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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身白布麻衣的王笑踏进行宫大殿,在延光帝的灵柩前行了礼。

那棺材也是临时找的,一切都显得寒酸。

贵胄重臣们跪在地上恸哭着,却也有人边哭边向王笑问道:“虢国公……陛下……我的陛下啊!陛下是怎么宾天的……”

“我到的时候,父皇就已经驾崩了。”

“何人所为?!”

“没看到,一进地洞,石壁就塌了。”

两句话之后,王笑也不再答话,目光在殿内何良远、姚文华、白义章、左经纶身上扫了一眼,道:“左老大人,关于父皇的丧事……”

发出了一个私聊邀请。

左经纶正不声不响地跪在前面,闻言想要起身,整个人却摔在地上。

王笑上前扶住他,搀着他向殿外走去。

整个行宫都是哭声,两人穿过石阶,王笑才开口问道:“左大人还愿意支持殿下吗?”

“老夫的立场,国公还有怀疑?”

王笑道:“事关存亡,我不得不慎重,只问老大人……若殿下不再是太子,你还支持他吗?”

左经纶老眼中目光一凝,沉默良久才道:“比起郑元化,老夫更知道什么叫天下正统。”

“好,谢过老大人。”

两人又谈了一会,那边周衍带着宋信与宋礼,快步从殿中出来,迎向王笑。

还未开口,王笑问道:“殿下还信得过臣吗?”

周衍一愣,道:“姐夫何出此言……”

他微微咳了咳,当着诸君的面便道:“本宫与虢国公如同一体,交洽无嫌。”

王笑拱手道:“那请殿下再给臣一天的时间,先操持国丧。之后如何定夺,明日再见分晓……”

一句话说完,在宋礼诧异的目光中,王笑转身向行宫外走去。

罗德元如今竟算是礼部高官,正跪在几筵殿外的阶下,见王笑往宫外走,他便拦住他,边哭边道:“虢国公,你成服不对……”

说着,拿出一条黑角带,嘴里低声道:“公务再忙,请国公再哭丧两个时辰。”

王笑接过那黑角带戴上,目光看去,见罗德元是真的伤心。

“节哀顺变。”王笑叹道:“卞修永怎么没来?”

罗德元才愣了一下,心想你是天子之婿如何能叫我这个外臣节哀顺变,接着他翻了翻册子,道:“卞大人听闻陛下宾天,晕厥过去了。”

话音未了,王笑已离开了行宫。

边走边吩咐道:“让耿叔白来见我。”

“是……”

……

吴培从存放延光帝灵枢的几筵殿中出来,抹着脸上的泪水,一路向官署走去。如今皇帝新丧,所有的官员要在官署中进行斋宿,不得归宿。

因此吴培吩咐下人带了些家当过来,此时到了官署,他拎着包袱走进自己的公房,见四下无人,伸手向包袱中掏去。

接着,他掏出了一个……火烧饼。

咬了一口,已经凉透了。

面皮有些硬,肉质也差了许多。

“陛下啊……”他嚼着火烧饼,又哭了出来,边抹着泪边吃。

一块饼还没吃完,房外有人通传道:“大人,钱大人来了。”

“知道了。”

吴培仔细地擦了擦嘴,拿水漱了口,方才向官署偏堂走去。

钱承运、傅青主、秦玄策这些同党都在,一个个饿得两眼发直的样子。

“国公爷醒了。”

“是啊,刚才在几筵殿见到了,并未与我等打招呼。”

“我等办事不利,国公怕是生气了。”

“尽快把事情查清楚吧……”

“秦总兵先说吧。”

秦玄策正吸着鼻子,有些孤疑地瞥着吴培,闻言才反应过来,道:“偷袭会旋门并用火炮轰击行宫的确定是建奴细作无疑了。那批黑衣人虽无活口,但我找人认过,百姓招供说他们大多是延光十二年以后入城的。我搜过他们的住处,从他们的习惯判断是来自关外……”

“问题是,他们如何控制的会旋门?”

“徐典,你来说。”

徐典很是惶恐,抱拳道:“末将接管济南守备营时日尚短,军中有大量建奴细作,末将未及清洗……请诸位大人治罪。”

钱承运冷笑一声,道:“时日尚短?三个月过去了,你手下校将底细都摸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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