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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中直追问:“阿姊她……”

朝轻岫拿起了已经空了的药碗,一指门口,对徐中直道:“我们出去说话。”

到了此刻,徐中直已经完全相信,朝轻岫是个具备高明医术的大夫,也能解释她为什么大部分时间都安静待在家里不肯出门谋生——有着惊人技艺的人,去了什么地方都不用担心吃不上饭。

王妈留在房中,跟阿善一起看护徐非曲,徐中直将朝轻岫带到隔壁房间,等她宣布姐姐的情况。

朝轻岫未答反问:“除了你姐姐之外,近来家中还有没有旁人身体不适?”

徐中直茫然摇头。

朝轻岫凝视着被带出来的药碗,用筷子点了一点残余的药汁,凑在鼻尖闻了一下,随后转述《岐黄书》的判断:“令姐不止是头疾发作,她可能中了毒。”

“……什么?”

朝轻岫想了想,道:“大抵是苗疆一带的毒物。”毒性藏得深,又不是中原常见病症,要是徐大小姐身体尚可,服药之后毒素会先潜伏下来,过几个时辰再发作,只是徐非曲如今身体过分虚弱,才露出些端倪。

而且要不是《岐黄书》中包含了武林中人的毒伤情况,朝轻岫也无法瞧出。

说到这里,朝轻岫心中忽然浮现出一个念头——虽然自己穿越之地的朝代名很架空,但苗疆还是叫苗疆,跟武林盟一样,都是武侠世界中不可或缺的重要元素。

徐中直的目光移到碗中:“毒在药里?”

他的声音里夹杂着一些不可思议。

徐中直几乎天天都会为长姐亲尝汤药,如果说毒下在药里,那么……

一个念头还未转完,朝轻岫又把之前的汤匙拿起来检查了一遍,向徐中直摇头:“汤匙内的药没有问题,只有碗中的药才被下了毒。”

下毒手法是经过《岐黄书》验证的巧妙,如果朝轻岫不是觉得徐非曲的脉象忽然变得奇怪,有意去寻找汤药中的问题的话,一定无法发现。

“徐姑娘的病必然已经持续了一段时间,她的头疾越来越严重,即使喝完药后觉得不适,也无法准确判断问题所在。”

“……”

徐非曲忽然有些庆幸自己替姐姐尝药时用了汤匙,才让汤匙就成了一件下毒环节上的重要证物。

因为长姐病倒,不得不挑起家中大梁的年轻人沉默片刻,道:“我去把阿善叫来。”

*

徐宅中的所有房屋,似乎都比徐非曲所在的那一间明亮许多。

徐中直沉默地看着站在面前的使女,面色严肃之外,还有不解与茫然。

朝轻岫的神态则与刚进门时一样平静,她气定神闲地坐在椅子上,丝毫没有因为这是别人家私事就准备回避,态度异常从容坦然,旁人看到此刻的她,就像看到了一只正在河滩上休憩的白鹤。

徐中直:“朝大夫已经检查过,药碗里被人下了毒,汤匙里却没有。”

阿善盯着药碗,双颊一点点失去了血色,随后双膝一屈,跪倒在地。

她嘴唇颤抖,几次张开又闭上,最终才道:“是我下的毒。”

朝轻岫好奇:“请问一句,姑娘为什么要给徐姑娘下毒?”

阿善垂下眼:“大小姐待我们十分严苛,我……我从小陪在她身边,也不比旁人更受宽待,才一时间生了恶念。”

徐中直摇头,否认:“阿姊只是治家严谨。”随后叹道,“她一倒下,家中就慢慢乱了起来,许多事情更是变得乱七八糟,王妈不得不严加约束,难道这样一来,你们就能过得比以前好些?”

阿善苦笑:“总之是我对不起大小姐,如今已然被你们发现,二郎要拿我去见官,我也无话可说。”

朝轻岫:“徐家有没有你的同盟?”

阿善:“这样的事情,知道的人越多,越容易露出破绽……”她摇了摇头,道,“没有同盟,全是我一个人的主意。”

朝轻岫点了下头,微笑:“确实,一个人做才够机密,你倒不笨。”

徐中直心乱如麻,只好先将阿善看管起来。

他当然可以报案,不过在时人的想法中,遇见类似的问题,总是希望能私下解决,即使韩县丞为人不错,徐家也不愿意让官府插手。

何况阿善下手的理由是觉得徐非曲治家过于严苛,要是类似的说法流传出去,难免会影响她在书院中的风评,觉得徐非曲即使步入朝堂,也会成为一名酷吏。

在阿善认罪的那一刻,侦探系统的面板上又出现了新的提示——

[系统:徐家下毒事件已解决,用户获得侦探点数2点,获得名气值1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