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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烟回了酒店房间,盯着一碗仙草粥,是一点胃口都没有,都过去二十分钟了,施淮竹怎么还没上来?。

同事见她这样,关心道:“季烟,你怎么了?”

季烟看看同事,纠结一瞬,她起身,朝着被吓着了的同事说:“师父一直没上来?,我看看去。”

她急急出门,等电梯时?,把所有最坏的情况想了千百遍,倏地,叮的一声,电梯门开,她抬头,王隽和施淮竹有说有笑?地从?里面?走?出来?,两人看到她了,都是笑?笑?的。

施淮竹很有眼见地说:“你们?慢慢说,我先回去喝口粥。”

季烟哪里听不出这话里的打趣,她低着头站在一旁。

“很紧张?”王隽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她身旁,问。

季烟抬头,朝他身旁看了看,施淮竹已经没了身影,她松了口气,说:“是很紧张。”

“怕他怪你?”

“嗯,”她说出自己的担忧,“我进广华证券的第一天,就是他带着我,这么些年,他一直对我很好,什么都愿意?教我,我连这事都瞒着他,如果不是今天他撞见了,我还得瞒他一阵子。”

王隽说:“我刚才跟他解释过了,一切责任在我。”

季烟摇摇头:“那不一样,当年转正后,师父就告诉我不能找公司的人谈恋爱。我明明跟他保证得好好的。”

王隽带着她到走?廊角落,说:“不用自责,错误在我,要是他问起了,你就说是我勾引你的,把责任全部推给我。”

本来?心情是低落的,听他这么讲,突然想起温琰告诉她的事,她说:“你勾引的我?”

“嗯,我勾引的你,从?头到尾都是我勾引的你。到今天,还是我在勾引你。”

季烟被他逗笑?了,他认真地说:“理?由我都跟你师父说过了,你别紧张别自责,问起了你就说是我的问题。”

事已自此,除了诚恳地认错,也没其他办法?,知道他过来?一次不容易,她没再纠结这事,余光瞥见手机屏幕上的时?间,问他:“你呢,待会就走??”

他说:“是,现在就要下去了。”

“我送你?”

“不用,我还得去见个人拿份资料,你回去工作。”

还真的是顺路过来?。

她心里暖暖的:“很晚了,你开车小心,到了给我信息。”

“好,”离去前,他又?说了一遍,“你师父那边不用有压力,该说的我刚才都说了,他不会怪你。”

送他进了电梯,季烟这边却?犯难了。

本是寻常加班的一个晚上,因?为王隽的突然出现,加上意?外被施淮竹撞见两人在一起的场面?,她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回酒店房间。

在走?廊磨蹭了许久,夜风越来?越凉,穿过窗户拂到她身上,她搓了搓手臂拿着房卡正要刷门,门先一步从?里面?打开了。

是施淮竹,手上拿着外卖袋子,季烟怔了下,眼尖,忙接过,说:“师父,您要扔垃圾吧,我来?。”

说着,她不顾施淮竹是何反应,夺过他手上的袋子,往另一侧楼道快步走?去。

扔完回来?,发现施淮竹站在窗户旁,手里支着根烟,正在吞云吐雾。

她犹豫了会,上前,喊了声:“师父。”

施淮竹听到声音,侧过身,把烟熄了,说:“舍得回来?了?”

她瞬间紧张,脊背挺直,头埋得低低的。

施淮竹笑?了声:“那晚那么急,后来?隔天请了一个半小时?,就是跑去北城找他?”

她轻轻嗯了声。

“之前还有人跟我说撞见王隽和你在一起,那段时?间我正忙,一直没挪出时?间找你求证,现在看来?是真的。”

她又?嗯了声,轻若蚊呐。

“行吧,人也见了,现在赶紧回去工作。”施淮竹往回走?。

季烟不敢置信,就这样?眼见着施淮竹走?远了,她忙跟上:“您就不批评批评我?”

施淮竹笑?着看了她一眼:“王隽他勾引你,纠缠你在先,你做错了什么?无非就是抵挡不住他的死缠烂打,不过他优秀一表人才,招架不住在所难免,这不怪你。”

这段话完完全全把她摘了个干净,话里话外都是王隽的问题,而她不过是受了诱惑的那一方?。

季烟愣在原地,施淮竹已经走?到了门口,回头看她还呆在那里,提醒道:“想早点休息吗?想的话就自觉过来?加班。”

尽管不解,还是不想节外生枝,她啊了声,快步上前。

次日,结束为期两周的出差,季烟一行人打道回府。

一路上,她特意?观察了一下施淮竹,他很正常,再没提起过昨晚撞见王隽一事。

她宽了心。

回到深城,她一边总结出差的事宜,一边准备接下来?要到临城出差的资料和行李。

期间,施淮竹倒是因?为中夏物联的事宜找过她。

态度很平常,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她觉得太不对劲了,温琰发现时?,好歹还拐弯抹角提点过她,施淮竹却?是只字不提,弄得她格外不安。

她不禁纳闷,那晚后来?王隽到底是怎么跟施淮竹说的。

思?来?想去,得不出一个结果,她干脆给王隽发了一条信息。

季:你怎么跟我师父说的?

