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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孟满脑子都是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

她还没等想出要怎么回答乌麟轩,他与城北岑公孰美,就听到了他问槐花的事情。

他是什么时候知道槐花不叫梅花叫槐花?!

又是什么时候知道槐花是个男子的!

难道是银月郡主说的吗?

这很有可能!

糟了。

这发现的也太早了。

陆孟以为银月郡主能顶几天的。毕竟找不到巫蛊师她还能活几天。找到了巫蛊师发现蛊虫无解,银月郡主就要被做成药丸子了。

这才到乌麟轩手里半天,就全吐了个干净?

陆孟早就知道这种事情瞒不住乌麟轩。陆孟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把槐花留身边,想让他赶紧把药给自己,然后就把人送走。

可是乌麟轩这么早就知道了,那槐花的小命危矣!

陆孟心里面仿佛揣了一只得了疯狗病的小鹿,叮咣乱撞。把陆孟的肋骨都撞进肺子里了。陆孟觉得自己无法呼吸。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交代槐花的事情,她还没来得及编呢!

陆孟沉默了片刻,平时还算好用的脑子,因为酒精的麻痹,转得特别慢。

乌麟轩问完之后,脸还是贴着陆孟,并不催促。

可无声的压迫感,就是从陆孟的后背缓缓透过来。

陆孟感觉自己大脑里的CPU已经过载了。

只能避重就轻说:“我二表哥……自然是不如王爷的。”

乌麟轩没有什么反应,陆孟想了想又加一句:“论容貌论琴艺,在我见过的人中无人能及王爷。”

她一共也没见过几个。

不过乌麟轩确确实实比岑溪世厉害,也比他好看,这倒算是一句真话。

但可惜的是这句真话,回避了后面那一句比较严重的问话。听在乌麟轩的耳朵里就是敷衍。

他又不相信陆孟说的真话。

他觉得他的王妃胡言乱语的能力,简直登峰造极。

两个人谁也没再说话,都若无其事地盯着外面的焰火看。

陆孟不敢随便开口,她也无法确定乌麟轩到底知道了多少。

她索性就做一个缩头乌龟,等着乌麟轩先伸出脑袋。

两个吃了秤砣的王八,铁了心的谁也不伸头。

各自心里怀的鬼胎都快临盆的时候,焰火也结束了。

乌麟轩在一片残光落影之中,才终于又开口说:“我府中的人拷问银月郡主,问出她两个‘婢女’的名字。”

乌麟轩手臂绕过陆孟的脖子,轻轻抚摸她的脸。

另一只手还圈在她的腰上。

他说:“我不知道那个槐花怎么得了你的青眼,或者……你喜欢男生女相的男子?”

“梦梦,你要知道,你已经嫁了我。”

乌麟轩说:“我不想怀疑你。但你和我撒谎,说槐花是你的人。”

当时他的王妃说,她在银月郡主身边安插了一个人,乌麟轩就没相信。她说她安插人是怕自己娶别人,乌麟轩勉强信了一点点。

但若她对自己有情,哪怕只是对于她荣华富贵的在意,今日他发病,她都不该那样镇定。

乌麟轩觉得不对劲。

服药中途醒来,让陈远派人回到王府中去审,果然就问出了不对。

“百里月说,槐花是从她小时候就跟在她身边的。所以那个槐花到底有什么特殊?为什么你要救他?”

乌麟轩的语气慢条斯理,却带着一点逼迫。

陆孟脑浆不够用了。

她现在甚至无法判断乌麟轩哪句话是真的哪句话是假的。又有哪句话是纯粹说出来诈她的。

陆梦想回过头看着乌麟轩的眼睛。乌麟轩捏住了她的下巴不让她回头。

陆孟感觉自己像是大老虎口中的兔子,一句话答错了,他的獠牙就会闭合。把自己的皮肉穿透,将她的血肉尽数吞噬。

陆孟咽了口口水。脑子因为酒精的作用,汪汪汪汪汪像是有一大群狗围着她咬。

每一只都是乌大狗。

她不甘心。人都救了,一劳永逸的长效避孕药还没到手呢。

她现在坦白一切保不住槐花的命。也保不住药。还让乌大狗抓住把柄,不知道要怎么拿捏。

万一乌麟轩只是知道槐花是个男子,不知道他是个巫蛊师,诈她呢?

陆孟说:“王爷难道是醋了?我是听人说银月郡主的身边有一位奇人,能令女子轻易成孕。”

“我不是想要自己怀孕,我有好好地吃避孕药丸。”

陆孟说:“可是我姐姐一直都想要孩子,我是打算救下他给我姐姐送去的。不是我喜欢男生女相的男子,我也没有打算把他留在身边。”

承认撒谎还有其他的都可以。

但她绝对不能承认自己知道槐花是一个巫蛊师。

无论银月郡主说什么,只要陆孟“不知道”,那就是不知者不罪。

乌麟轩听了她的说法之后,又问:“既然是这样,你那天为何不跟我说实话?”

