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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初,《当代》第八期正式上市发售,很多《当代》的忠实读者第一时间在书店、书报摊买到了最新一期的刊物。

刊物拿到手上,封面头条《尘埃落定》四个字的标题异常的显眼。

阿莱给自己小说取的这个名字有一种超凡脱俗的气质,让很多人一眼看过去便心生好感。

翻开刊物,这些人第一时间便察觉到了这一期的与众不同。

封面头条上的那部《尘埃落定》的小说字体明显比别的作品大了一圈,还是一期发完,怪不得这期这么厚,还临时涨价。

读者们带着心中的好奇,将眼神锁定在这部享受到特殊待遇的小说文字之上。

《尘埃落定》是一部主旨严肃的文学作品,但读起来并不枯燥乏味,相反,阿莱在创作它的时候极巧妙的融合了藏地口头文学和福克纳《喧哗与骚动》的优点。

《尘埃落定》的素材取自于藏地的民间文化,又借鉴了民间口头文学的叙事方式,不仅具备了一定的传奇性和通俗性,同时也具备了高度的艺术性。

将小说的传奇性、通俗性、艺术性融会贯通,故事情节读起来跌宕起伏,让无数读者都被傻子二少爷的命运牵动住了内心。

林为民当时对阿莱说,《尘埃落定》值一个雁冰文学奖并非是虚妄之言。

第八期刊物发售一周之后,《当代》编辑部开始陆续收到读者们的来信,随着时间的推进,读者来信越来越多。

半个月之后,报纸上开始出现关于《尘埃落定》的书评,这些评论无一例外的都对这部小说给予了极高的评价。

越来越多的正面反馈,让一直在关注着这一期刊物反响的《当代》编辑部雀跃不已。

在发表《尘埃落定》之前,无论是在《当代》编辑部、国内文坛还是众多读者那里,阿莱都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翻翻他的履历,小说作品屈指可数,在《当代》上发表的作品只有一篇短篇小说《阿古顿巴》。

编辑部的编辑们偶尔在聊到阿莱时,想不起他的名字,还会用“西南来的藏族作者”来代称他。

如今《尘埃落定》甫一发表,竟然收到了如此多的好评,反响强烈,真可谓“一书成名”。

编辑们感叹着阿莱和《尘埃落定》在短时间内的崛起,不自觉的说到了催命一样要把这部小说发在第八期上的林为民。

前几个月《当代》没有什么重量级的作品发表,林为民刚回国看到这种情况有些着急,大家是可以理解的。

可用半个月的时间就完成一部长篇小说的修改、审校、排版、付印等一系列工作,看起来还是有些急功近利的嫌疑。

因为时间的紧迫,《尘埃落定》的稿子并没有在编辑部内传阅,编辑部的多数同事都是在小说发表之后才看到了这部小说的真面目。

大家都是从业多年的资深编辑,又在《当代》这样的大刊工作,这么多年下来,也算是见多识广了,多少经典作品都是通过他们的手发表出去的。

可是看完《尘埃落定》,大家几乎没有迟疑,一致给予了好评。

大家在讨论《尘埃落定》时,把这部小说放到了《当代》这么多年所发表的众多长篇去比较,经过一番审慎的探讨,众人觉得即便是在如此苛刻的对比条件下,《尘埃落定》的质量也依旧是称得上是极为优秀的。

众人也在分析,能够让大家一致得出这样的结论,最大的原因是什么。

一群编辑,专业性毋庸置疑,谁都能说出三分道理来。

史诗气质、魔幻色彩、民间传奇……

讨论了半天,谁也说服不了谁。

聊到最后,佟钟贵去请教林为民。

“说到底,这部小说还是诗意与哲学的胜利。小说你们也都看了,这些年来,你们能找到一部与它气质相似的小说吗?”

林为民的话切中要害,众人低头沉思。

没错,这些年国内的文学作品如江河之水,泥沙俱下,似乎什么作品都能找到出处,不给自己贴个标签就不高级。

可阿莱的《尘埃落定》却并非如此,他不是任何一类文学变种。

它就是一部脱胎于藏地文化的传奇故事,却能够吸引读者们的眼球,牵动读者们的内心。

说这部小说是具有传奇性和魔幻色彩的民族史诗,太笼统了。

大家反思在阅读时最被打动的,不正恰恰是阿莱在小说中所表现出的诗意和哲思吗?

大智若愚的傻子二少爷,让所有阅读过这部小说的人都看到了他身上的佛性。

也正是因为这股佛性,所以他无往不利、大获全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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