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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州城外,正红旗大帐。

“给睿亲王的战报传出去了?”阿达礼问道。

“传出去了。”勒克德浑说着不由笑了一下。

“走的哪条路?”

“经宁远,过山海关,直接送往蓟镇。”

“哈。”阿达礼讥笑一声,嘲道:“蔡家祯……楚人尽出这样的背主奴才。”

勒克德浑眼中亦满是讽意,抬起手中的一封信报,道:“昨夜在战场上捡到的箭信,阿哥知道是什么内容吗?”

阿达礼不识汉字,挥了挥手,道:“你直接告诉我。”

“蔡通禹就在城内,今晚他便会在城中夺权,同时他已去信给蔡家祯,让其以援兵之名入城。到时,这父子俩愿给我们献上楚朝新任蓟辽督师的人头,以及……整个关宁锦。”

阿达礼眉毛一挑,大喜过望。

“成了!皇上费十年之功也未办完的事,我们俩做成了?哈哈,让秦成业这条老狗敢轻离锦州。”

勒克德浑摇了摇头,叹道:“皇上要的是关宁铁骑,得蔡家祯,不过是一半功成。这一次,我们还是功过半掺。”

阿达礼听了,脸上的喜色便又褪了下去,狠狠啐了一口。

“那就先拿下锦州,回头再宰了秦成业与王笑!”

……

这一天,清军终于放缓了攻势,守军大松一口气。

夏向维从城楼下来,走向刘一口的营帐。

刘一口肩上又中了一箭,正由大夫换药,嘴里骂骂咧咧不停。

“夏先生,建奴今日攻势不急,是要做什么?”

夏向维却不回答他的问题,皱眉道:“秦玄恭死得蹊跷。”

“这每天成千成千的死,你管他一个蹊不蹊跷,过几日老子也要死了。”

“看起来是建奴细作在他酒里下了毒,然后一刀插在胸口。但我发觉,他饮了两次毒酒……为何要饮两次呢?”

“你还懂医术?”

“略通一点。”夏向维道:“还有,他不像是死在城楼上的……对了,何伯雍的死也很奇怪。”

“何伯雍?哈,死了就死了呗。”

“但……往后我得自己写文书了。”夏向维轻轻叹了一声。

“那你说,谁干的?”

“刘将军觉得呢?”

刘一口一愣,粗眉一拧,道:“要老子说,就是蔡通禹。”

夏向维笑了笑。

“这锦州城内但凡有事,你便认为是蔡通禹。就因为他劝过秦总戎投降?”

“对啊!”

夏向维道:“但蔡家若真要降,早就可以降了。”

他沉吟良久,喃喃自语道:“如何才能利益最大化呢……”

“夏先生?”

夏向维回过神,道:“蔡家祯怕是要来了,等宁远援军一至,我们拿下蔡家父子……”

两人低声商议了一会,刘一口又问道:“宁远军又怎么对付?”

“只要秦家在,宁远军生不出乱来。”夏向维道:“我得去与秦小将军谈一谈。”

夏向维才转身,忽然想起了什么,皱眉道:“刘将军请让手下兵马戒备,如今这事不对,秦家子弟当中怕是有人有问题。”

“那我派一队人护送你去。”

“也好。”

……

刘一口包扎好伤口,又吩咐手下两千兵将戒备起来。

但等了许久,却始终不见夏向维回来。

他眉头越皱越深,愈发感到事情不对劲。

“报!刘将军,城中守军围了我们的营地!”

刘一口猛然拍案,迈步出营。

……

带兵围住护卫骑营地的是秦家两个子弟,秦玄彪与秦玄炳。

这几日来,刘一口与他们并肩守城,也是义气相投。但此时双方剑拔弩张,彼此脸色都不是太好看。

“两位这是在做什么?”刘一口道:“莫非你们也投了建奴不成?”

秦玄彪冷着脸,道:“刘将军,把夏向维交出来。”

“夏先生?”

“难道刘将军是真不知道?”秦玄炳眼中有些讥意,喝道:“夏向维杀我七哥,证据确凿。”

“放屁!秦大嘴巴绝不是夏先生杀的。”

“哈?毒死我七哥的毒药已从夏向维屋中搜出来,我们质问于他,他却领人逃出秦家。事情如此清楚,你还要坦护他?说,你们是不是同谋?!”

刘一口大怒:“他不逃等你们杀吗?你们若无心守城,只管与老子直说,休来这一套!”

秦玄炳喝道:“我看是你们想要投奴!怀远侯带走关宁铁骑往沈阳去做什么?安知不是为了投敌?怎么?现在让你们对我秦家下手不成?”

“秦玄炳!你脑子被狗吃了。这显然是有人在陷害夏先生,设计离间我们……”

“是与不是,让我们搜过营地再说!”

“你敢?!”刘一口拨刀喝道:“退出去!”

“你当老子不敢?”秦玄炳拔刀大吼:“让夏向维出来,一切便知!”

“十一弟。”秦玄彪喝了一句,道:“稍安勿燥,小心中了有心人的算计。”

他说罢,转向刘一口,又道:“刘将军还是请夏向维出来将事情说清楚为好。还有,也请你让手下兵马放下刀刃。”

“夏先生真不在我营中。”刘一口愈发焦急起来,郑重道:“请两位让开道路,刘某带人找到夏先生,必给秦家一个交待。”

“我安知你不是要在城中作乱,开城迎奴军?”

“你不信老子?”

“大敌当前,为满城人的性命考虑,秦某不敢轻信任何人。”秦玄彪道。

刘一口深吸两口气,盯着秦玄彪看了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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