活着回来啊!”

“诶,老板,开播了!”

“开播,谁开播?”

“方神!”

……

“还能坚持吗?”

丹增疯狂挖掘扩展着雪中空间,每一次撞击都像是撞到水泥墙上一般,他猛吸一大口氧,回头问向毕方,对方没有使用氧气瓶,实在很难让人放心毕方的状态,可惜黑暗的空间内什么都看不到,丹增无法确定对方情况,只能每隔一段时间呼唤一次,确保对方还有意识。

一旦对方丧失意识,无论如何也要让对方吸上氧气,丹增心想。

狭窄的空间内,毕方轻推了一把丹增,示意自己有意识。

得到回应的丹增立即掉头,继续挖掘。

“快啊,快啊,喇嘛钦,喇嘛钦,让所有人都活下来啊!”

疯狂的挖掘下,丹增的手指冻得几乎无法伸直,只能凭借臂力生硬的挖掘,每隔一段时间便拽动着绳子,确保自己的挖掘方向的正确性。

雪中的空间被扩展了越发大了起来,但氧气却并没有多多少。

原本稀疏的雪花间蕴含着大量空气,这是绝大部分遭遇雪崩者能坚持十五分钟的原因,开头一段时间内,被埋者并不缺少氧气,倘若完全缺氧,几分钟之内便会导致死亡,可虽然雪花之间有着氧气,厚厚的雪花却阻止了内部空间与外部空间的空气交流,同样导致氧气会越来越少。

丹增有氧气瓶,毕方同样能够通过不活动来降低氧气损耗,可随着空间的拓展,四周的雪墙被压缩,空气的交流变得更少,让原本不多的时间变得更为紧张。

毕方平躺在雪地中,竭尽全力的放空大脑,不去思考,不去担忧。

氧是人体生命活动的第一需要,一个成人大脑重量约占其体重的2.5-3%,但其耗氧量却可占到全身耗氧量的25%!

此时目标是清晰的,求生方向也是清晰的,那就必须短暂性的“关闭”大脑,减少耗痒。

静谧的狭小空间中,毕方闭上眼感觉着自己心脏的搏动渐渐放缓。

热辐射反射在雪墙上又被折回,温度缓缓升高,丹增的额头热汗淋漓,手中却冻如冰雪,他抓住绳子,再一次狠狠拽动。

“咳,咳咳!”

一声咳嗽声在黑暗空间内突兀得响起。

“哈,毕先生,挖到了!”丹增心情大喜!

“继续,还有其他人,继续挖!”

毕方睁开眼,迅速起身摩挲雪墙,来到了爱登堡身边,正想将丹增多余的氧气瓶装上,却不曾想爱登堡已经佩戴了一个。

吸了一口氧气,爱登堡扶正了自己,随后靠在一旁。

“怎么样,没事吧?”

爱登堡抓住毕方的手臂摇了摇头,随即意识到对方看不见,放下氧气瓶,虚弱道:“没事,你要相信一个年近百岁老人的求生经验。”

在被雪掩埋的一刹那,爱登堡便两臂交叉胸前,尽可能营造出口鼻与胸部呼吸所需要的范围,不仅没有失去意识,反而艰难地掏出了氧气罐,为自己的生存争取到了一定时间。

说话间,爱登堡感觉大脑一阵眩晕,想起自己看到的那只大鹰,虚弱的问道:“到底,到底怎么回事,你是怎么做到的?”

“是鹰头冰波。”毕方同样靠坐下来,挖出了爱登堡,狭小的空间再一次扩展,“爬梯的时候,借着月光,我看到了一个鹰头冰坡,非常近,雪崩到来的一时间我就带着你们往那边冲了,现在看来,结果不错。”

雪崩发生时,向山下跑反而很危险,这点无论是爱登堡还是毕方都很清楚。

抛弃负重转身向旁边跑反而有可能增加生存几率。如果无处可逃,那就近找一掩体如岩石等,并躲在其后面。

当时解开绳索,剩下背包独自向山下跑的夏尔巴人反而是凶多吉少。

“难怪,我还以为自己临死前出现幻觉了,或者是一只德鲁伊。”

爱登堡笑了笑,想起自己被埋前看到的那一幕,真是一只难以想象的大鹰,他还以为是神灵出现来救他了。

可惜没有神灵,一切都要靠他们自己。

“咳咳,咳咳咳。”

爱登堡再次发出剧烈的咳嗽,无论如何,他都是一个九十岁的老人了,遭遇雪崩,怎么可能安然无恙。

毕方不仅心有内疚,如果不是他提出了建议:“非常抱歉,如果不是我……”

“不要说这种话了!”爱登堡立即打断毕方的话语,声音甚至显得有些怒气,“我是一个老人,一个九十岁的老人,但不要因此小看我,我的经历甚至超过了这个地球上的绝大部分人,我参加过二战,做过企业高管,和土著一起乘独木舟渡过亚马孙雨林,徒步过撒哈拉沙漠,现在更是站在了这个地球上的最高峰,毕先生,我不是一个懦夫,你知道吗?我的肉体在萎缩,但我的精神日益强大,没有人能够轻易影响我的判断,你觉得你那三两句话的提议真的能够影响到我的决策吗?”

“不!绝不可能!是我想要来,我想要去,你不过给与我的健康做出了一定程度的判断而已。”

一口气说完,爱登堡虚弱的躺下,接连吸了几口氧,他伸出左手,摘下厚厚的手套,苍老的手掌在黑暗中摩挲,冰冷的雪,绵软的衣物,干净的脸。

爱登堡的手触碰上毕方的面颊,眉,眼,鼻。

上面空无一物,没有氧气瓶,没有泪水,只有坚毅。

多么年轻英俊而富有弹性的一张脸啊,如果年轻五十岁,自己或许也是这样。

“你还年轻,孩子,你到现在都没有使用氧气罐,我能明白了你的决心,我也希望你能明白我的,所以,不要说这种话了,氧气不多了,你要节省体力,带我们所有人回去。”

“带所有人回去。”

毕方握住苍老的右手,低声肯定。

“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