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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师偃还有师父?众人闻言愕然,最近一直传说唐师偃是在江中遇仙,这才得到大学问,怎么从唐师偃口里又冒出个老师?莫非这才是真相不成?

虽然潘大热播每次召见唐师偃时,他都只是云山雾罩的说些高屋建瓴的话,但细细思索后,便能感觉到其中蕴含的深意。

所以潘大人还是认为唐师偃有真才实学,只是一直都不肯尽展所长而已,这样的大贤居然还有师父,那该如何了得?

想至此处,潘大人心中大喜,急道:“尊师又是哪一位老先生?便请金师爷去……本官亲自去请!”

他原本想着要金师爷去请这位老先生来救命,但想起唐师偃都要三顾茅庐才肯出山,他师父自然是架子更大,非得自己去一趟不可。希望此人念在如今民生危急,受自己感动后能够欣然出山。

老先生?唐师偃苦笑,这位可不是老先生,而是“小”先生。三顾茅庐这场戏,只怕也不可能再演一次了,可一不可二啊,不然就不是结恩而是结怨了。

而且他也明白,叶行远之所以推自己出来,是叶行远自己不想太高调,故而便劝阻道:“大人不必如此,吾师非是旁人,正是大人在汉江会馆中见过的叶行远。”

叶行远?潘藩台与金师爷面面相觑,一众幕僚也是愣神。真正的大贤,就是那个在会馆之中擦肩而过,说了两句话的叶行远?

就是那个在归阳县领导士子,驱赶县令,逼走按察使司分巡道,惹出好大风波,连累整个省城官场的叶行远?这怎么看都不科学啊!

唐师偃停了停,给了别人缓冲时间,然后又道:“叶贤弟不愿抛头露面,但值此为难之际,只有他能够力挽狂澜了。我这便去请他过来,大人先不要大肆宣扬。”

众人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暗暗想道,唐师偃在布政使衙门绝对不敢信口雌黄,而且此事一试便知,根本没有胡吹的可能。如此说来,当初桃花文会上叶行远所做文章,也是他自己的构思了?

金师爷想深了一层,叶行远想低调的逻辑也是能说通的。叶行远在县中惹出大事,省城官僚颇有不少恨得他牙痒痒,他要是乖觉,必然会低调行事。如果他真有经世济民之才,那在桃花文会上无心展露之后,确实也会选择隐匿,让唐师偃来为他挡枪。

此人既然能够以秀才之身,对抗七品知县,又有诗才闻名府城,也是县、府两试案首,为人行事不拘一格,说不定还真有几分本事,是少年天才之流人物!

想到这里,金师爷当机立断向藩台进言,“东家可依唐先生所请,将叶行远暗中请来!”

无论是对于藩台来说,还是对于叶行远来说,低调些都是明智的选择。如果叶行远并不像唐师偃吹嘘的那么厉害,潘藩台也有转圜的余地。如果叶行远真有这本事,那就更须小心招揽,不可让他被别人盯上。

潘藩台本有些犹豫,但见金师爷使眼色后,也想明白了。这时候已经到了十万火急,不管是什么救命稻草,总得先抓过来试试。

唐师偃看他们信了自己的话,只觉得如释重负,从今天开始,“大贤”这顶帽子可不用自己一直顶在头上了,这实在太累了,苦不堪言。

接下来的工作,就让叶行远头疼去吧!卖完队友的唐师偃自告奋勇,辞了潘大人,领了将叶行远请过来这个任务。

唐师偃知道时间不等人,也算利索,疾步进了汉江会馆,口中直喊:“贤弟!叶贤弟!”

叶行远施施然坐在庭间,面前放着一盏新煮的白茶,换了一袭新的青衫,闲散品茗。笑看唐师偃进来,点头道:“前辈何事如此焦急?且坐用茶。”

“哪里还有空喝什么茶!”唐师偃心急如焚,一把扯住了叶行远,一边告饶一边解释道:“贤弟莫要怪我,今日情况紧急,我在藩台大人面前将你捅了出来。如今大人要请你共商大计,快随我去吧!”

他虽然也是一番好意,但是叶行远曾经千叮咛万嘱咐让他不可泄漏,如今难免有些心虚。叶行远果然勃然变色道:“我千叮嘱万嘱咐,唐兄你竟然还是出卖我,此为交友之道乎?”

唐师偃惴惴不安,长揖到地,“贤弟休要动怒,都是愚兄的错,任凭贤兄处置!实在不行,愚兄将家中珍藏先贤字画奉上赔偿!”

“好!”叶行远一口答应。

唐师偃狐疑的抬起头来,忽然感到不对劲,以叶行远的性子,怎么原谅的如此痛快?却见叶行远悠闲的稳坐钓鱼台,唐师偃突然醒悟到什么,跳起来指着叶行远叫道:“贤弟竟然使诈!”

叶行远漫不经心的轻抿了一口茶水,顾左右而言他道:“前辈此举,也在我意料之中,送我一幅先贤字画就算是给你个嘴巴不牢靠的教训,已经很轻了。”

不出事就罢了,唐师偃还能装得住,但若出了事,涉及到具体事务,又被藩台盯着不放,唐师偃那半瓶子水肯定扛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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