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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句话说,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乌麟轩开始不要脸,连陆孟都感觉有点招架不住。

可是陆孟就算之前有短暂的失控,现在也非常的清醒。

乌麟轩抓着陆孟的手,放在他自己身上,温声软语连哄带诱。

像个秃毛的孔雀,恨不得把自己身上的几根毛都抖开,好让陆孟再沉迷一次他的美色。

只可惜孔雀开屏之后后面就是光秃秃的屁股,陆孟都看到乌孔雀的屁股了,哪有心情欣赏他这几根秃毛?

“茵茵……”乌麟轩感觉到陆孟不挣扎,还以为自己说动她了。

“不要再叫茵茵了,这名字是我父亲给我取的,我烦。”

陆孟挣扎不出来,索性就站在那里不动,任由乌麟轩怎么发骚。

她就只说:“我不会跟你回去。你如果硬要逼我的话,那我也只能破罐子破摔了。”

“茵……”

“滚!”

这名字确实是长孙老白脸取的,陆孟和长孙纤云聊天的时候知道的。

乌麟轩在她耳边茵茵茵茵,让陆孟觉得他好像个嗡嗡嗡嗡的蚊子。

这么一想还挺贴切的,毕竟乌麟轩还真的会“吸人血”。

乌麟轩感觉出了怀中女人半点也没有妥协的意思,又抱了她一会儿,然后松开了手。向后蹦了一下自己坐回了椅子里。

什么时候进什么时候退,乌麟轩一向都是懂的。只不过他从没想过做到如此地步,这个女人竟然还是这样铁石心肠。

不愧是让他欲罢不能的女人。

乌麟轩面色不太好,他迅速调整之后,抬起头看向陆孟,笑得见牙不见眼。

“夫人,你放心,我知道你心善,永乐郡主的事情我会看着处理。”

他说:“我今天先回去,夫人早些休息吧。”

“不过临近年关,我还是希望夫人好好想一想。”乌麟轩□□不成,立刻又换了一副温柔面孔。

他伸手,抓住了陆孟的手,轻轻地摩挲着。笑得像一个温润如玉的世家公子。

“我母亲死得早,已经有好多年,没有人陪我一起守岁了。”

乌麟轩说:“以往每一年进宫,和我的那些歪瓜裂枣的哥哥弟弟们在一起,面对面笑着,却都在想着让对方怎么死。”

“那太累了。好在今年老二半死不活,喘口气都堪比破风箱。我父皇被追杀了一次,最近也在服安神的药,想必我父皇也没有心情办什么宫宴。”

乌麟轩抓着陆孟的手贴在自己脸上,说:“夫人疼疼我,我不想一个人过年。”

陆孟说讨厌他叫茵茵,他就真的不叫了,立刻改为了夫人。

陆孟从前之所以对剧情的代入感不深,是真的没有发现乌大狗竟然这么狡诈。

不过陆孟稍微一想就明白了,从前乌麟轩半只眼都看不上她。

哪怕是对她动了欲,也只是将她当成随时都能舍弃甚至抹杀的宣泄品。根本不屑于对她暴露什么真面目,更不屑于对她用心思。

乍一对她用起了心思,可不是让陆孟应接不暇吗?

陆孟并没有把手抽回来,而是真的摸摸他的脸。只是脸上的笑意跟动容没有半点关系。

这年头,谁还没有个原生家庭破裂的往事呢?陆孟不会因为这种事情去可怜谁,尤其是乌麟轩。

他就是个翻手为云复手为雨的恶龙,根本不需要任何人可怜。

陆孟摩挲着他的脸,乌麟轩对她笑得很好看。不得不说男主角就是牛逼,这脸蛋细腻光滑的剥了壳的鸡蛋一样。

“夫人放心,我这脸很快就会恢复,这一点伤,不会影响我的容貌。”

他能屈能伸到令人发指,此刻又像一个以色侍君的“妃嫔”。在跟他的“君王”保证,他的色相不会因为破相而终结。

陆孟手指在他脸上,那几条自己挠的血道子上面按了按说:“我现在明白,为什么你注定是皇帝了。”

不是作者写他是皇帝他就是皇帝,陆孟虽然不记得这本书里面大部分的剧情,但作者的描写是很片面的。

作者就算文笔再好,也描写不出这样多面的纸片人。

因为小说的局限,一旦人设和最开始的不符合,就会变成一种崩人设。

纸片人这三个字,形容的就是一面。他从头到尾只有那一面,像孔雀对外展示羽毛,没有人绕到纸片人的后背去看他的屁股。

可如果是一个人。他怎么可能只有一面呢?

