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旧式铜钱 (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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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翠翠说道:“娘,我们不去如月庵了,那去哪个庵堂住下?”
“看到了池蕴之,娘想到了马上就是祭天大典,最近查的严,指不定就有人去庵堂里做各种摸排,外面确实会有些乱,还是就在家里好了,我让人做些素斋你看可好,你看今天庵堂里的尼姑,是不是都很瘦?”
商翠翠点了点头,娘有一件事没注意到,如月庵的尼姑们可不光是身姿窈窕,她们也生得很美,五官最好的就是那个叫做秀秀的小尼姑了,眉心被娘亲戳破,血淋淋的竟然还有些脆弱的美。
商翠翠双手托腮,若是她再瘦一些也比不上那个秀秀生得好,倘若是她能有秀秀的容貌该有多号。
池蕴之并没有去搜如月庵,按照住持的说法,这是佛门清净之地,而且里面住得都是尼姑,还有几个求子的妇人,怎么能让外男进入?
池蕴之也不为难映月师太,直接表示只用自己来问询,庚丁班其余人继续走访其他人家,还请如月庵行个方便。
映月师太让庵堂里所有的尼姑还有住在这里求子的妇人都到了正殿前,除了几个妇人的身份文牒没有带来,其他人尼姑的文牒都对得上。
映月师太冷着脸,似乎被池蕴之气得头疼,坐在旁边不住地捏眉心,等到看着一一问询结束,冷笑说道:“长青侯可满意了?”
池蕴之说了很久的话,嗓子都有些干了:“还是有些遗憾,倘若是住持肯让我等进入庵堂里仔细看看那便再好不过了。”
回应池蕴之的话是对方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和阴阳怪气的语调,“长青侯请慢走,送客。”
送客的不是旁人,那个额头裹了白纱的秀秀主动送客。
池蕴之看着秀秀不高的个子,配合走得慢,弯腰说道:“头上的伤口严重吗?会不会留疤?”
秀秀小脸涨红,轻声说道:“师姐很厉害的,她说了,是因为我的体质问题,受了伤就容易流血,实际上不严重的。伤口不大,只要敷药就好。”
想着池蕴之是关心自己,秀秀露出了笑脸来,“多谢侯爷。”
池蕴之颔首:“那就好。”
“侯爷是不是还负责抓人断案?”秀秀想着一开始池蕴之带了不少兵卒,他站在最前面,真的好威风啊,秀秀小声说道,“我知道一个人是拐子,侯爷能不能抓他啊。”
拐卖是大案,池蕴之立即说道:“秀秀你仔细说一说。”
“是琳琳姐姐和我说的,她说是西二门进来收夜香的李老头就是人拐子,先前如月庵还买过几个人呢。”
琳琳是谁?为什么如月庵会从人拐子那里买人?
“琳琳在哪儿?”
“住持说是琳琳想吃肉,破了戒被罚之后跑了。”秀秀小声说道,“侯爷能找到她吗?这世道不好,多危险啊。”
她小小年龄,口中说着世道不好,人小鬼大的模样让他想到了池长生,她又比池长生乖巧得多。
池蕴之看着一个尼姑过来,她红着脸小声说话,“住持让我送您,让秀秀先回去。”
池蕴之说道:“多谢住持的好意,秀秀送我就好,我与秀秀也算是投缘,家里也有两个和她岁数差不多的孩子。”
小尼姑往回走,穿着宽大的僧衣,走路的时候竟是有一种袅娜之感。
池蕴之收回视线,神色愈冷,对秀秀说话的时候,却带了一丝温柔:“你是怎么进入到如月庵的?”
“我们家穷,映月师太在外化缘的时候见着了我,我就剃度啦,到如月庵里吃得可好了,我都长胖了。”
到院门口本就只剩下一小段路,秀秀就说了在如月庵里吃的有好,还从怀中拿了一个油皮纸裹着的糕点。
“今儿侯爷没吃到我们庵堂的素斋,侯爷尝一尝?这是我最喜欢的合荷饼。”
池蕴之看着小姑娘期盼的眼神,拿过了饼:“多谢秀秀,这是功德银,今日里叨扰住持颇多,等会秀秀替我给了住持。”
秀秀点点头,接过了一小卷的银票。
“琳琳的事情,拐卖的事情不要提,你就说我问你,你的来历,提到了我家两个孩子,好不好?”
池蕴之面对其他人,容色冷峻严肃,这会儿对胆子不大的秀秀笑着,让秀秀点了点头,双手合十应诺了下来。
池蕴之离开了如月庵,庵堂的大门哐当一声合拢,重重落了锁。
站在门口池蕴之还可以听到有人在问,“秀秀,刚刚那个侯爷罗里吧嗦在说什么?”