“你要给你姐姐寻一个好的医师,也不至于要病急乱投医吧?”

“你明知道太医令就是我手中的人,太医院集天下医术最精。如果你开口我会不让太医令想办法吗?难道太医令在你的眼中,还不如一个野路子的……医师吗?”

乌麟轩说到最后“医师”两个字,陆孟感觉自己的眼珠子在眼眶里突突直蹦。它们仿佛就要结伴离家出走。寻找下一个脑袋能够长久长在脖子上的人。

他很显然是知道了,槐花就是制作情蛊的巫蛊师!

陆孟心里慌得一批。

但表面上强行稳如老狗。

输什么也不能输气势。

她听了乌麟轩说的话,沉默了一会儿说:“你这都是什么语气?”

“字字句句都是质问,我现在是你的囚犯吗?”

陆孟把乌麟轩的手抓着甩开,回过头看他。

“我那不是看你那天太生气了,当场就要把那两个婢女给杀了。我只是劝你两句不要当场动手,你就用那种可怕的眼神看我。连陈远都被你吓跪下了。”

“王爷你觉得我当时敢说什么?”

“病急的时候可不就是乱投医吗?”

陆孟说:“我把这个槐花送去南疆,我姐姐自然会判断他到底行还是不行。”

“我送的是一份心意,姐姐护我爱我,我送个人去,给她一份希望怎么了?”

“而且我姐姐的那个病,中秋宴的时候回皇城就去太医院看了。整个太医院都拿不出来好用的方法,这个太医令在我看来还真就是个酒囊饭袋!还娶小妾,一把年纪搞出个孩子,品德也很败坏!”

陆孟看着乌麟轩说:“王爷如果非要曲解我的意图,那我也曲解王爷一下吧。”

“太医令医术高超是王爷的人,他不给我姐姐看病是不是故意的?是王爷你授意的吗?”

“你到底有什么目的?是想让我姐姐和姐夫不和。好间接瓦解南疆局势,让边境最坚固的兵将联盟崩塌吗?”

“还有王爷又是扮作琴师,又是舍了脸皮把自己捆了。哄我骗我说要陪我好好过年,结果在我面前流血昏厥。”

“我想问问,王爷你七窍心肝玲珑心肠,猜不到你自己服了解药之后,会出现反应吗?”

“你到底是要试探我还是故意吓唬我,或者要留在这将军府中调查我?”

“你到底……唔。”

乌麟轩捂住了陆孟的嘴,不想听她再说下去,眉头皱得死紧。

他的眼中闪过晦涩的情绪,像一片平静的湖面之下,却翻涌着不为人窥知的狂澜。

陆孟越心虚越尖锐,声音也越来越大。

像一只乍一听叫得特别厉害的恶犬,但仔细一看其实是一只学狗叫的鹦鹉。

根本就不会咬人。

“对不起。”乌麟轩把陆孟身体彻底转过来,竟然认错得非常痛快。

两个人面对面,他亲吻陆孟的鼻尖说:“是我没把事情查清楚。”

“你姐姐的事情我会替你想办法。”

“但这个槐花,他不是一个多厉害的医师。他其实是一个巫蛊师。”

乌麟轩说:“我中了蛊毒一事,他也参与其中,我必须把他带走调查。”

陆孟适时做出有些惊讶的表情。

还说了一声:“巫蛊师,怎么会?”

她“不知道槐花是巫蛊师”这个底裤必须穿好!

乌麟轩看着陆孟,眼中闪着陆孟读不懂的情绪。

乌麟轩说:“巫蛊之术,对皇家身份是大忌讳。等我审问完他之后,会把人重新交到你手上。除了把人交给你,我没有其他人可以相信。”

“等我将他送回来,你就帮我看着他。”

陆孟闻言松了一口气,但又隐约觉得哪里不对。

她现在上头的酒劲,让她的脑子像一团浆糊一样。

今晚的酒劲儿太大了。陆孟后悔她不应该贪杯的。

乌麟轩轻柔摸着陆孟的脸,亲吻她的脸说:“我真的很喜欢你。我从没这么喜欢过谁。”

别让我失望。

乌麟轩机关算尽,选择留在将军府。在她面前流血昏厥,确实有试探她的意思。

但这一次的试探,跟每次的味道都不一样。

他没有在试探他的王妃见他口鼻流血,会伺机做什么伤害他的事。

他是在试探,她会不会很着急,会不会很担心自己。

乌麟轩是想知道,他的王妃现在有几分喜欢他。

很显然,相比于自己对她的在意,她的王妃更在意的是南疆的那两位。

乌麟轩没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其实有些失落。

他闭了闭眼睛,抱住了陆孟说:“我只有在你身边,才会觉得有片刻的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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