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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

王珠高深莫测地瞥了他一眼,并不答话。

——至于为什么?王笑要平抑粮价,贺琬进京那一刻便已然成了他的棋子……

……

另一辆马车中。

“王置之。”秦小竺又念了一遍。

王笑看了她一眼,眼神与往日有些不同。

“叫我做什么?”

“没事不能叫你啊?”

“哦。”

过了一会。

秦小竺又低声道:“王置之……”

“哎哟,你们两个烦不烦?”秦玄策不耐烦道。

王笑这才转向他,问道:“卢大人为何叫你们两个来?”

秦小竺先偏了偏头,眼睛很认真地看着王笑,道:“卢大人一直以来是秦家在朝中的靠山,这你知道吧?”

“知道。”

秦小竺道:“他说楚朝的首辅不好当,以后,他将秦家付托给你,你就是我们家下一个靠山。”

王笑一愣。

秦玄策白眼一翻,道:“意思是,以后的辽饷我们找你要,明白不?”

王笑却是又侧头看了秦小竺一眼……

秦玄策看在眼里,心里忽然有些警惕起来。

——从叛乱之夜之后,这小崽子看我姐的眼神就有些不对……

……

白府。

白义章哼道:“王笑这小子不识抬举。”

卢正初闭着眼,缓缓道:“话不能这么说,至少今夜,老夫的目的都已经达到了。”

白义章微微一愣,问道:“首辅大人此话怎讲?”

“我今年不过六十又二,身体却已不如八旬老翁,老了啊。”卢正初叹道,“如今郑元化走了,我入主内阁,却只感到……无能为力。”

老人声音很轻,似在与白义章说话,却又像自语。

“十二岁便是东林书院文魁,二十一岁便入仕,我当年意气纷发,想着一展心中抱负。到如今,却发现这天下正是在我辈手中颓糜至此。这些年来,老夫就好像一个在陡坡上拦巨石的愚夫,使尽一身解数,也拦不住这巨石滚滚而下。黔驴技穷了啊,只能眼看着社稷江河日下,浑浑而不能止。

那天陛下问我,郑元化的狼子野心我知是不知,我是知道的。当年陛下让我入阁牵制,郑元化问我,山河破败何必再党争不休?他其实看出我的弱点在哪里……他想南迁,我便觉得给社稷留一段香火也好。

在我想来,我辈人能治理好天下则最好。若不成,那便尽力守住疆土不失。若还是不成,便让陛下南迁。倘若这也不成,也只好让他带走储君了……我的顾忌太多,退的太多,失之于过柔。多虑则不勇,非王佐之才。怪不得,这些年做的每一个决定都是错的。”

白义章劝慰道:“老大人切莫如此说,若非你苦力支撑,朝廷撑不到现在。”

卢正初闭着眼歇了一会,恍若睡着了一般,过了一会方才道:“若问老夫最在意什么?老夫其实不在意你贪不贪,不在意百姓死了多少……老夫在意的是,这社稷不能在我辈手中葬送、这疆域不能在我辈手中沦丧。”

“今夜也算是将边事托付给年轻人了。老夫也能放下顾忌,放手施为。秦成业不服朝纲,别人压不住他,老夫已上表请辞首辅之位,亲赴辽边督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