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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向园迷迷瞪瞪醒来,卧室所有窗帘都拉着,阳光没照进来,她睁眼,痴痴地盯着天花板醒神,大约是做了一晚上的噩梦,此时还有点浑噩,看着四周有点陌生的装修,一下还没反应过来在哪。

直到瞧见床头干净冷冽的男性手表,才后知后觉自己在徐燕时这。

昨晚没来得及仔细打量他的房间,此刻一眼望去,几乎没多余的东西,格局很简单,黑白色调,橱柜里摆着几瓶酒和几个获奖证书,是他们团队的。衣柜敞着,不是霸道总裁那一水儿各式各样的西装,休闲服、羽绒服、运动服什么都有,有点随性,昨晚穿过的衬衫被他脱下来丢在一旁的篮子里。早上进来换过衣服了?

整个房间都透着一股浓浓的工作狂、性冷淡风。

然而,当向园瞥到窗台上那罐啤酒后,才想起来,昨晚他是怎么逗她的。向园下意识去看自己的衣服,好像是跟他聊着聊着就睡着了,没来得及换衣服,衬衫扣此刻已经全部规规矩矩地扣在胸前了。

她顿觉不对,感觉有点奇怪,手从后背伸进去摸了下。

内衣怎么开了……

好像有点不对劲,没脱下来,只是被人从后面解开了扣子……

向园脑袋发胀,心想除了他也没别人了?

刚想尖叫,又怕他听见,只能拿被子蒙住脸,然后绷直脚尖,打了个滚,“扑通”一声,猝不及防地滚到地上。随后,地上被黑色被子团成团的人,似又不甘心、羞恼地狠狠蹬了下腿。

“砰!”一声巨响。

脚背直接磕到了实木的床脚。

“嗷!!!!”向园终于吃不住痛,哀嚎出声。

没人过来。

她又不甘心地叫了声,“啊!!!!”

还是没人过来。

“徐燕时!!”

没人。

等她一瘸一拐地出了房间门,一跳一跳地绕着满屋找了一圈,也没见人,才知道他应该是去上班了。

八点半,向园给徐燕时发了条微信。

向园:把你家地址给我发一个,我下个跑腿订单。

xys:买什么?

向园:红花油,起床的时候磕到脚了。

xys:傻?

向园:你才傻,去上班也不跟我说。

xys:马上到家了。

十分钟后,人就回来了,手上还顺了瓶红花油。向园正单脚跳去厨房找有什么吃的,徐燕时过去把人抱过来,放在沙发上,拎起她纤瘦的脚看了眼,淤青了。

“等会还能出去么?”男人半蹲在沙发前,一边拆红花油,一边问了句。

向园啊了声,“你今天不上班吗?”

他低头,捏住她的脚,揉了下,“嗯,带你玩两天。”

向园搂住他的脖子,眼睛闪着光,小鸡啄米似的连连点头:“其实不怎么疼。”

徐燕时失笑,“别傻,要真难受还得上医院看看。”

约会啊,他俩还没正儿八经约会过呢。

怕他变卦,向园兴冲冲地似乎要从沙发上站起来,搂着他的脖子,撒娇:“真的没事,你不信啊?”她脚尖一绷紧,煞有介事地起范儿:“我还能给你表演个沙发芭蕾呢!”

沙发芭蕾?

徐燕时把人给扯下来,“无聊,先把药擦了。”

向园悻悻地坐下来。

谁知道,擦完五分钟后,电视机忽然传出一条晨间新闻——东莞一对感情濒危夫妻,因妻子修习芭蕾舞后感情竟死灰复燃,丈夫回应:夫妻间的情趣才是长久之计。

身旁的男人忽然开始撤抱枕和毯子。

向园:“你干嘛呢?”

徐燕时:“沙发芭蕾,跳给哥哥看看。”

“……”

向园还真学过,她学东西三分钟热度,什么都会一点,什么东西都学了个皮毛就不肯再往下学了,几个长辈都说她比家冕聪明,但就是心浮气躁,需得修身养性,有点随她父亲。

不过沙发芭蕾还是没跳成,向园刚起了个势就被人拽下来,摁在沙发上狠狠亲了一通,她顺势勾住他的脖子倒下去,唇舌纠缠难舍难分,直到他粗喘的呼吸在她耳边,似抽了口气,咬她耳朵,鼻子,最后吻落在她眼睛上……

向园一笑,唇微微上移,去亲他。

温柔的唇瓣相贴,徐燕时加大力度,索性扣了她的双手高举过头,压在沙发扶手上,黢黑的眼神,有点泛着猩红,垂眼上下一扫身下眼眸含春水汪汪的女人,低声问:“不想出门了?”

向园此刻就像一条滑腻腻的小鱼,落人砧板,任人宰割。她昏昏沉沉地想,接吻是不是会让人上瘾。

“今天去做什么?”

“你想做什么?”他反问,“吃饭看电影逛街?”

“都行,”她搂紧他的脖子,像条考拉一样挂着,脑袋埋在他胸膛前,小声呢喃,“跟你在一起就行,要不你就这样抱着我,我不想走。”

大概是真委屈了,这么粘他。

徐燕时揉了揉她的头,直接把人抱起来回卧室,低头笑着逗她:“给你买个轮椅好不好?八十岁还能用的那种。”

向园窝在他怀里,闻声忽而抬头盯着他瞧,又把脑袋埋下去,小声嘀咕:“那买个自动的,我自己能遥控的那种,去哪儿都方便。”

徐燕时笑笑,“看不出来还是一名身残志坚的好同志。”

“……”

徐燕时把人放到床上,向园的行李箱摊在地上,他走过去,帮她拿衣服,向园昨晚收拾了一下,行李箱上没什么见不得人的女性用品,也就大大方方地敞着。

“穿什么?”他目光挑拣地看着,随口问她。

向园指了一件,“那件蕾丝长裙。”

徐燕时抽出来,一摸料子,太薄了,他还拎着看了一会儿,二话不说给丢回去,“外面零度。”

都说南方没有北方冷,她还特意带了几件去年秋天买了没来得及穿的衣服。有点不满地看着徐燕时,又指了件,“那羊绒衫和那条纱裙。”

“腿不要了?”徐燕时蹲在她行李箱边上,一只手杵着膝盖,面无表情地警告她。

“……”

向园瞪他,一脸不太高兴的样子。

徐燕时败下阵来,怕影响她心情。女孩子本来也就爱美,作为男人不好过多干涉,又把纱裙和羊绒衫拿出来递给她,手在她脑袋上捋了下,“换完出来吃早饭。”

向园顺了气,他的让步和宽和让她心头一软,忽然就没了脾气。

以前恋爱的时候,不知道是他们那时候太年轻,还是不够喜欢对方,总会在各种各样的问题上发生争执,彼此要争个对错,最后争了个脸红脖子粗,什么难听话都蹦出来了,而徐燕时虽然看起来似乎是最不好相处的一个,可偏偏谈起恋爱来,他是最纵容她、最好说话的一个。

向园一边换衣服一边感叹,怎么觉得自己越来越喜欢他了。

跟以前每一次恋爱的感受都不同,以前是越相处,感情越淡,这次却是越来越浓烈,越来越觉得他很吸引她。

早饭只有她一人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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