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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刚刚说到了我娘的披风脏了,娄小姐打开了她的衣箱,里面的衣服很多,而且她打开的那满满一箱都是带毛的斗篷。”

“我和娘亲礼佛的时候都会刻意避开带毛的斗篷,用的是蚕丝披风,而久住在庵堂里娄小姐用的却是带毛的斗篷……”

“我最后出手试探了师太,说他的脖颈有落叶,我伸手摸到了他的喉结。”

赵翊林在听魏昭说话的时候,一直是皱眉头的,听到了她出手试探,呵斥道,“胡闹!”

魏昭身子一缩,看到了赵翊林铁青着脸,她心中知道对方是关心她,用拇指食指揪住他的衣袖,声音小小而又柔软,“其实这一招还是珉珣哥哥教我的。”

这般说话对十四岁的少年还是有用的,赵翊林的脸很难继续板着,只是生硬地说道:“我哪儿教过你这些?”

魏昭从身上取了一个络子收入到了袖里,手指碰了碰太子的鬓角,然后收回了手,络子就出现在她的手心里。

“还记得第一封信吗?这个小把戏就是你当时告诉我的。”

小姑娘弯着眼冲着他笑,又提的是旧事,赵翊林没好气地说道,“别仗着自己有点功夫,就乱折腾,对方可能是谋害钟大公子的人。”

嵇珩之等着两人说完之后才开口,“我有八·九分的把握那位师太是男子,既然明衍郡主摸了喉结,这事就成了十成了。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去京郊外的别院,太子殿下……”

若是单纯牵扯入了人命官司,他一起去也没关系,但是这事牵扯到了已经下了圣旨的三皇子妃,要是知道有太子在,不知道汪贵妃会不会觉得这是太子在看热闹,会发疯做些不理智的事情来。

赵翊林明白嵇珩之的未说出口的话,对魏昭说道:“让流光跟着你。”

赵翊林就这样回宫了,留下了一个沉默叫做流光的女暗卫跟着魏昭。

魏昭在马车上知道了为什么要去京郊,他们这次是去找在温泉别院养身体的钟家老夫人——封老太君。

这位老太君是武将世家出身,她的父亲当年在御驾亲征的行伍里舍身救了当时的帝王,封老太君的父亲当时重伤的情况下,硬生生挺了过来,最终这一场御驾亲征大获全胜。而就在圣上回到了皇宫的时候,将军轰得一下倒在地上,太医发现,将军应该是一路强撑着,就是为了让皇帝回宫安全了之后,才敢倒下,封将军直接气绝,根本没有给太医一丁点挽救的机会。

当时的帝王大为撼动,在封将军的葬礼上痛哭流涕,甚至他还让整个大齐都禁乐整整一个月,为封将军服丧,或者说是为封王爷服丧。那位封将军做了整个大齐绝无仅有的异姓王。

因封将军只有一位嫡女便是如今的封老太君,帝王赏赐了她铁劵丹书。

封老太君有了那铁券丹书,就算是这慈念庵是未来三皇子妃所住下的庵堂,也可以让京畿兵马指挥司的总指挥带着兵士围住萧山,不让一只雀儿飞出萧山,彻底捆着那慈念庵堂之中的人,去给钟世朗讨回一个公道。

魏昭听着还特地让马车停在了公主府,取了母亲沾染上污物的披风,也带上了娄小姐给的狐裘。当时听风接过了披风,魏昭就留了心眼,特地吩咐了不让洗那披风。

元安公主似乎觉察到有事要发生,心跳的很快,尤其是知道了女儿要了两件衣服,心中不知道慈念庵发生了什么事,但是那是已经下了圣旨的三皇子妃安置的地方,肯定是有大事发生,既然是大事,那么魏昭这一趟肯定是必要的。

元安公主捋了捋女儿的头发,压住了眼底的关切,“一切以你安危为重,你小心些。”

“娘放心。”魏昭小声说道,“回来了之后我同您说。”

元安公主点点头,看着那个沉默的流光,心中稍安。

听雨留在了公主府里,换成了流光,流光换上了公主府侍女衣衫,手中拿着明衍郡主用的药箱。

封老太君既然是去温泉庄子疗养,身体想也知道是不大好的。

嵇珩之本想说庄子里有太医,封老太君地位特地,如今的圣上还点了太医署的一位女医跟着她,不过想到了眼前这位医术也不会差,只是扶一把娄小姐就断出她的身孕,这带上医箱也是魏昭的心意,便开口不语。

