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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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正值盛夏里最炎热的时候,整个城市被热气笼罩,无处可逃。
直到昨夜里的一场雨兜头而下。
纪染窝在窗前的小沙发里,手里拿着一本书,只不过目光盯着落地窗外。午后雨势再起,直到这会儿也丝毫没有减缓的气势。
本来闷热的天地被这犹如利剑般的大雨劈开之后,热气褪散。
此刻哪怕隔着窗子都能感受到那种凉爽。
纪染在出神时,门外响起敲门声。
纪染本来不想开口,可是她昨天躺在沙发上没搭理敲门声时候时,赵阿姨大呼小叫把家里的司机叫上来想要撞开她的房门。
一副生怕她想不开的样子……
于是她为了避免重蹈覆辙,轻声开口说:“放在门口吧,我待会吃。”
赵阿姨听到她说话稍稍安心,这才把水果盘子放在了地上。
只是赵阿姨离开时又回头看了一眼房门,又惋惜又充满可怜地摇头。
纪家是大户人家,光是他们住着的这套房子就价值几千万,按理说轮不到赵阿姨这样的小人物来同情纪染。
不过三天前纪染发了一场高烧,父母谁都没回来看她,病好了之后小姑娘就把自己锁在了房间。
赵阿姨真觉得小姑娘怪可怜见的。
瞧瞧这爹不疼娘不爱。
况且纪家的保姆司机谁不知道,纪庆礼和裴苑正在闹离婚。
此刻房间里纪染收回视线,微微偏头清楚看见旁边穿衣镜里的自己。
她穿着一身纯白色睡裙,一头没有经过任何化学染发品侵害浓密又黑亮的长发,柔顺地搭在肩上。
而她的脸颊轮廓不仅漂亮圆润,皮肤更是透着粉嘟嘟的白皙,乌黑的大眼睛清澈水润,干净得跟琉璃珠子似得。
这么清纯动人的模样,一下子将纪染拉回了十年前。
三天前,纪染在一场高烧中醒来。
本来纪染最后的记忆是她乘坐的车子出了车祸,她浑身疼得难受,直至昏迷……
结果她再次醒来时,居然是在自家十年前住过的别墅里。随后她在镜子里第一次看见自己的脸,在错愕、不敢相信之后,纪染终于确定了一个事情。
她重生了。
她居然回到了自己的十七岁。
*
重生一世这件事给纪染带来的冲击太大,以至于她整整三天没踏出自己的房间。直到在雨声中夹杂着汽车声音响起。
纪染起来站在窗口,她的房间在二楼而且正对着大门,正好能把此时驶进来的车子看得清楚。
还挺巧,她高烧不退都没出现的父母,此刻居然前后脚回来了。
裴苑和纪庆礼的婚姻彻底失败是纪染高二开学之前。
纪染记得很清楚。
没想到这一世她刚回来又要目睹这场离婚大战。如果说纪染重生一次要改变的事情,那么肯定不包括她父母离婚这件事。
她没有着急下楼,直到楼下传来叮叮当当的声音。
在片刻的安静之后,纪染想了下还是站了起来。
这是她重生以来第一次走出自己的房门,当她沿着楼梯走下来的时候,站在转角台阶时已将客厅里的一切收在眼前。
纪家的房子装修的很高雅又格调,毕竟不管是纪庆礼还是裴苑都有钱的过分。
不过此时不管是客厅里的椅子还是桌子,甚至连墙壁上挂着的名画,都贴着便利贴。纪染朝墙上的画看了一眼,只见红色便利贴上写着裴苑两个字。
这是她妈的名字。
不远处的蓝色便利贴上写着纪庆礼三个字。
此刻裴苑和纪庆礼正分坐客厅里,因为沙发是裴苑买的,纪庆礼已经没资格坐,于是他坐在他买回来的一张古董椅上。
两人的面色还算平和,该扯皮撕逼的早已经扯过。
裴苑抬头看着对面神色冷静地说:“家里我买的这些东西我会搬走,孩子以后也跟着我。”
纪庆礼一下抬起头,略有不悦地说:“孩子凭什么归你?”
本来纪染还在想她身上应该贴蓝色还是红色,这下他们讨论起来,她安静听着吧。说起来其实上一次她父母离婚的时候,纪染并没有现场围观。
裴苑直接把她送去裴家老宅待了两个月,回来之后财产和她都被分的明明白白。
纪染跟着母亲,但是纪庆礼每年都会给一大笔的抚养费。
她看向坐着的纪庆礼,明明隔着这么多远她还是看见他脸上的挑衅,他也并不是真的想要纪染,只不过裴苑要的东西他习惯性地不想给。
这是他们这么多年婚姻积攒下来的习惯。
裴苑冷笑:“难道跟着你,然后去认不知道从哪个角落蹦出来的野鸡当妈?”
“你话别说的这么难听。”纪庆礼被她戳破了心底事,登时恼从中来。
不过他还是勉强克制没发火。
裴苑似笑非笑地望着他:“我话说的难听?比不上你事做的难看,还没离婚呢就憋不住带着野鸡招摇。”
纪庆礼被踩着尾巴似得:“你别得寸进尺。”
裴苑望着眼前的男人,冷笑一声不想再跟他啰嗦:“孩子归我,你给钱。”
纪庆礼本来想直接说好,结果一转头看见纪染站在楼梯口轻咳了一声:“染染也在呢,让她自己选。”
纪染安静望着比十年后明显年轻太多的纪庆礼。
突然她想起来上一世纪庆礼在离婚之后,很快找到第二春,或者准确点儿说他就是为了第二春才着急跟裴苑离婚。
没有裴苑也没有纪染的阻挡,纪庆礼和他第二个老婆以及对方带来的女儿迅速组成了快乐和谐的吉祥三宝一家。
本来这确实不太关纪染的事情,因为她在裴苑的严格要求之下,高中毕业之后被斯坦福大学录取,大学毕业后进入美国华尔街投行,直到二十六岁的时候重新回国。
没想到她因为工作前往B市之后才发现被称为纪家小姐的人,居然是她父亲后妻的女儿,这姑娘拿着属于纪染的东西不仅在外面耀武扬威,甚至还跑到纪染面前趾高气昂。
纪染不在乎这些,可属于她的东西别人不能抢。
况且因为裴苑离婚之后对男人的态度可有可无,一直没有再婚,她父亲那位后妻居然觉得裴苑是是还对纪庆礼心存幻想,几次三番背后给裴苑公司使绊子。
大概抢别人的东西太容易,以至于这些人不仅一点儿内疚感没有,甚至还在正主面前耀武扬威起来。
纪染还没来得及收拾那对母女,自己便重生了。
这三天她把自己锁在房间里就在想,这十年来她在裴苑的严格要求从未停止努力,就像是好不容易把一个小号练满级,结果一夕之间她被打回原型,要从头再来。
本来她还不懂自己重生的意义在哪儿。
现在纪染看着纪庆礼志得意满,一副迫不及待抛弃现在的所有奔赴美好新生活的模样,纪染突然彻底想明白。
原来是有些人过的太如意没有得到任何惩罚,连老天爷都看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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