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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叶行远抛出了第二篇文章,冷眼旁观过,基本可以确定,终于能把这些考官们统统镇住了。然后没必要留在考场,施施然转身离去。

不得不说,幸亏自己长了个心眼,自始到终没有忘记,自己这次府试树敌甚多、危机四伏,任何时候都不可松懈。

进考场时心细如发,谨慎到神经质的地步,是小心的表现;交卷时,准备了两份文章也是小心的表现。

第一篇文章不能保证自己,就迅速拿出第二篇,至少有了数量优势。如果能做出两篇好文章的才子落榜,那考官们也不好解释吧?

在考场龙门外,叶行远与莫娘子、欧阳紫玉两人会合,一起返回了周家老宅。欧阳紫玉心急,路上一直询问考试情况,叶行远想了想道:“正常发挥。”

莫娘子比欧阳紫玉有心计,叶行远的水平她也更清楚些,只笑道:“叶公子正常发挥,这个秀才功名就跑不掉了。只等来日放榜,等公子被皇家授予神通,便要准备了结龙宫这事。”

欧阳紫玉白了狐狸精一眼道:“真看不出你哪里聪明了?难道不知凡人的龌蹉之处?有才情、灵力确实容易考中,若是考官们有心压制,总会找到法子!谁敢说一定能中榜?”

欧阳紫玉本性哪里又懂得这些,这些说辞自然是从父亲欧阳举人那里贩来的。自忖“家学渊源”,在科举考试方面要比莫娘子懂得多,摆资格多说了几句。

叶行远只笑而不语,这话其实也没错。因为每一级考试中,大多数考生的水平都在一个层次,相差不远,所以取与不取仍然在考官两可之间,中间可操作的余地也就比较大。

但叶行远为了以防万一,拿出来的文章乃是千古名篇。只要是真正的读书人,怎么也不可能寡廉鲜耻地把他拿下,更别说他还有双保险。

名次或许不敢保证,但只要有人敢让叶行远名落孙山,他就敢将这灵光四溢的两篇文章明发天下,让天下人去评理!

府试放榜还要等三日,叶行远依旧深居简出,每日只读书自娱,耐心等待。自府试之后,天气也已转晴,秋高气爽,让人心旷神怡。

又听说府试当日,大水冲开了淤塞已久的汉西渠,这可是今年汉江府城的一桩大事。虽然如今的水流只有两丈来宽,但也可以灌溉两边田地,府衙出了通告,说要再开挖淤泥,拓宽两岸,保持水道畅通,以后汉西渠便不会再断流。

这让府中百姓都是欢欣鼓舞,盛赞龙王与张知府功德。又因大水和府试是同一天,导致街头巷尾也传言纷纷,说是因为府试有文曲星下凡,所以才能福佑苍生,恩泽广布,出现了大水疏通汉西渠。

在有知识的阶层听来,这当然是无稽之谈,不值一哂,但确实有不少愚夫愚妇深信不疑。

莫娘子也打趣过,问这文曲星是不是叶行远自己,对此叶行远只当作笑谈,并不在意。自家事自己知,这大水当然不是自己的恩德,自己哪有这个本事?

直到第三日,叶行远等三人又出了门到府衙看榜。

府衙之前人山人海。府试不比县试,府城不比县城,这种日子里,即使是府衙大门外空地宽阔,都挤得水泄不通。今岁更结合了文曲星下凡的传言,汉西渠开通的祥瑞,关注的人就更多。

看榜的士子、亲友,看热闹的百姓,讨喜钱的乞丐,还有想芳心摇荡想要偷看才子的妙龄少女,形形色色,摩肩接踵。

“表哥,是我!”陆伟眼尖,瞧见了人群之中的叶行远,目泛泪花,硬生生凭着瘦弱的身躯挤开人流,冲到叶行远面前。等他看清表哥身边的两个绝色女子,更是羡慕嫉妒到泪流满面。

“你这叛徒还来做什么?姑奶奶还没有来得及找你算账!”欧阳紫玉看清了陆伟便勃然大怒。

她记得很清楚,在花魁大会上这家伙出卖了叶行远,把诗偷给了张公子。虽然叶行远将计就计的早有提防,最后没受什么损害。

陆伟脸皮不薄,诉起苦来,“我也是被逼无奈!张公子财雄势大,我哪里惹得起他?这两个月我也吃尽了苦楚,出门就挨打,连这次恩科都不曾参加,算是受了教训,就求表哥饶了我这一回吧!”

陆伟满腹委屈,凄凄惨惨戚戚。花魁大会最后一夜,他被叶行远和欧阳紫玉抛下之后,只能怏怏回了府学。

之后却隔三岔五的抓去拷打,打了一顿又一顿,吃饭打,睡觉还是打,问的都是叶行远。他一开始还想讲两分义气死硬不说,吃了不少皮肉之苦,便抵挡不住,什么都招了。

不过陆伟招供出来的事情,对叶行远丝毫无损,他的苦头也算是白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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