封老太君正在暖洋洋的屋子里与人对弈时候,听闻明衍郡主与嵇珩之过来拜访。

要说起来封老太君是在与欧旵对弈,封老太君闺阁的时候书读得是七零八落,但是在黑白棋子厮杀上十分擅长,欧旵无意之中与封老太君对弈一局,可以说是念念不忘,每月至少有一天的休沐日是要与封老太君厮杀的。

封老太君下棋是游刃有余,听闻有人来访,见着欧旵苦思冥想便道:“欧大人,我先去看看有什么事,你先继续想,若是想好了,我这边还没有忙完,就把棋盘给封上。”

欧旵早早就知道明衍郡主,他也对这个小姑娘好奇过,但是现在眼睛离不开黑白棋子,胡乱点点头,“老太君自去忙,要是多给我一些时间,只怕这一局我要赢。”

封老太君笑了起来,“好。”

过去了一刻有余时间,欧旵已经想到了往后的七八步,在心中盘算了之后,看着封老太君还没有回来,就继续往后推敲棋盘,结果这就到了小半个时辰,老太君身边的嬷嬷到了她的面前,欧旵以为对方是来封棋盘的,结果嬷嬷说的是封老太君有急事要先离开,晚些时候登门给欧旵赔礼道歉。

欧旵就觉得稀奇了,他当然知道眼前的嬷嬷是封老太君身边最得用的人,足以代表封老太君,但他还是觉得奇怪,除非是圣上亲临才会这般行事。只是两个小辈来拜访,就算是天大的事,封老太君也会与他说一声,用嬷嬷来说是不妥当的。

欧旵再仔细看眼前的嬷嬷,发现她的眼珠子满是血丝,眼眶都有些肿了起来。霍得一下站起来,面色严肃说道:“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王嬷嬷是一直跟着封老太君的,朗哥儿是嫡长孙,别说老夫人把他当眼珠子疼,就连她也是疼爱郎哥儿。当年老夫人因为听闻朗哥儿去了,就直接病得昏昏沉沉,等到身体恢复了之后,大公子这事情已经尘埃落定,他已经安葬了。

封老太君只说了一句,“我孙子不是那样的人。”之后再也没有提起过钟世朗,只是那之后老太君的身体就一日不如一日,每日里要吃稳心的药物。显然因为大公子的死,老夫人伤透了心。

王嬷嬷当时是看着一切,从那些收集到的证据来看,她不像是封老太君那样坚定,她不觉得朗哥儿有什么大错,只是可能被歪书给勾了姓,朗哥儿是到了少年慕艾的年龄,生了不好的心思,才会对娄小姐做出那些事。

王嬷嬷觉得事情已经过去了,娄小姐不愿意说,也算是保全了大公子的名声。

王嬷嬷一直觉得钟世朗是有罪的,结果今天听到了的事情,犹如是晴天霹雳一样,王嬷嬷自己晕倒了过去,等到醒来的时候她头一个惦记的是封老太君,连忙说道,“喊女医过来,老夫人的身体不好。”

封老太君显然是哭了一场的,她的眼眶已经肿起来了,眼里也都是血丝,不过整个人却倦怠之气一扫而空,握住了她的手说道:“不用喊女医,我身体很好,我的朗哥儿还等着我替他讨回一个公道!”

王嬷嬷听着欧旵的话,又想到了这事来,忍不住落泪,声音哽咽:“欧大人,老夫人要替我们府里的大公子讨回一个公道。”

“明衍郡主和嵇少爷就是带来了一个消息,老夫人刚刚知道了我们大公子当年是冤枉的,她哭了一场,现在形容狼狈所以不愿意见您,她要换上诰命服,带上铁券丹书替我们大公子讨回迟来的公道!”

王嬷嬷口中的大公子,那岂不是钟世朗?

欧旵想到了封老太君竟是要用上诰命服和铁券丹书,面色严肃起来,这可不是小事,只怕整个大齐都要因为铁券丹书而震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