这个世界为他补齐了性格,或者说这个世界的世界观,让他养成了这种性格。

作者画了一个点,他将这点变成了圆。

一个人有这种心性,长在封建社会,却能够轻易地接受很多违逆之事。连自己都能豁得出去,凡事不在意过程只在意结果。

能屈能伸到这种地步,堪比卧薪尝胆的勾践。他以后无论干出什么事陆孟都不会觉得稀奇。

可陆孟就算是从半空中落到了地上,发泄过了,也不会因此突然迷失。

乌麟轩为什么对她这样?像他说的,延安帝阅女无数,难道从小是皇子的乌麟轩就没有阅女无数吗?

他也说她又不是个极品。

乌麟轩之所以没有过其他女人,甚至都不是因为他自爱。而是因为他太过自傲,根本将那些女人视为蝼蚁,那些女人怎么配触碰他?

陆孟只是阴差阳错罢了,只是在他青春躁动的年纪,表现得同人不一样所以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仅仅只是因为乌麟轩想寻求一次刺激。陆孟现在毫不怀疑他一开始的打算,事搞完她就杀了她。

至于为什么没杀。也是阴差阳错。

他的喜欢,他说得再好听,让她随意取他的性命……不过都是因为陆孟现在不能随便动。

他说了,惹不起封北意。

岑家看着,风曲国看着,她手里还捏着一块免死金牌。就算皇帝还没给她送来,那也是有作用的。

他还不敢而已。

或者说他还不至于为一个女人豁出一切而已。

陆孟如果不是刚好是个现代人,看过了数不清的小说和电视剧。如果不是她刚好不是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女,而是一个有过好几任男朋友,早过了为感情冲昏头脑的年纪。

她肯定会掉进乌大狗的坑里。

这坑里有刀山火海岩浆巨浪,每一个都能让她死无葬身之地。

如果陆孟没有身后阴差阳错得到的那些东西,沾染了乌麟轩的感情,她立刻就会变为一个笼中之鸟。

被他拔毛剔骨,吮血食肉。

陆孟现在最后悔的,就是她之前没能看清乌麟轩。没把这个世界描写的那些当回事儿,馋了他的身子。

睡了那么几次,搞得他春心荡漾,现在甩都甩不掉。

两个人视线在空中交汇,一个眼中含笑笑里含情,情中却带刃。

一个眼中含笑,笑里带冰,冰冻三尺。

他们各自心怀鬼胎,思想也更是背道而驰。

除了在床上,他们的思想,从没有同频共振过。

陆孟笑了一声,拍了拍乌麟轩的脸,说:“不好意思,我会在岑家过年,和我外祖家的哥哥姐姐弟弟妹妹们一起守岁。”

陆孟朝轮椅旁边走了两步,一脚把门给踹开。鞋又飞出去了,她都懒得让人去捡,光着脚踩在地上。

外面不知何时大雪纷飞,凉风卷着雪花呼地一下吹进来。

陆孟深吸一口气,地面的冰凉加上凉风拂面,让陆孟没什么时候,像此刻被仙人拂过头顶一样灵台清明。

她手从乌麟轩的脸上收回来,按在他的脑袋上被自己一茶碗敲破的地方,抠了抠说:“王八蛋注定要孤独终老的。”

她简明扼要地总结了一下乌大狗今天说的所有话。

抽筋扒皮削肉剔骨,到最后剩下的“喜欢”,裹带的还是危机四伏熏天的权利争夺。只不过这一次他聪明了,在外面裹了一层名为喜欢的剧毒糖霜。

送到她嘴边想要让她吃下去,跟他一起被毒到浑身腐烂。

我呸!

乌麟轩疼地缩了一下头,眯起了眼睛脸上所有的表情都收起来了。

被人一次一次识破真面目的滋味,他还是不能适应。觉得自己血淋淋的,皮不附体,毫无安全感。

乌麟轩装不下去,也不知道还能再说什么。最后什么都没说,沉着脸被陆孟亲手推进了风雪之中。

受伤的地方被凉风一吹,冷得刺骨。

陈远连忙上来,给乌麟轩披了一件狐裘,可是却挡不住这种刺骨的寒冷。

她不肯给他他想要的温暖。

谁也给不起他,乌麟轩想要的温暖是用别人的血肉来温暖他自己。

乌麟轩眯着眼睛,被推着朝门外走的时候,忍不住又回头看向了门口。

他以为能看到陆孟站在门口目送他,结果回过头门已经关上了。

乌麟轩把自己朝着披风里面缩了缩。

他其实早就已经适应了在寒冷和黑暗之中行路,可惜他刚刚从一个温暖的屋子里出来,还没能马上适应。

陆孟把门关上之后,秀云和秀丽像两个小老鼠一样溜了进来。

两个人神情都非常忐忑,一边伺候着陆孟用热水泡脚,一边问:“二小姐,就这么把王爷撵走了真的没关系吗?”

陆孟这两个婢女胜在听话,思想到底还是出自这个世界。觉得陆孟早晚要回去,只是在和王爷闹别扭,想让王爷多哄几次。

也有很多受宠的女子在夫家受了委屈,会这样回娘家然后让丈夫来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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