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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令的兵士刚刚应声,一阵“绷绷绷”的弓弦响动声就传来了。

城南战场上的辽人甲士,已经开始抛射羽箭了!

钟傅又转到南面观看,发现这些辽人甲士正一边前进一边射箭!而且他们射出的羽箭,落点都非常准确,全都落在土墙后面的宋军官兵头上。惨叫的声音也此起彼伏的响了起来,显然是有人受伤了。

“怎么会这样?不是披着甲吗?”一个河北军的正将自言自语的问了一句。

钟傅扭头看了他一眼,一脸苦笑:“辽狗射的是破甲的重箭!而咱们河北军的战士都没有全装的甲胄,甲叶也单薄,兜鍪也没有配重檐,当然会有一些伤亡了。”

“还有这样的说法?”这位姓石的河北军正将是大宋开国元勋石守信的后人,世世代代在禁军做官,可是却不知道重箭、全装和重檐什么的。

钟傅问:“都军机司发下来的《步军操典器械篇》里面都有,你没有看过?”

“这个……谁会看这个?”石正将哭丧着脸,“俺们家祖祖辈辈的将门,从没听说有什么操典的……”

钟傅只能摇头了。他现在真是想死开封的模范新军了!如果他能带一个模范新军的将到河北,这条性命多半就能保住了!

可是现在,真是被武好古给坑死了!这厮就不能好好调教一下河北的这帮废物吗?

绷绷绷……

一阵乱纷纷的弓弦响动声传来了。钟傅顺着声音看去,原来是摆在安阳口铺南面的一部分宋军弓手不等命令就开始自行射箭还击了。最开始射箭的都是弓手中的好手,箭镞总算都落在辽兵的阵列之中,但是随后更多的弓手甚至弩手也都开始跟风,箭镞的落点就变得非常散,大部分都偏离了目标,落在了辽军阵列的前方。

钟傅刚想让人去阻止兵士们浪费体力,辽军阵营中,战鼓的声音已经隆隆响起了。

只看见大批没有披甲的京州兵战士,顶着盾牌,举着长刀,如潮水一般,从正在射箭的辽人甲士两侧如潮水一般涌上来了!

而几乎就在同一时候,战鼓声,呐喊声,也从安阳口铺的另一侧传来了。

安阳铺口的血战,正式开始了!

……

燕京城下,桑干河渡口。

血腥的战斗,同样也在此地如期上演了。

原本架设在此处的三座浮桥,现在被烧毁了两座,只剩下最后一座还没有被烧掉的浮桥,不知怎么就落到了萧保先派出的先锋轻骑兵手中。这些宫分军的骑兵也是日夜兼程而来,虽然晚了一步,但总算为析津府城抢下了一丝的生机。

哦,也有可能是一头扎进来武天布下的陷阱。

武天的骑兵已经把燕京城内的废物契丹兵打回城里面去了!而且是当着城墙上防御的析津府的京州兵的面打的!

这下燕京城里面可是人心思变了。契丹铁骑不过如此,根本不是沧州铁骑的对手。

那大家还有必要把这些能吃不能打的废物当老爷供着吗?

城内的人心变化,大辽南京道副留守耶律讹里朵也可以猜得出来。所以他也不敢再调集兵力出城去和那区区几百宋军铁骑交锋了。而是紧闭了燕京各处城门,连城内二十几个坊市的大门,也都封闭起来,严禁各坊居民外出。同时,他还将城内的京州兵打散重编了一遍,并且用契丹兵把各个京州兵的营分隔开来,免得他们来个战场起义。

城内的辽兵动不了了,城外的武天所部自然可以在浮桥周遭和萧保先的轻骑兵展开激战了。

他们所有的人和马都换上了甲胄具装,还是百骑一队,轮流向死命占住桥头周围的辽国宫分军轻骑展开冲锋。几个回合打下来,桥头周围就都是宫分军的死人死马了。

不过这群契丹兵比析津府城内的老爷兵可强多了,虽然死伤枕藉,但是仍然死死据住了浮桥的桥头。还把死人死马的尸体堆积起来,构筑成了工事。总算是为萧保先的回师争取到了一丝的可能性。

也不知道是不是武天觉得辽人的工事难以突破?桑干河桥头的战事,也在这道工事垒成以后暂停了。武天指挥的骑兵缓缓后退了两千余步,退回了高粱河边。

而此时,高粱河的对岸,赵钟哥率领的骑兵集团主力已经抵达,随行的工兵正在高粱河并不宽阔的河面上搭建浮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