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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他也不愿跟随陈子迩住酒店,坚持守在谭家。

第二天,第一时间赶回来的周梓君到了;第二天,外地开会的书记给陈子迩打了电话,同样的话,他照说一遍,可以赔偿,道歉不行。

看到周梓君哭成泪人,陈子迩甚至连赔偿都不想给!

2001年3月6日,葬礼最后一天。

周梓君的整个状态也是懵的,最后在公墓,陈子迩伸手擦去她脸颊上的眼泪,还用手掌横在她的眼睛上来回揉了揉,“好了,不要再哭了。”

此时的蔡一峰像是谭家的一份子,他一直蹲在那儿,拿手触摸着冰冷的照片。

这地方,黄杰宗也来了,他儿子随行。

路过陈子迩身边时,停了一下却什么话也没讲。

“跪下吧。”他对他儿子讲。

谭妈还是有些受不了,谭爸拉住了她,但捂不住她的嘴,她一直用淮阳话在喊,撕心裂肺的喊!

周梓君与宋晓波都听不懂,问陈子迩:“她喊的什么?”

陈子迩说:“赶紧滚。”

“啊?”宋晓波反应不及。

“不是叫你滚,她喊的是赶紧滚。”

不过黄杰宗没什么反应,直到谭爸过来和他说了两句,他才带着儿子离开。

再次路过陈子迩身边的时候,他说:“我儿子求了我半天,让我不要追究蔡一峰。”

虽然他这么说,但周梓君却忽然间胸口起伏剧烈,陈子迩抓住了她的手,除了直视墓碑,其他以外什么都没有。

有些错,就是很难被原谅。

也许是他救人的条件不够,也许他去救了自己也会死,然而结果是他自己害怕然后逃了,所以无论哪种也许,都不足以消弭人们对他的气愤,尤其是对于谭妈来说,她可能这辈子都不会想再见这个男人。

杨润灵和杨武站在人群的最后面,他们靠着车,亲眼看着黄杰宗与他的儿子在人群中逆行,也亲眼看着那个人下跪。

杨润灵说:“我当初学法律的时候,各类案例让我见到了很多很多恶人,但随着年龄的增长,我渐渐发现,其实各人各有各人的不容易。”

“屁话,他不容易就犯恶那被伤害的人呢?”

“所以说很难说的清,就像现在,谭家人可怜,黄家人也没舒服到哪儿去,其实他只是有些胆小,有些懦弱,在最需要勇气的时候他不够勇敢,也许……他还有些善良也说不定,可是一切都晚了。”

杨武回道:“或许吧,照你这么说,善良的人也会一辈子被人仇恨。”

“有可能啊,那你是更相信是那个孩子让黄杰宗撤销了诉讼,还是陈总的力量让他那么做?”

“后者。”杨武回答的很干脆。

“为什么?”

“我是男人,我更相信实力,如果你说恶人也有恶人的难,那在他解决自己的‘难’时,我希望能有实力保护自己,用你们文化人的说法,叫以暴制暴。”

杨润灵想了想,似乎也想不到什么可以说的了。

“或许你可以去问问黄杰宗答案。”

女人摇摇头,“不重要了,我们哪一种的人,自然就信哪一种。不过,这和是不是男人有关系么?这么大男子主义,是不是没对象?”

杨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