王隽的回复很快,只有简单的一句:【实话实说。】

她不信,可?施淮竹那边再没找过她,她不安了三天,出差在即,她暂时?撇下。

周四,她和江烈带着同事前往临城,着手展开合众科技的尽调辅导。

初到临城第一天,上午是项目启动会。

三家中介机构以及合众科技的负责人聚集在合众科技安排的尽调室,由季烟所在的券商机构带头,为接下来?的工作做个大致的定调。

项目启动会开了三个小时?,结束时?正好是午餐时?间。合众科技的董事长贺云莱邀请三家机构在海边的一家餐厅用餐。

餐会上,众人相谈甚欢。

酒足饭饱,一行人回到酒店。

酒店是新订的一家,临海,同时?离合众科技的办公地点很近。季烟这次分到的房间视野很好,推开窗户,不远处就是大海。

她看了会,打开手机相机,挑了个不错的角度,拍了两张,给王隽发过去。

等了十分钟,王隽没回,季烟也不急,找了身睡衣进洗浴室,再出来?时?,手机上倒多了一通未接来?电。

看着时?间,是在她进盥洗室五分钟后。她擦着头发,走?到沙发坐下,给王隽回拨。

这次那边倒是很快接了。

季烟屏息没说话。

王隽说:“酒店地址待会发给我。”

她这才出声:“你想做什么?”

他答得无比自然:“追你。”

!!!

这话是可?以这么接的吗?

季烟给他发完地址,打开免提,把手机放在一旁,拿着毛巾专心致志地擦头发。

那端,王隽等了一会,没等来?下文,他候了两分钟,确定季烟不会回答了,问:“不好意?思??”

像是故意?而为之的一句话,偏偏她被撩拨到了。

季烟停住擦头发的手,想了好半晌,平静反问:“不好意?思?的人不该是你吗?”

“嗯,是我。”

他一副愿打愿挨的样子,季烟不由笑?了,将手机拿过来?放在膝盖上,一遍擦着头发一边说:“你吃了吗?”

“刚结束一场饭局。”

一般有饭局意?味着谈公事。

季烟想到他匆忙过来?又?匆忙离开的那晚,加上最近有听闻他所在的华银资本遇到了问题,心下一紧,问:“工作忙得怎么样?”

“进行得还可?以,在可?控范围内。”

他做事向来?是有把握得才敢下结论,看来?情形乐观,季烟又?不紧张了,她拿着手机到盥洗室换了一条干毛巾回来?。

王隽许是听到了她的脚步声,问:“你现在在做什么?”

“擦头发,这边风有点大,气温也高,一身汗渍渍的,刚洗了个澡,你之前打来?那通电话我正在洗澡。”

“住得习惯吗?”

季烟笑?着说:“刚住第一天,还不知道习不习惯,不过,应该是会习惯的。”

券商人员一年到头各地跑,就算一开始不习惯,几年工作下来?,居住习惯与?否已经不是主要的了。

王隽说:“最近换季,你粉尘敏感,注意?些。”

突然听到这话,季烟懵住。

王隽以为她在等他继续说,便接着讲:“给你下单了一个除尘器还有加湿器,酒店的用不惯,你再用这个。”

季烟又?是好一会没声。

王隽察觉出异样:“季烟?”

季烟拿起手机关掉免提,附在耳旁,嗯了声,说:“我有在听。”

他想着她刚到临城,想必是累了,便说:“先休息吧,下午你还要工作。”

“等一下,”她出声唤住他。

他应了声:“有什么事,你说。”

她扣了会手机壳,问:“你那晚到底是怎么跟我师父说的?”

他不答反问:“施淮竹又?是怎么跟你说的?”

“他说……”她想了下,将施淮竹的话复述了一遍,“你就是这么跟他说的?”

他略略微笑?的声音徐徐传过来?:“差不多这个意?思?。”

她瞬间脸红,“你怎么……”

“我怎么了?”

她扯过一个抱枕抱在怀里,低头,把脸埋在上面?:“你这……不是在败坏自己名声吗?勾引,死缠烂打,亏你想得出来?。”

他倒没这么觉得:“最近我一直这么想的,如果当初你说要分开,我不说那句话,而是对你死缠烂打,我和你也就没了那一年多的空白了,或许我们?现在都结婚了也不一定。”

他不紧不慢说着,像是深思?熟虑过的一段话,又?像是发自内心的一个感想。

一时?间,她无言以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