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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慧红勉强地笑了一下,声音虚弱:“跟那个叫谢黎的男生配合出来的经验?”

纪初禾脸色一变:“你真不舒服啊?”

她赶紧把人扶到床上,按下呼叫铃。

医生护士很快赶过来,给她吸上氧。

纪初禾被挤在后面,不自觉地皱起眉。

【系统,这个“虐文女主亲妈病”能不能治好啊?她不会一辈子都这样吧?】

【等你把剧情走完她就能好了,但是她现在这样不是“虐文女主亲妈病”导致的】

纪初禾:【那是?】

【听那老太太这么说你,被气得心绞痛】

纪初禾:……

纪初禾透过一群白大褂,看到病床上紧闭着眼脸色痛苦的岑慧红,一时间心情有些复杂。

日光渐移,直到傍晚,岑慧红才醒过来。

纪初禾坐在病床边的椅子上发着呆,见她睁眼,立马回过神,关切地问:“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叫医生来看看?”

岑慧红摇摇头,一只手从被子里伸出来。

纪初禾迟疑了一下,轻轻握住。

岑慧红有些干涩的眼睛看着她,声音虚弱:“你还好吗?”

纪初禾正想说“我很好啊”,她突然又道:“妈妈的禾禾。”

纪初禾一愣,垂眸看去。

岑慧红的眼睛有些浑浊,此刻看着她,却仿佛在透过她看别人。

纪初禾心脏猛地一缩,嘴里的话变成了:“她很好。”

系统发出尖锐的爆鸣声:【啊啊啊啊你不能暴露啊!!!】

机械的警告声吵得纪初禾脑袋都要炸了,她忍住皱眉的冲动,冲岑慧红轻轻笑了一下。

岑慧红也笑着闭上眼睛,眼角濡湿地转过了头。

“我明天还有事,我先回去了,以后,”纪初禾站起身,顿了顿,“以后有空再来看您。”

纪初禾飞快地离开了医院,回去的车上,系统一直在强调她今天的行为有多危险。

【就算她发现了你也不能承认,你承认了大家都玩完,她也死,你也死,你们地府再相聚】

“师傅,停车。”

纪初禾突然出声,付完钱,在半路下了车。

【我不是怪你,我是——】

“关机。”

系统:【你操控不了我的】

纪初禾在路边坐下:“我说我关机,你别找我了,让我静静。”

系统:……

【关机】

纪初禾心情有些说不上来的感觉,以前她只想着暴富,对自己没有父母这种事完全不在意。因为她从小就没见过他们。

可有些东西,得到过再失去比从未拥有更难以接受。

系统跟她说,岑慧红是因为她挨骂才被气得发病时,纪初禾有一瞬间真的代入了原主的身份。

可后来她才发现,她不是原主,岑慧红的母爱,给的也不是她。

“好烦啊,没爱和没钱怎么两个都让我占了。”纪初禾捡起一颗石子,往路上一扔。

石子咕噜咕噜滚落在一双脚边,下一秒,又被踢了回来。

纪初禾再次捡起来,转头又要扔:“变不成金子还敢滚回来,我去你——谢黎?”

不远处,拎着超市塑料袋的谢黎也微微挑了挑眉:“纪初禾?你怎么在这?”

话音刚落,纪初禾身边的那盏路灯亮了。昏黑的天色下,她的身影显得格外孤寂。

“我靠,这路灯他妈漏电。”纪初禾被电得原地弹射,蹦出两米远。

谢黎:……

好吧,这个词用不到她身上。

谢黎看着原地坐下的纪初禾,走过去,将购物袋放在地上,也不嫌弃地板脏地在她旁边坐下。

长腿有些委屈地曲起,他转头问:“你丢钱了?”

“丢钱了我现在应该在警局,而不是在这里。”纪初禾戳戳购物袋,“你买的什么,我能吃吗?”

“饮料。”谢黎从里面拿出一罐,打开易拉罐递给她。

纪初禾接过去,咕咚咕咚仰头一饮而尽,抹抹嘴:“怎么有酒味?”

“鸡尾酒啊。”

纪初禾一愣,拿起易拉罐一看:“完了。”

“才五度,喝不醉的……吧?”

下一秒,谢黎看见她脸上飞速爬上两抹酡红。

纪初禾:“嗝儿。”

她撑着地面站起来,谢黎不解地问:“你要干什么?”

“指挥交通!”

话音一落,纪初禾蹭蹭蹭爬上路灯杆子,路灯有点漏电,她一边抖一边努力往上爬。

终于爬了上去,纪初禾蹲在上面缩成一团。她身上穿的荧光外套在灯光下闪着耀眼的红光。

谢黎惊了一瞬,立马站起身:“你快下来。”

纪初禾没说话,谢黎又道:“这是路灯,不是红绿灯,司机又不傻。”

一辆车远远驶过来,猛地刹住。停了足足有两分多钟,司机不耐烦地摇下车窗:“妈的这地方红灯怎么那么久啊?交通局怎么搞的?”

谢黎:……

“戴副眼镜开车,大哥。”

司机眯眼一看:“该死的野猴子,搁这装什么红绿灯呢?看老子不打死你。”

谢黎皱眉:“视力没有5.2,脑子有250是吧?看不清路开什么车?”

司机哼了一声,一脚油门踩下去,飞快地离开了。

谢黎抓了抓头发,想到什么,冲上面喊:“纪初禾,绿灯了。”

缩得跟朵蘑菇一样的纪初禾慢慢探出脑袋,把外套脱下来反穿,绿得堪比交警制服。

谢黎:……

“底下缺个交警,你下来指挥交通。”

纪初禾听话地“噢”了声,蹭蹭蹭爬下来。

几分钟后,她站在路边有模有样地指挥:“往前,左转,你,不准开,退!退!退!”

一会儿后,小车倒回来:“左转没路啊,交警同志。”

纪初禾一脸严肃:“走的人多了,也就成了路,你开。”

谢黎一把捂住她的嘴:“你直走上国道就行。”

司机疑惑地看了看他俩:“哦。”

谢黎深吸一口气,转过身:“你酒量这么——”

纪初禾突然往他怀里一倒:“我好难过。”

谢黎愣了愣:“怎么了?”

“我花呗逾期扣了三毛钱利息。”

谢黎:……

一分钟后,两人坐在路边,纪初禾抱着喝空的鸡尾酒罐子,一边吸鼻子一边说:“没人爱我呜呜呜呜。”

谢黎安慰她:“有钱就行了。”

纪初禾哭得更大声了:“也没有钱,该死的祁北墨,一直躲,没把合同弄完,我都不敢用财神爷给的钱。”

谢黎劝了两句,劝不动了:“你之前安慰小王的时候不是挺有一套的吗,怎么现在自己这么想不开?”

“安慰别人的时候一套又一套,轮到自己只想拿绳子往脖子上一套。”

纪初禾打着嗝:“除了小黑和不白,没有人爱我呜呜呜呜呜。”

她光嚎,眼泪没有一滴。

谢黎拍着她的背,哄道:“有有有,有人爱你。”

“没有,只有狗爱我。”

谢黎深吸一口气,“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