时间尚早,池蕴之并没有去找庚丁班的其他人,也没有回到兵马指挥司,而是去了京都衙门。
京都衙门里不少衙役见过池蕴之,笑着说道:“池指挥,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池蕴之一般是下值后来找温泽宴,故而衙役才有此疑问。
“有件公事需要问温府丞。”
“您还叫他府丞呢?”衙役笑着说道,“得改口了,是温府尹。”
从京都衙门的二把手直接升为了主事的官员,池蕴之想到自己的猜测,笑不出来,只是扯了扯嘴角,“那要恭喜表哥了。”
等到温泽宴见到了池蕴之,就看到了他在喝水,连续喝了三杯凉水,才说道:“废了一些口舌敲打其他三个副指挥?”
“抬出了爵位,两个就倒戈了。”
温泽宴拍了拍池蕴之的肩膀,他本想说其实这爵位在京都里是最好用的,结果发现池蕴之背紧紧绷着。
“怎么了?”
池蕴之开口说道:“我今天去了如月庵。”
“如月庵的住持为难你,不让你去查?起码身份文牒也应该核对一二。”
“身份文牒都对得上,只是我发现了一件事。”池蕴之拿出了文牒,“表哥你看。”
身份文牒里都有小像,温泽宴没看出什么蹊跷,而池蕴之说道:“画像是与本人相似的,但是全部都画丑了。如月庵真正其貌不扬的尼姑只有五位,这容貌逊色的五人有一人是大夫,剩下四人做粗使活,身子健硕,其余二十位尼姑年龄或大火小,容貌极佳,还有来求子的一共是五位夫人,每个人皆是容貌气度极佳,我还记得几人的身份,如果没有猜错,她们的文牒小像应该不会与尼姑一样。”
温泽宴当即让人去取了文牒来,五名求子夫人容貌有的是清艳,有的是妖娆,有的是纯真,果真是容貌极美。
温泽宴看着这几张户牒,苦笑着说道:“蕴之,你这可真是……”
马上临近祭天大典,加上京都衙门换了府尹,事物颇多,忙得人眼下都是青色,池蕴之哐当一下,把大案拍在他的面前。
但如月庵摆明了是有猫腻,他肯定是要查的,于是温泽宴说道:“还有没有其他的消息,例如可以佐证这地方不干净?”
“有,我从头说起。”
温泽宴听到了伍氏要拿回功德银,眼角一抽,感慨不愧与伍柳柳是姐妹,等到听闻是开功德箱有了线索,不由得觉得这伍氏也算是做了好事。
池蕴之在见到了庵堂里的尼姑之前就有了怀疑,因为在开功德箱的时候,他见到了一枚铜钱,这是一枚已经几乎没有人使用的铜钱。
这枚铜钱是先帝裴玧在位的时候铸造的,在裴胤继位之后,就一直在让人回收裴玧铸造的钱币。
各地官府一直对百姓敲锣打鼓,反复通告一个消息:“这些铜钱不换成新铜钱,以后就不能用了。”
绝大部分铜钱在头三年都完成了回兑,现在功德箱里居然有十年前的铜钱。
池蕴之和温泽宴解释:“我以前去过福云寺,福云寺的香火鼎盛,功德箱一般是半年清空一次,若是香火不够好的,一年到两年的时间,也会把功德箱打开,清理三遍后,再放回原位。这枚铜钱,是卡在功德箱的角落里,好像是这么多年,一直都没有认真清理过功德箱,留下了这枚铜钱。”
池蕴之伸出手,手心里一枚带着绿色的铜钱静静躺在他的手心里。
池蕴之继续说道:“功德箱下也是有油渍,表哥,这个证据,加上庵堂里尼姑的容貌,我看如月庵不是正经的庵堂。”
“走。”温泽宴站了起来,正了正官帽,“干活了,现在就去拿下如月庵。”
温泽宴看着池蕴之还坐在原处,把人的肩膀一搂,“好妹夫,还坐着做什么?”
池蕴之只是没想到温泽宴看起来文质彬彬,办事可以说是干脆利落,迅如闪电。
事情发生得太快,池蕴之觉得自己上任总共都没有多久,居然搅入到这么大的事情里,“立即就可以把如月庵给围了?是不是还得做些准备,免得善男信女把我们给围了。”
温泽宴笑着点头,“蕴之你说的对,确实需要人多一些,当年我就差点翻过船,在县里做官也是没办法,后来县衙里库房有了钱,我头一件事就是增设衙役。还是回京都好,还好有你!衙门的人手不够,再加上西城兵马指挥司的人,这样团团围着效果最好,我们去抓他们个正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