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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此刻,要让余子清挑选出来一个,他最喜欢的人。

他肯定毫不犹豫的选自在天。

简直是业界良心,天魔翘楚,老震皇被分裂了,他也跟着分裂。

分裂出来的部分,虽然都是自在天,却也是你过你的,我过我的。

这种方式好处很直接,谁也别想通过一个自在天,去弄死其他的自在天,哪怕是那个传说中的天魔真名咒也不行。

保底的安全系数非常之高。

对于天魔来说,只要不是一次死的彻彻底底,那问题都不大。

但坏处么,自然也是有的。

每一个老震皇的封印里,自在天对世界的认知,都还保持在两千多年前……

虽然正常情况下,两千多年,对天魔来说,世界并不会有本质的变化,变的只是人来人往,修士换了一茬又一茬。

但问题是,如今世界的本质出现了变化。

余子清那是越看自在天越是喜欢,自己说不定还能用同样的方法,再骗他两三次。

而每一次,都是一次大餐。

一次难得的进补。

炼神的修行,实在是太难了,余子清确定自己走的主路,不会走岔路,都是慢吞吞的进步,慢慢的沉淀。

他难的是那条笔直主干上的分支,试探起来的时候,需要格外小心。

而其他炼神修士更难,他们难的地方是这条路的主干。

他们首先要保证的不是勇猛精进,而是要先保证不走错路,不把自己玩死。

炼神出错,性质可比炼气修士严重多了。

炼气出岔子了,轻点受伤,重了走火入魔,大部分时候,还是有希望抢救一下。

炼神修士出岔子,轻则神魂受损,重则魂飞魄散,连救都不用救了,直接开席吧。

这就是为什么散修里,几乎都是苦哈哈和炼气修士,很难见到散修里出一个炼神的强者。

几千年来,炼神强者,还是散修的,一只手就能数的过来。

而那些人,大部分也都是有大机缘,得到了传承,起码给他们指出一条有人走过的主干道。

像琅琊院内的修道者,转修炼神的修士,数量虽然不多,那比例也依然是普天之下最高的。

就是因为他们有先辈给他们试错,很多地方,他们不用去走,就知道是错的。

这些就是传承,就是底蕴。

非时间沉淀,没办法得来的底蕴。

余子清自然没有这种底蕴,所以他的炼神修行一直很保守。

只要确定主干道不错就行,枝干等到境界高了,再慢慢的拓展就行。

最好是五阶的时候去拓展四阶的枝干,高屋建瓴之下,出错的几率自然会低很多。

此刻,看着被镇压在原地的右臂,余子清咧着嘴笑。

那右臂内魔气涌动,血肉衍生,想要化出一具躯体。

很显然,这个时候,这幅场景,自在天再蠢也发现被坑了。

而放着一个九阶体修的右臂,他不可能不用,就直接抛弃右臂逃走。

多少还是得挣扎一下,弄不好还能反杀两个,再从容逃走。

按照两千多年前的情况来看,自在天的选择没有任何毛病。

镇魔大阵的力量,将其镇压在原地。

余子清的囟门之上,一缕缕阴气浮动,阴神从那里爬了出来,张着嘴巴,流着涎水,目中闪耀着血焰的光芒,死死的盯着自在天。

阴神出窍,去直接完成吞噬的任务。

自在天的身体,尚未凝聚出来,余子清便已经入魔,直接杀入到魔气之中,一拳轰在那还在蠕动的血肉之上。

震动的力道凝而不发,在渗透到那些血肉每一个角落之后,才轰然炸开,力量从后方激射而出。

那只右臂挣扎着想要动,却被死死的镇压在原地,自在天是动也动不了。

他只能先完成血肉衍生,凝聚出肉身之后,才能将力量延伸出来。

阴神蹲在半空中,手里幻化出一个盘子,一手无视魔气,如同虚幻一般,探入到那右臂之中一捞。

便见一只还裹着酱汁的肘子落入到他的盘中,被其用手拿着啃。

“你到底是谁?”自在天惨叫连连,他终于第一次感受到了被吃掉是什么感觉。

“我身份很多,不知道你想知道的是哪一个?”

自在天又气又怒,哇哇大叫。

一个黑天妖魔,竟然会跟人族混在一起,还是俩人族的强者。

封不绝和襄王这俩蠢货,到底在想什么?

他们怎么敢,怎么敢信任一个黑天妖魔啊。

这是疯了么,区区两千多年,这世界就变得让他完全陌生了。

阴神正吃的开心的时候,动作忽然一顿,向着远方望去。

余子清顺着那个方向看去,又是有一丝一闪而逝,似有似无的窥视感。

又来?

那个家伙是跟我命里犯冲么?

茫茫南海,我们都深入到这么远的地方了,怎么又能碰上那个家伙?

