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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海关前,莽古尔泰望着远处那座雄伟的关城,眼中尽是恨意和血丝。二月中旬已过,战斗持续了十天,可那座汉人城池依旧巍然不动。除了关墙上多了数百个炮击的凹坑,其他的什么也没变。

建奴的胸墙战术也就好用了四五天,之后汉人很快找到了应对的办法——建奴能夜里抹黑向我方靠近,我们也可以夜里出城向建奴靠近呀。

高大牛手下没那么多能施展术法的修士,可他搬出成箱成箱的炸药,安排工兵出城直接在地面上炸开一条条壕沟,堆起防护墙,构筑炮位。

论修筑工事,国防军有专门训练的工兵营。营属火炮又轻便,拉出来就能打。燧发枪兵的训练水平也远超建奴火铳手。拉近距离后,‘革命军’的火炮就可以点名了。

当双方的距离缩短到五百米,‘革命军’火炮精准的优势就彻底发挥出来。一门火炮可以在五百米内将炮弹射进建奴炮位那小小的缺口,直接摧毁里头的火炮和炮手。

当莽古尔泰看到汉人出城时还欣喜若狂,骑着他那头身躯巨大的地龙亲自带队冲了出去。结果便是领教了什么叫做‘枪林弹雨’,战线上数千支燧发枪和十几门火炮全数瞄准了他。

“那些汉人,他们明明胆子小,修为差,战技不值一提。我们女真勇士随便拉一个出来都比他们强。可为什么我们就是打不过去,打不过去,打不过去呀?”莽古尔泰缩在一个破碎的炮位阵地后,恨的使劲捶打冰冻的胸墙。

灌水冻着的泥沙坚若钢铁,却被莽古尔泰捶的碎屑乱飞。他戴着的头盔已经掉落,细长的金钱鼠尾断了半截,脸上胡子拉茬,憔悴的很。

恩格德里蹲在一旁,也是模样狼狈,又脏又乱。他拍拍莽古尔泰的肩膀说道:“三贝勒,撤吧。趁现在还能撤,赶紧离开。否则我们这三万人全得交代在这里。”

莽古尔泰还是不服,继续高声骂道:“那些汉人就知道开枪开炮,一有动静就瞄了过来。他们根本就是一帮泥腿子,什么都不懂,就会这一招。我夜袭过;我绕路攻其侧后;我虚张声势,兵分多路;我这几天想了多少主意呀,我十几岁就跟着父汗打仗,那些汉人的兵丁那时候都还在吃奶。汉人的将领平庸的很,反应慢,脑子笨,十足的蠢货。我明明做的比他好,可他就是带着手下轰轰轰,没完没了的轰!”

莽古尔泰捶啊捶,捶到一块胸墙塌下去,拳头上全是血。恩格德里明白三贝勒的恼意,对面的汉人不但枪炮多,火药多,真打起来却很呆。他们每次都是傻傻的列阵,傻傻的开火,然后就傻傻的赢了。多少征战多年的女真老卒倒在他们的枪口下,这确实叫人很不服气。

大金国耗费重金才折腾了百来门火炮,能运到这山海关前线的就只有十来门,可对面的汉人随随便便就拉出十几二十门炮来。他们不但有炮,还到处埋雷,火药不要钱似的到处撒。

对呀,这汉人炮多也就算了,他们火药还多。

大金从荷兰人手里买点火药容易么?要大老远的从东瀛起运,绕路到东北的老林子里转运而来。要花费多少人力物力再运到这山海关的前线?远距离的运力限制是很大的,三万人马的口粮都不足,也要保障这火药的供应。否则这枪炮打不响,便是无用的烧火棍。

莽古尔泰手里的火药如金子般精贵,天天都在算计要如何将每一点都用在要紧的地方。可对面的汉人用起火药来就跟泼水似的,动不动就是几百发火箭射过来搞覆盖射击,炸不开前线的工事,他们就炸后头的营地,粮堆,牛马。

那帮汉人最可恨了,看到一个帐篷都能砸几发火箭过来。莽古尔泰开始还让手下搞些假帐篷吸引汉人火力,消耗汉人的弹药。结果耗来耗去,耗尽的是女真人的人力物力。他们最后连假帐篷都搭不起来了。

“你说可气不可气?”莽古尔泰捶的满手是血,悲愤的向恩格德里嚷嚷,“那些汉人就是不肯出来跟我们拼命,他们就远远的放枪放炮,压的咱们女真勇士头都抬不起来。偏生我们死的比他们还多,明明是我们比他们更拼命呀。”

不远处的战场上,莽古尔泰那头巨大的地龙倒下了。其坚硬的脑壳没能抗住一百五十毫米炮弹的轰击,半拉脑袋化作烂肉,撒的到处都是。

莽古尔泰曾经练过的人骑合一也没啥卵用。他趁着高大牛刚上来立足不稳,调集人马果断发动突击,并顺利冲进了汉人的防线。奈何那些汉人士兵死战不退呀,巨大的地龙发出恐怖的嘶吼,露出锋利的獠牙,却没能吓唬住他们。双方近距离惨烈搏杀,都伤亡惨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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