数十里之外,黑袍人比余子清还震惊,他一脸惊悚的环顾四周。

他都深入到南海这么远了,怎么还能碰到那三个人?

而且他们还挖出了老震皇的残肢,还带了一个饿鬼。

这是要吃掉老震皇残肢里的魔物?

这是发现了了不得的事情啊。

当他看到那个正在大快朵颐的饿鬼,回过头看了他这边一眼的时候,他心里便骤然一个咯噔。

坏了,他元神的伤势太重,目光太过锐利,难以隐藏,这是被感应到他的窥视了。

他若是再早到半个时辰,他还可能有想法出手破坏一下。

到时候有魔头控制的老震皇的残肢在,他还有机会浑水摸鱼,说不定能将锦岚山的卿子玉抓走。

可现在,封魔大阵已经启动,那个看起来不弱的饿鬼,已经开吃。

封不绝和襄王,完全可以腾开手了,他再做什么,可能会死的。

他最近也发现了,自从上一次被那个可怕的家伙,隔空瞪了一眼,元神当初被撕裂之后。

他的运势似乎格外的差,干什么都不顺利。

逃往大乾,本来应该没什么事的,只要找到那位吴院首,拿到点修复元神的天材地宝,会很容易的。

可是好死不死的,却在元神力量逸散的瞬间,正好被人发现了。

以至于琅琊院都知道了,有个身份未知的受伤元神境到了大乾。

琅琊院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说什么都要将他挖出来。

还公开喊话,让他去琅琊院,愿意给他可以修复元神的天材地宝。

他哪敢去啊,他的身份若是被发现了,他能活着进琅琊院,可没法活着走出来啊。

一路逃遁到南海,等着吴院首给他送天材地宝。

左等右等,就是等不到。

前些天他实在忍不了了,觉得姓吴的是不是在耍他。

悄悄靠近了一下大乾的疆域,稍稍探查了一下,才知道一个消息。

吴院首连院首职位都被裁撤了,现在深居浅出,人都没有露过面,每位院首例行的教学任务,都没有吴院首了。

吴院首被彻底拆穿了倒不至于,估计是有什么蛛丝马迹,让他不太好过。

那天材地宝,短时间内是别指望了。

更背的事还有。

从大乾出来,他曾推测过,有三日合一的大日子到了,千载难逢。

到时候帝流浆,普惠天下,他也可以顺势吸纳一些。

那东西乃是月之菁华,阴极生阳的宝物,天生有启慧开智,滋养神魂的功效,用来滋养元神,修复元神,自然也是可以用的。

说其是天材地宝,其实也不能算错。

然而,他本来是打算找个没人的地方,吸纳一波帝流浆,先回口血,止住元神的伤势继续恶化。

谁曾向,那帝流浆刚刚落下,那传说中鸟不拉屎,没什么强者的南海。

就忽然不知道在哪冒出来一个强的离谱的家伙。

在那帝流浆尚未落下的时候,就已经强势的将方圆近万里的帝流浆强行汇聚。

他当场就吓的转身逃出了南海。

他全盛时期,以元神之力,顶多汇聚个千余里帝流浆。

而以他如今的状态,顶多汇聚个三四百里范围的帝流浆就了不起了。

就这,还是冒着被人发现的风险。

一路逃出南海,只能北上,右边的大乾是肯定不敢去了。

那就去荒原吧,反正荒原的地盘很大,而且如今也是一个活人都见不到。

好不容易到了荒原,相隔万余里,便看到天际之上,帝流浆汇聚成一个绵延数千里的巨大漏洞,一颗不剩的全部汇聚到锦岚山的方向。

这人当场就麻了。

去什么去,他哪想到,锦岚山也有这么大的气象。

虽然他所在的地方,抢个几百里的帝流浆,也不会影响到锦岚山那边的人。

可想了想,算了。

能低调就低调吧。

他前面所有生命历程里,遇到的他完全惹不起的强者,加起来,都没最近这些天遇到的多。

先被人碾压,拐个歪进南海,又碰上一个完全惹不起的。

转个身进荒原,又来一个大概率可以碾死他的存在。

所以最后,他就绕过了银湖禁地的范围,随便找个犄角旮旯的地方,悄悄收纳个十来里的帝流浆,稍稍稳住一下伤势不恶化,恢复就不指望了。

他的运势差到这种地步。

他觉得这是他的劫难到了。

他再怎么绕开银湖禁地也没有用的那种劫难。

第一次碰上封不绝和襄王,他生出的第一个念头,是趁机抓走锦岚山的卿子玉。

可是这个念头浮现的瞬间,他便吓了一跳。

这是找死啊,他的状态,哪来的勇气去找封不绝和襄王的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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